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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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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计划如期进行。
在许臻的安排下,东门兵力薄弱,很快就露出败迹。董元弼见之大喜,调兵遣将集中兵力发起对东门的攻击。
很快,东门被冲城车砸毁,董元弼率兵攻去准备入城。
谁料此时后方生变,多日未有动作的陈亦鸣终于率兵参战,从董元弼大军的后方及侧翼发起进攻。
董元弼心叫不好,一面命后军及侧翼抵御陈亦鸣大军,他心知此时唯有从速拿下湛城,入城为守,才能在战败郭聃后成功阻止陈亦鸣的进攻,否则自己腹背受敌,实在不利。于是鞭策士卒,自己亲自带军加快对湛城东门的冲击。谁知城内也同时生变,一支伏兵从城门处攻出,杀了董元弼一个措手不及。
董元弼这才知道自己中计,定是湛城故意示弱,引自己攻城,同时陈亦鸣也发动冲击,只是不知郭聃何时与瑞王勾结上,此番竟是要自己的性命!思及此,董元弼大怒,岂能让对头轻易如愿?大吼一声,手中鬼头刀舞起,立时刀下惨叫哀号声起,又添亡魂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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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处战事正紧,城内也是气氛紧张。
城守府内,郭聃正式将湛城交托许臻之手,自己则带着李承宪,还有自己的数名心腹大将,以及百余亲兵,由西门突围而出。
临行之前,李承宪已交代滕翼乖乖在屋里等自己,绝对不要出去。想想不放心,又交代许臻代为照顾,这才惴惴不安地同郭聃等人一起杀出城去。
由于东门的战事吸引了董元弼大部分兵力,而陈亦鸣也有意放水,故郭聃一行虽也损失了数十亲兵,仍算顺利的突围出城。
出了城,郭聃捡小道顺着许臻替他安排的路线向西逃去。
郭聃见湛城渐行渐远,终于松了一口气,正待招呼大家稍事歇息,这时异变突生,数百伏兵自道旁杀出,打的竟是瑞王麾下陈亦鸣的旗号!大旗下一员身披大红大氅的战将,不是陈亦鸣却是谁?!
郭聃大惊,想不明白这里为何会有伏兵?难道自己这方出了什么问题,走漏了行踪?
正待呼喊亲兵前来护卫,一回头却正看见李承宪扬枪将自己手下两名大将挑下马来。
郭聃心中震惊不已,待看到李承宪与陈亦鸣的伏兵一起,将自己所带的亲兵及几员战将制服,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已成了阶下囚了。
郭聃瞪着李承宪,目眦欲裂,喝道:“李先!本府待你不薄,为何要出卖我!”
李承宪并不答言,策马奔到陈亦鸣面前,翻身下马便拜。
陈亦鸣没有动作,其身后却转出一名青年,年约二十来岁,素服简装,文质彬彬,眉目如画,身处战阵间却意态悠然,眉宇间隐隐一股无上贵气,身后跟着一员小将,铁甲红缨,昂然而立,随侍其左右,虽面目尚嫌年轻,但已是神态坚毅,神色沉稳,料之将来必也是一员虎将。
李承宪冲那素衣青年拜道:“末将参见瑞王殿下!”
郭聃闻言骇然,这才知原来这位衣着平常的年轻人竟是当今权倾朝野的瑞王!这下终于明白自己再无路可逃,颓然倒地。
瑞王也不理会郭聃,径直走到李承宪面前,微笑着将他扶起,笑道:“承宪快请起,这次承宪辛苦了。”这一笑,却将刚才那股高高在上的摄人之威一笔勾去,反显得平易可亲,加之容貌秀丽,让人忍不住想与之亲近。
李承宪连忙躬身行礼,不敢居功,并让到一边。
瑞王这才转向郭聃,口气淡然:“郭大人,你可认得我?”
郭聃此时已是面色惨白,肃然道:“瑞王殿下好手段,竟使得如此计策,郭某实在是佩服。”
瑞王轻笑,答道:“郭大人客气了,本王哪有这等手段?”看郭聃露出迷茫之色,又道:“郭大人不妨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大人为何与邝胜交恶?是何人告知你邝胜与戎王貌合神离劝你为戎王计?是何人劝你坚守湛城不可降于董元弼?是何人教你示之以弱引董元弼攻城好伺机逃亡?又是何人为你选定投奔戎王的路定了这条路线?”
瑞王每说一句,郭聃的脸色就难看上一份,直至瑞王说完,郭聃已是面如死灰。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又道:“瑞王手段高明,手下谋士良将无数,戎王殿下确实不是你的对手。看来瑞王天下归心,指日可待。”
瑞王见他神色凄惶,终是不忍,又想起他虽无甚本事,又胆小怕事,自私自利,但难得对自己的旧主戎王还有几分忠心,更是心软,面色也柔和下来,轻声道:“郭大人能看清眼前形势,自是甚好。只是将来天下大势如何,想来已与郭大人无关了。”
郭聃闻言,以为自己命绝于此,声色更是凄切。
瑞王见了,知他误会了自己的话,反而笑道:“想来江南一名寻常农夫渔父,也无心于国事,再不用担这些闲心了。”
郭聃听闻此言,陡然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命可活,一时不敢相信,急切问道:“瑞王此话可当真?”
瑞王尚未答言,他身后的那员将领已喝道:“瑞王殿下一言九鼎,岂会在这等小事上欺骗你?”
瑞王伸手拉住他道:“阿克,不得对郭大人无礼。”那名叫阿克的小将听令退下,瑞王又道:“只是不知郭大人对此意下如何?”
郭聃闻言感激涕零,连忙跪下拜谢瑞王活命之恩,站在一旁的陈亦鸣命人将他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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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闲杂人等离场,瑞王才又转向自己的几名手下,满面笑容:“这下好了,郭聃已经被擒,湛城那边也有许臻先生主持,还有继明带兵前去接应,想来现在湛城应该已经易主了。”
陈亦鸣也笑答:“正是,料想现在董元弼也正在被这两人联手带兵围追。”
瑞王听闻此言,又笑道:“且不去讲他,总之此战结束,我们也终于可以回京城好好休整一下了。”
一旁被叫做阿克的那员武将叹道:“殿下,您也刚出来一个月而已啊。”
瑞王闻言讪笑。
几人谈笑风生,李承宪却早是心急如焚。他临走之前虽已交代滕翼乖乖等他,不准出屋,也委托了许臻代为照顾,可仍是不免担心,便上前道:“殿下,此间事已了,末将想再回湛城看看战况如何。”
瑞王道:“承宪你这阵子为湛城之事操劳,此刻可以随我一起回后方休息了,再者湛城那边有许臻和继明主持,应该无碍。”
李承宪又想了想,还是请求道:“其实……其实是末将担心末将留在湛城的未婚妻……兵荒马乱,末将实在放心不下……”
瑞王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道:“原来如此。我也听许臻说了,承宪这次在湛城接到了一位不寻常的‘新娘’呢。”看李承宪俊被自己说得脸微红,也不再调侃他,道:“既是如此,承宪就快去吧。”随即伸手牵过陈亦鸣的坐骑道:“这匹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驹,你骑它去吧。”
李承宪闻言大喜,谢过瑞王后,翻身上马,向湛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