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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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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桁运转真气,在经脉中游走,除了忘川这个男鬼以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那魔是真的没附身到自己身上。
天道曾经所过,祂可以告知江桁这个外来者世界的真相,却不能与自己世界的土著交流。若是被他们知道上层逻辑,整个世界都有可能崩溃,后果比魔倾覆世界还要严重。
故而,成为反派这件事,只能交给江桁这个外来者来做。
也许,是因为那魔是世界土著,天道不能直接控制它,所以没能叫它附在自己身上?
江桁也不清楚,但经历过着一遭,他已经不打算去当那个魔的容器了。
至于天道……祂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大不了就把自己宰了。
江桁遂不去理会外界的纷纷扰扰,专心运功打坐。
江桁修炼起来,就忘了时间,一睁眼,天都黑了。
他也不知道外界是过去一天,还是几天。
这修仙世界,修士人人长生,对时间的概念,已经大不如从前。
比如江桁,他其实已经穿越过来十几年,光跟林岩桐做朋友,就做了七年。
在他心中,好像还是昨天刚刚穿来的一样,前世的生活,历历在目。
窗外月色很好,江桁犹豫片刻,决定出去走走。
这一趟离开灵源山,时间并不长,可中间发生太多事,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灵源山一年四季如春,草木丰盛。
江桁刚出房门,就闻到一股清甜的花香。
这香气很熟悉,好像每年都能闻到,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花的味道。
于是便循着花香,朝厢房走去。
他的院子,位于鱼沼飞梁之前,而越过飞梁,就是徒弟居住的小院,那里还有两个童子。但在灵源山,只要祝奕不闭关,江桁的日常起居,都是他亲自照顾,那两名小童便会去山里那种修炼,等祝奕闭关,再回来照顾江桁。
江桁转着转着,不自觉就来到祝奕的房间门口,祝奕房门口是一片空地,平时他就在这里练剑。空地边缘有一刻合欢花树。此时,树冠上鲜花盛开,幽香正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
树下有石桌石凳,之前,江桁还坐在这里,指点过祝奕的武艺。
当然,也没什么好指点的,关于剑术,他徒弟全靠悟性。江桁对这一道不是很熟悉,也不敢随意指导,怕误人子弟,只是看见了,会夸他辛苦之类。
还好,这些年祝奕进阶顺利,没遇到什么门槛,他也没太给徒弟拖后腿。
祝奕正坐在石凳上,上身的衣服脱了,拿着江桁给的药,艰难地扭过身给自己上药。
这小徒弟穿衣显瘦,脱衣有料,八块腹肌,肩宽腰窄。
看得江桁摸了摸自己平坦柔软的小肚子。
伤在背后,祝奕自己操作,特别不方便。他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将药涂抹上去,竟然叹息一声,将瓷瓶放下,就准备这样直接穿上衣服算了。
江桁实在是忍不住,从阴影里走出来,道:“为何不唤两名童子来帮你?”
祝奕这才发现站在旁边的江桁,立刻抬手向江桁行礼,“见过师尊。”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着装不妥,脸上微红,手忙脚乱地就将衣服往上捞,“我之前闭关时间太长,那两名小童被关在府邸中,憋坏了,我就叫他们出去玩了,这一时半会儿也叫不回来。”
江桁皱眉,“他们本来就是为师点化来照顾你日常起居的,什么叫闭关时间太长,憋坏了?”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药给我。”
祝奕一慌,“师尊……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给我。”
祝奕只得将药交给江桁。
“坐下,把衣服脱了。”
祝奕还想挣扎,却被江桁摁住肩膀。
没办法,只能将上衣去掉,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
江桁皱眉看着,这孩子根本没有给自己上多少药,还好他今天出来了,要是没来,岂不是伤药也白给了?
江桁自觉自己养孩子还不错,祝奕也顺利长大。
如今看来,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显然是祝奕自己努力,才健康长大。
江桁将瓷瓶中的药倒出来,放在手心揉化,一点点涂抹到祝奕的伤痕上。
没碰触祝奕一下,祝奕就微微颤抖。
他一动,药就容易涂到别的地方去,一开始江桁还小心处理,后面实在是受不了,又拍了祝奕肩膀一下,“你抖什么?”
“师尊,我……我这样实在是有失礼数,要不还是算了吧……”
“什么礼数?你从小就是我养大的,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过,现在跟我提礼数?”江桁又拍了祝奕肩膀一巴掌,大概是碰到伤口了,祝奕“嘶”的一声,终于老实了。
江桁给他将药上好,又将瓷瓶塞到他手里,“前面你自己上吧。”
说完,坐在对面,静静看着祝奕。
祝奕迟疑,“这……要不还是等会儿我回房……”
江桁怕他根本不在意这个伤口,回去就忘了,道:“不,你就现在上,上完我再走。”
祝奕似乎很是难为情,拿着瓶子半晌没有动弹。
江桁也没有催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
祝奕一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好,我涂。”
他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些药,这药膏是半透明的乳白色,需要现在掌心,以人体的温度化开,才能涂抹到身上。
在吸收之前,需要轻轻拍打,按摩,帮助吸收。
整个涂药的过程很慢,但伴随着药物的涂抹,祝奕焦黑的伤痕很快好转,重新露出白嫩的肌肤。他身材不错,腹部肌肉线条明显,涂抹腹肌时,祝奕的动作尚且顺畅,但抹到胸口,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自己给自己涂抹药膏,总像是……在摸自己的胸口。
而且,还是当着师父的面儿。
祝奕动作越来越慢,脸也越来越红,手指略过胸前两点,他微微一顿,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缩回手,抬头看向江桁,“师尊,我涂完了。”
“恩?”正仰头看着头顶合欢花的江桁终于低下头,“好了吗?好了就回去休息吧,既然伤势没有痊愈,那还是要多休息的。”
“师尊……”
祝奕这才发现,江桁一直在看头顶的合欢,根本没有看他。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两人周深,江桁一拍袖子,起身,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师尊!”祝奕连忙起身,“不算打扰……”
江桁却摇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明日见。”
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祝奕一个人,站在合欢树下,怅然若失。
“啧啧……”
江桁走出去一段距离,忘川才从他身体里出来,感叹道:“你们这师徒关系可真好,大半夜坐在树底下,摸来摸去。”
江桁翻白眼,“我只是给他涂药,挺正常一件事儿,你怎么说的这么奇怪?”
忘川道:“那你是没看到你徒弟的眼神,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江桁皱眉:“没看到。”
他光顾着看头顶的合欢树了,心里想着,这味道不错,可惜合欢树花期很短,倒是可以采集花朵,制成香料,就可以一年四季享受。
忘川忽然被噎了一下,半晌,道:“算了,反正你只觉得他好的不行。”
江桁蹙眉,他倒不是觉得徒弟好的不行,只是忘川所说的话,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他自然是不会听到心里去。
不过,另外一件事,却是叫他很在意……
祝奕到底有没有见过自己皮下的真容。
这件事对江桁来说很重要,得想办法试探一下。
想到忘川一直以来的说辞,江桁道:“你为什么觉得祝奕不对劲?”
忘川道:“这还要我觉得?你看不出来吗?他看你的眼神,跟你说话的语气。”
江桁皱眉,还是不相信江桁说的。
忘川道:“你不是也怀疑他看到了你皮下的真身,不如,试一试他。”
“怎么试?”
忘川在他耳边耳语几句,江桁听完,匪夷所思地瞪大眼睛,“忘川,我才发现,原来你是个变态!”
被江桁这样说,忘川也不太自在,掩饰性地轻咳两声,道:“你到底想不想知道了?”
“想……”
江桁犹豫片刻,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
第二日,是灵源山下山采买的日子。
一早,江桁就将祝奕叫到跟前,对他说:“为师有些想念淮城的神仙酿,你下山时,去买一些。”
这种吩咐稀松平常,以前江桁有什么想要的,也会吩咐祝奕去买。
祝奕自然答应下来。
祝奕一走,江桁就跟在他身后下了山,赶在他之前来到淮城。
淮城不大,却很繁华,江桁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凡人。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尤其是还以自己的本体出现。
忘川道:“你整天穿着个又丑又圆的皮套,到底图什么?”
江桁岂能告诉他,只说,“你别管,反正跟你没关系。”
两人这两天略微有些冷淡,因为忘川坚持说祝奕不对劲,江桁不认可,他们每逢讨论这个问题,必定会吵起来,以至于都不怎么说话了。
忘川听到江桁怼他,便道:“只等你徒弟一会儿露馅,你就该给我道歉了。”
江桁也不承让,道:“那要是我徒弟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不是轮到你给道歉了?”
忘川不说话了。
“你想赖账?”
忘川还是不说话。
“你什么意思?说我徒弟坏话,还敢做不敢当?”
结果忘川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