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雪后初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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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入斜狭，飒飒晚风急。
顺着“L”字形通道走到尽头，带路的侍者在贴合完整的油画面前停下，伸手在鎏金的画框边缘一叩。
油画90°转过，露出里面更为狭长的通道。
通道里，灯带贴在底端，顶上边缘光影幽蓝，拓下时昏又黯。
侍者无声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裴忌见惯不惯，不经不慢地走了进去。
拐过个弯，里面别有洞天，包厢、卡座、舞台、吧台和外面近乎是一比一复刻的，只不过装修的更为精致。
隔着深色近黑的玻璃，外面也是蓝调酒吧。
玻璃是特制的，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看清外面，连舞池里Omega扭动时露出的一截细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玫瑰熏香燃了大半，祁连坐在角落里朝裴忌抬了抬手。
裴忌坐了过去。
“这家门槛不低啊。”祁连意味不明的笑笑，适时递过杯特调，“Bloody Mary，改版。”
裴忌抿了口。
“裴老板，如何？”
裴忌不置一词，五指笼在古典杯口，懒懒晃着玻璃杯底部未融化的透明冰块。
碎冰碰壁，叮当响。
特调伏特加，前调绵软，后调却是烈的。
捣碎的柠檬延长了后劲，酸涩味遮住了里面掺着的助.兴.药剂。
Alpha今日来时只穿着最简单的黑衣黑裤，但眉间的冷厌几乎快要冲破了他锋利的皮相。
喝了酒后，裴忌身上的纹身一点点显露。
不多。
只松懒搭在杯口的左手无名指靠指根的地方显出黑色的一线。
裴忌抬起左手无名指，轻轻敲在杯沿，神色惫懒。
祁连一瞥，差点绷不住：“我操！”
他盯着裴忌，头皮发麻。
好端端的怎么会显出纹身？
等会要是裴忌突然爆发，他都得直接跪。
“你——”
祁连心惊胆颤，怎么也想不通裴忌怎么就突然兴奋起来了。
预料之中的霜雪并未落下。
“没事。”裴忌举起杯子，晃晃，“里面加了点小东西。”
他说着，又抿了一口。
“我去？”祁连嘴上咕哝，“加了小东西，你还喝？”
他端起自己那杯，不信邪的尝尝，咂摸着点评：“味不错，就是手段太下作。”
特调的Bloody Mary见底，场子渐渐热了起来。
吧台处的Omega已经彻底偎进了Alpha怀里，俩人抵首靠在一处，旁若无人的轻吻。
祁连毫不避讳地看着，甚至颇有闲心地吹了记口哨。
片刻，有娇娇弱弱的Omega穿着制服裙靠过来，偏小码的制服裙勾勒出漂亮的弧度，脸上妆容恰到好处，染着轻红的眼尾看着楚楚可怜，让人不忍拒绝。
她双膝抵着黑色圆桌，近乎跪着，奉上了酒杯：“主人，请。”
她说着，抬眼悄悄去看另一个隐在阴影里的Alpha。
Alpha长相过于优越，半明半昧的光影下，搭在杯沿的左手隐约有纹身。
他没看她。
Omega俯跪时，裙摆被自然拉上，上面绘着的烈火玫瑰犹抱琵琶半遮面。
裴忌没接。
Omega仍旧跪着。
“他不喝，我喝。”祁连最是怜香惜玉，隔着衬衫，拉着Omega起身，三言两语间套出了需要的话。
和外面不同，这里不算开酒，而是算客人点的特调，每一杯都能拿到20％的提成。
“成，那多来几杯。”
“您要几杯？”
祁连当即笑了声，使坏似的偏头至Omega耳边，低语：“你想上几杯都成。”
Omega被哄得满面飞红，软着调子：“好。”
打发走Omega，祁连摸着下巴，扫了圈，在心底飞快地算完了利润：“忒黑了，一杯特调卖出了整瓶黑桃A的架势。”
裴忌懒得开口，指腹扫过圈杯沿，左手上的纹身似荆棘缠绕。
忽地，一旁的卡座里传来细微的水声。
一个正对着他们的Alpha箍着怀中Omega的腰，落在烈火玫瑰上的桎梏顺着带刺的枝丫探进去，捻.开玫瑰。
玫瑰变了形。
有露水滴落到烈焰上。
他低骂道：“老子点了整整五杯，你就这服务态度？”
“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少在这哭哭啼啼的。”
Omega颤颤巍巍地端起桌上的酒杯，喂到了Alpha嘴边：“主人，我知道错了，求您怜惜。”
Alpha不耐，随着重重一凿，酒渍撒了出来，Omega被Alpha摁住后颈，卡着脖颈，压跪了下去。
祁连嘶一声：“真特么人丑多作怪，这么小，还学别人玩这出？”
裴忌神色冷淡，滑开锁屏看了眼他和初霁的对话框。
小猫咕噜噜地滚过两圈，抱着尾巴在啃。
去而复回的Omega端着托盘跪坐下，托盘上摆着六杯颜色不一的特调酒，她上了酒后，又乖巧地递上一个平板。
这时灯光暗下，只有各个卡座里的平板还亮着，自动滚动播放着一张张Omega照片，偶尔掉落条视频。
蓝调总负责也适时过来介绍“新货”。
祁连凑热闹地扫过，到某张时，拉长了调子嗯一声：“这不错啊。”
旁边卡座也响起道声音：“老板，这你就不够意思了，有好东西你还藏着掖着？”
他递过平板，指指：“这？不介绍介绍？”
倏地，裴忌抬眼。
屏幕上，Omega穿着棉白短裙，斜靠着墙在发消息，可能是不太爽，她的腮帮子偶尔鼓起下，最后摁灭锁屏偏头看前面时，眼尾要吊不吊的，本是多情的桃花眼又冷又傲，眼底雾蒙蒙的。
旁人那人不知死活，还在追问货是不是新鲜的。
霜雪好似落下了点，裴忌撑在杯口的五指一松，“哐当”一声，玻璃杯砸落到桌面上。
四周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裴忌。
裴忌轻抬起下巴，睨过去：“这人，我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雪后初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