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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第二章 生日礼物

      杜寅糖循声望去,这个熟悉的声音将被遗忘的记忆温柔唤醒,而熟悉的面孔似乎镀上了一层光阴的波影。

      但仍然倍感亲切,熟悉感分毫未减。

      她嘴角微扬,惊喜叫了一声:“景老师。”

      景菱从门口处朝她走来,语气轻快,也同样惊喜:“不见,我还以为看错了,更漂亮了。”

      “景老师,不要取笑我。”不知道是少有的夸赞令人羞赧,还是被风冷到了,此时杜寅糖的耳朵红红的。

      景菱愉悦地笑了,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像不止更漂亮,好像还长大了一点点,胆子大了一点点。

      “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杜寅糖搓着耳朵问。

      “上个月,”景菱感慨着,“很巧,没想过是我们会在这里重逢。”

      两年多不见,又仿佛昨日才见,景菱身上的亲切感,让杜寅糖梦回学生时期。

      还没遇到任斐之前,刚满十八岁的她被杜隽送去国外念书,但却如同被放逐,杜家除了钱准时到位外,并没有给予更多的过问。

      而对于第一次出国的杜寅糖来说,周围全是陌生的语言和长相,从饮食到气候,从生活习惯到思维方式,全都颠覆了她十几年的认知,那时她急需立刻建立一套全新的、如初生婴童般重新认识世界的新逻辑。

      但她什么都不懂,没人教,也不敢问。

      她还那么小。

      被忽视的那些年,她养成了十分懦弱的性格,因为小时候一旦表现出自己的无知,就会看见杜隽拧紧眉头,从表情到肢体都在表达“厌恶”二字,她总是害怕父母不喜欢她,不要她。

      相比起被抛弃,尽管她再害怕那些陌生和未知,她也只能听从家里安排,背井离乡,漂洋过海去求学。但幸好她唯一的爱好没有被反对,她还能继续学习舞蹈。

      所以作为她的舞蹈老师,又作为同乡人,景菱便成为了她在异国他乡唯一的安全感,跟随景老师学习的那段时光,是她二十五年来,感受过的微乎其微的最大温暖。

      如果不是任斐的出现,她差点觉得景菱是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

      比她家人还关心她。

      真的好巧,就在这里遇到。但其实很多事情都不会无故发生。

      不止这场重逢,还有她和任斐的相遇。

      二十岁生日那天,她下了课,从更衣室里换完衣服出来,在门口看到一个年轻女人坐在墙角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痛苦不堪。

      她看着女人的眼睛,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想起一些过往,愣了一下。直到再次物体碰撞的声音,她才回过神,看见女人颤抖的手抓着掉在一旁地上的包,话已经说不出来。

      她立刻意会,在女人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带喷头的小瓶子,塞在女人手里。

      女人紧紧握住小瓶子,把喷头塞进嘴里,大大地吸了几口,呼吸才渐渐平复。

      女人用外语说了句:“谢谢你”。

      她把女人扶起来,用同样的语言关心她是否没事了。女人说是哮喘,没事了。再次道过谢后,两人分别了。

      可是一转身,就遇到了薛妍,那时候她是景菱的助教。

      薛妍看不惯景菱照顾她,偏心她,所以一抓着机会就欺负她,明明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却没有一点念及同乡之情,还总当着课上好些学生的面,从鸡蛋里挑骨头一般地数落她的失误。

      好巧不巧,薛妍还刚刚和任斐提了分手,出来就撞上了杜寅糖,于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

      却没想到任斐追了过来,还目睹了这一幕。

      杜寅糖莫名其妙,但习惯了不反抗,本来想掉头就走,却听见来自身后的声音,用的国语:“你好,我是任斐,很多次在这里见到你,很想认识你,可以吗?”

      杜寅糖在二十岁,还是不谙世事的年纪,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就稀里糊涂由着任斐替她定义了。

      很多事情不会无故发生,和任斐的遇见,她就当作是几分钟前救了一条人命的福报。如果不是因为帮人耽误了,现在她已经在公车上了。

      对于她来说,任斐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她得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很珍贵。

      她甜甜地笑了,还是激动和开心:“景老师怎么也会来参加今晚的酒会?”

      也许是逐渐攀升的兴奋,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冷了。

      景菱莞尔:“其实这次回国,是受到了小任总的邀请,来她新成立的舞蹈机构担任顾问。”

      原来这就是任斐找舞蹈老师的原因,可是她却对自己只字未提,什么舞蹈机构,什么舞蹈老师,明明自己就是舞蹈老师,却也没想过要邀请她去。

      任斐从来不跟自己谈及工作上的事,也许她这么做只是公私分明,也许自己确实技不如人,相比景老师,那么一切就都情有可原。

      杜寅糖建立又推翻,和任斐在一起的这五年都是如此,她知道要怎么能说服自己,怎么能替任斐安慰好自己。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景菱等了好一会儿,见杜寅糖垂落着眼眸,提醒她回神。

      “哦,”杜寅糖轻车熟路地笑了起来,“本来今晚是我姐姐代表我们杜家出席的,但是她前几天感冒了,所以就让我来。”

      景菱点点头,她曾经听过杜寅糖跟她提及的家庭情况,也从薛妍那里拼拼凑凑了一些,所以此刻还想问她是不是受委屈了,但显然这种动情的话题不适合刚重逢的时候聊。

      正好,一个手机铃响,也阻止了她。

      杜寅糖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接起来:“周太太。”

      “小糖,任总要回去了,你跟我去送送她。”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好,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杜寅糖对着景菱点一个头:“抱歉景老师,我有事要先走,过几天,再去拜访。”

      “嗯,你先忙,我们微信联系。”

      杜寅糖道了“再见”后,急忙赶去会场里找到了周太太,并同她一起送任斐上车。

      她其实猜到了周太太为什么极力要她来参加今晚的宴会,从她把自己推给任斐那一刻就知道了,这个世界似乎很少有人会没有目的、单纯地对她好,任何获利都有条件。

      所以既然是利用她,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周太太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柔弱的小女孩也有坚韧的自我保护意识,和暗戳戳的小报复心思。

      “谢过周太的好意,我已经找到合适的舞蹈老师。”任斐上车后,对站在车门旁边的周太太这么说。

      随后她的视线越过周太太,看一眼站在身后的杜寅糖,无需再等周太太的任何说辞,司机便把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如果说刚刚这个行为是自大,是没礼貌,那么在她身上就是有分寸的教养,是让人知进退的体面。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子公主。

      而任斐是女王,世界上所有的否定成分都需要对她绕道而行,甚至所有人都会积极地满足她,取悦她。

      除了薛妍。

      她对杜寅糖也总是如此,她只需要发出命令,不用考虑她是否答应,因为服从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杜寅糖看着车辆消失在视线里,而周太太颓然地站在原地,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项目有前景吗?”

      当然是拒绝的意思。但任斐那么游刃有余的处事风格,并不会把关系变得那么没有余地。

      杜寅糖莫名觉得有点舒服了,空气都似乎有了能讨好人的温度。

      她告别了周太太,上车离开。

      在车上收到任斐的消息:【今晚不用过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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