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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火海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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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王爷。”
南薇语冷淡地道谢,伸手想要拿走他递过来的风筝,不料,他却手里一松,任由风筝自掌心滑落。
南薇语登时就怒了,一掌打在他胳膊,转身扶住树干就要往下爬,刚刚付诸行动就让司晏一把扯入怀里。
她身形一个踉跄,惧怕摔下树去,本能地紧紧抓住司晏的胳膊。
司晏抱住她,将脸埋入她肩窝,呼吸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王爷要做什么?”
南薇语推他不动,又怕脚下跌下树去,正不知如何是好,司晏身形一晃,转瞬将她堵在树干与身体之间,这下子,她更是进退不得。
“松开!”
南薇语气极扬手朝他脸上打去。
司晏扣住她腕子压在头顶,想也不想就朝她娇软的唇亲了上去。
“唔…”
南薇语怒瞪着眼,恨恨地咬住他故意挑逗的舌尖,本想逼他松口,奈何他抵死勾缠不放,强势的吻如翻天巨浪吞噬了她所有的气息。
她软在他怀里直喘气,垂眸不愿去看他。
待恢复些力气,恼怒得攥住司晏手腕,狠狠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司晏无奈地捏住她嘴角,迫得她松了口。
“呸!无耻小人。”南薇语气极啐他一口。
“气性还是这样大。”司晏笑笑,顺势搂住她纤腰,一眼寻见一处可靠坐的位置,抱着她就跃了过去。
他按住乱动的南薇语。
“成亲后阿语要随本王回北朔,若还是这副脾气,可没人给你撑腰。”他故意吓唬她。
南薇语被他笃定的语气给气笑了,“我不嫁。”
“你说什么?”司晏皱眉,捏住她下颌,将她眼里的抵触瞧了个分明。
“陛下赐婚非本王所愿。”他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
南薇语用力打开他的手,语气嘲讽,“王爷要享齐人之福,我无话可说,今儿我也把话撂在这儿,我,不,嫁。”
她冷着一张俏脸,将后面的三个字咬得极重。
司晏脸色微凛,“本王就当阿语在说气话。”
南薇语轻嗤一声,“王爷若执意要娶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好,本王等着。”
司晏只当她在跟自己闹别扭,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家小姐呢?”
树下传来杨兮诺的询问声。
司晏搂住她一跃而下,将树下的杨兮诺吓了一跳,险些就要掏出飞镖掷过去。
“阿语!”
转眼见到司晏,她戏谑地笑了。
“穆王也在呢?”
南薇语一把推开司晏,拽着杨兮诺胳膊匆匆离开。
“这是小两口闹别扭了?”杨兮诺故意逗弄她。
南薇语用力拧她胳膊。
瞧她似乎真的在生气,杨兮诺也不敢再胡言。
“我错了,阿语饶命。”她连忙讨好卖乖。
前头许清璃在招手示意二人过去,南薇语回头看了司晏一眼,被他一脸笑意给气得冷下脸来。
还未走到许清璃身边,耳畔又传来许长津和闫明欢快的笑声。
“今儿倒是运气好,钓上来的鱼都有手掌那么大一条。”
“赶紧生火,我来给你们露一手。”
南薇语回首望了二人一眼,和杨兮诺相视而笑。
美好的时光就这样徐缓流逝。
是夜。
正是夜深人静时,街巷上人烟稀少,只偶尔听闻几声犬吠。
城西一处民宅里,细听之下似乎传出了吵嚷声。
“表哥你别走!”
细弱的女声夹杂着抽泣声在苦苦哀求着。
烛光摇曳,将男女两道身影映照得缥缈虚无。
“放手。”
顾玄安冷漠地命令她。
“我不放…”
夏婉芝将脸埋在他□□的后背,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紧紧环住他腰。
顾玄安脸色铁青,无情地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甩开她抬脚便要走。
“表哥…”夏婉芝扑上来抱住他腿,哭着喊道:“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当初明明说好的要娶我…”
没等她说完,顾玄安回头蹲下,两根手指捏住她下颌,让她微扬着头看清自己冰冷的眸色。
“我是说过要娶你。”
就在夏婉芝为之高兴,脸上的笑容半绽未绽时,顾玄安又说出了让她心灰意冷的话语。
“等我娶了妻,再派人抬你入府。”
她难以置信地眨眨眼,一滴泪自眼角无声滴落,与她僵住的笑容显得那样可笑。
“我为妾?”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怎么?你不愿意?”顾玄安嗤笑一声,目光透露出不屑。
夏婉芝颓然苦笑,她有什么资格去争正妻的位置?顾府的下人都尊她一声“表姑娘”,可私下谁又看得起她了?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
“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她抚摸着腹部,话里隐隐带着一些些希冀。
顾玄安皱了皱眉,“我不能先有庶子,明日我让大夫给你开副落胎药以绝后患。”
那样冷漠无情的语气好似刀锋一下下割在她皮肉之上,明明她毫发无损,鼻尖却闻到了鲜血淋漓的腥气。
“你好狠…”
夏婉芝眼里的落寞转瞬变作了怨恨,就在顾玄安蹙眉想要训斥她时,胸口忽而一阵钝痛。
他痛苦地拧眉,难以置信地垂眸去看。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夏婉芝骨节泛白的手,此时她手里紧紧握住雕着螭纹的匕首。
“噗哧”一声,夏婉芝怕他不死,用力往下一压,直到匕首深深陷入肉里,温热的鲜血沾染了她手掌,顾玄安似乎才反应过来,怒而抡起长臂挥过去,将夏婉芝掼倒在地。
而他也因力竭扑倒在地面,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满室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
“你…”
顾玄安手指着她,至死未敢相信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夏婉芝竟然敢害他。
夏婉芝嗤嗤笑出声来,自地上爬起来,捧起油灯丢向了床帐。
星星之火转瞬燎原,将幔帐烧得兹兹作响。
她回头望向自己爱了一世的男子,眼里只余悲凉。
她缓缓闭上双眼,泪水无声而落,就让这场大火带走所有罪孽。
“下辈子…若有来生…我不愿再遇见你…”
“来人啊!走水了!”
巷子里响起了焦急奔走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阵阵梆响。
火舌漫天,好好的一座宅子转瞬化作了废墟。
人们在叹息中,眼睁睁看着差役从废墟里挖出来两具烧焦的尸体。
第二天。
昨夜的这场大火闹出了人命一事在茶楼小摊上不胫而走。
南府里。
正用罢朝食的南薇语自然而然从奶娘朱氏口中听说了这事。
“死了?”
刚要接过茶盏的南薇语手里一顿,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是呢,外面到处都传开了。”
“昨夜那场大火烧得红了半边天…”朱氏絮絮叨叨着将听来的传言说了个大概。
“这种祸害死了也好。”满星跟着附和了一句,回头见到自家小姐神色不对,立即噤了声。
南薇语没有想到顾玄安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也怨他愚弄别人感情,结果害了自己的性命。
正想着,采月疾步走入。
“小姐,高家公子来府里了。”
表哥?南薇语微愕,她胞姐要延期婚仪,表哥定是来问缘故了的。
心中了然,她淡定地点点头。
生性爱凑热闹的她哪里会错过,漱口净手后匆匆出了门。
远远的见着胞姐和表哥两人走在游廊上,她趁着对方在说话未曾注意到自己,急忙躲了起来。
“听说表妹病了,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高立武一问出口,南频言就猜到了父亲定是以她病了为由推迟婚期。
她默默顿住脚步,下定决心跟高立武说清楚。
“我没有生病。”
高立武愣了下,随即皱起眉头,却在等南频言的解释。
南频言抿了抿唇,叹息一声说道:“表哥,其实我一直都在利用你。”
高立武眉头舒展开来,淡笑着回她,“这话怎么说?”
“不知表哥有没有听说过我曾经和显哥私奔的事?”
也不知是“显哥”两个字还是“私奔”两个字,让高立武刚刚舒展开的眉心又紧紧锁住。
“这是真事?”他一直以为这是外界的流言蜚语,为此还很心疼南频言一个姑娘家让人造谣悔清誉,他怕南频言多心,故而从未问过一句。
南频言面上掠过一抹窘色,缓了缓坦言道:“是真的,我跟显哥情投意合,可我爹娘嫌弃他家世清贫棒打鸳鸯拆散了我们。”
“你和他情投意合?那我算什么?”高立武苦笑出声。
这语气听着有些火药味,躲在暗处偷听的南薇语紧张得捏紧了手指。
“对不起。”南频言垂眸道歉。
“那样一个穷酸书生到底有什么好?”高立武克制不住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思。
南频言抬眸看他,眼里有抹失望。
“显哥他文采斐然,人品高贵,表哥不能因为出身去定义一个人的好坏。”
她满心满眼里都是苏子显,一番话堵得高立武下不来台。
“既然如此,希望表妹所遇皆良人,你我婚事就此作罢,告辞。”
他拿得起也放得下,语毕,朝着南频言拱了拱手转身即走。
这回,不只是南薇语看傻了眼,就连南频言都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表哥就这样走了?”
耳畔响起胞妹的疑问声,南频言方回过神来。
“你偷听我们说话?”南频言回头,故意板起脸质问她。
南薇语嘻嘻笑着,“我这不是担心你跟表哥吵起来嘛?”
南频言哼哼两声,自是不信胞妹的鬼话。
“你跟穆王见过面了?”
见她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南薇语立即开溜。
“你这死丫头…”
南频言目送胞妹匆匆离开的身影,无奈地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