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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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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
夜里赏花灯,长街上游人如织,绚烂夺目的彩色灯笼高挂林立,天地铺成一片片银河瀚海。
南薇语和杨兮诺,许清璃结伴同行,各自手里提着好看的花灯在人群里穿行。
“一边绿一边红,绿的怕火红的怕水。”
一人站在小摊前对着字谜念叨着。
“这是个秋字。”
南薇语走到他身后莹莹笑着。
岳闻舟闻声回头,惊喜地看着她,“阿语!”
南薇语却没理他,只顾着询问摊贩,“老板,我猜的对吗?”
摊贩笑笑,“小姐猜对了,有看中的花灯尽管拿走。”
南薇语环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那朵牡丹样式的花灯,她伸手一指,“我要那个。”
老板立即取了递给她。
这般容易又赢得了一个花灯,南薇语很是高兴,连带着对岳闻舟也看顺眼了许多。
“给我提着。”她随手塞到了岳闻舟手里。
岳闻舟早已习惯了她支使自己干活,缓缓跟在她三步开外,看着她和闺中密友闲适的逛街说笑。
一直逛到河边,人山人海围着河岸放河灯。
岳闻舟小心翼翼地扶着南薇语一步步沿着石阶而下。
看着南薇语放走了河灯,闭上双眼默默地双手合十许愿,心中忽而有感,也不知南薇语许下的愿望里有没有自己?
“阿语,我那天和你说过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人来人往,也没有人注意二人,岳闻舟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话?”南薇语仔细看着脚下湿滑的路,漫不经心地反问他。
岳闻舟蓦地不说话了。
气氛有一息凝滞,南薇语疑惑地抬眸看他。
“怎么了?你想同我说什么?”
面对她一脸诧异,岳闻舟一颗心恍若沉入了湖底。
岳闻舟扣住她纤腰,迫得南薇语一个踉跄跌入他怀里,他躲开人群,三步并两步将南薇语堵在了墙角。
“岳闻舟,你发什么疯?”
若是别人这般南薇语指不定就慌了,可面对岳闻舟,她却丝毫不慌,也不知是小时的情谊带来的底气,亦或是了解岳闻舟不敢对她造次?
“阿语那天答应过我会好好考虑的。”岳闻舟一脸受伤的神情。
南薇语心头一颤,脑子里立即就想起来岳闻舟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我还在考虑。”她嘴硬回答,根本不肯承认自己是忘了。
在庄园那夜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以为岳闻舟应当是没脸再问她的了,故而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岳闻舟松开了她,明明看穿了南薇语的心思却没有拆穿。
“阿语还想着穆王?”他落寞的神情仿佛被妻子抛弃的可怜丈夫。
“能别提他吗?”南薇语蹙着眉移开了视线。
她又不是书里的南薇语,至少她从未强求过司晏的喜欢,虽然她也猜不透司晏为何会舍弃姜挽月来求娶她?
念及此,她脑子里似有一道光闪过,快得让她几乎捉不住。
她心口疯狂急跳,答案呼之欲出。
若是她此时掉进了司晏为她编织的美梦里,眨眼之际,梦化作泡影,她真的可以做到不去恨吗?
她苦笑,只怕到那时,她又会走上书里南薇语那条路了。
“穆王打了胜仗回来,陛下就会给他和姜小姐赐婚,阿语信吗?”岳闻舟信誓旦旦的话音在耳畔缭绕不去。
南薇语捏着泛白的手指,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那我便恭喜他们喜结良缘。”
她恼岳闻舟故意气她,说罢转身就走,察觉到岳闻舟跟在身后,她加快了步伐。
时光流逝,日子平淡如水。
不过十来天,忽闻宋府要嫁女的消息,南薇语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遂叫采月去打听情况。
没一会儿,采月气喘吁吁地进来汇报,“小姐,是大…哦不,是宋家二小姐,您的前嫂嫂要出嫁。”
“嫁谁?”南薇语惊讶地追问。
采月皱了皱眉,“听说是要嫁给陈家那位立誓不娶的大公子。”
陈家长子曾立誓终身不娶,如今却要和宋思娩成亲,怕是当初之所以立下不娶的誓言也是为了宋思娩?
南薇语沉思不语。
两日后,她打探到消息,宋思娩和陈家公子要去梅园听戏,故意将此消息透露给兄长,随即穿戴齐整出门看戏去了。
梅园里。
南薇语坐在角落里窥视着宋思娩和陈青笙的一举一动。
郎才女貌,言笑晏晏,看着着实让人羡慕。
这样和谐的画面因南颂辞的到来被打破。
看着怒气冲冲的兄长,南薇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借着饮茶的举动遮掩自己幸灾乐祸的小心思。
“宋思娩!”
南颂辞杵在宋思娩身后怒目而视。
宋思娩和陈青笙几乎同时回头,见到南颂辞的那一刻,二人面上神情不一。
宋思娩面色淡淡,丝毫不慌。
陈青笙则微微皱眉,神色不耐。
“你特地来找我的?”宋思娩回陈青笙一个安抚的笑才朝着南颂辞问出口。
南颂辞眉心紧皱,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嫁他?”
“是。”宋思娩淡定地回应。
“为什么?”南颂辞不敢置信地追问。
宋思娩明明在笑,眉眼却流露出来几分讽刺,“我与表哥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嫁他?”
“你说谎!”南颂辞上前一步,一把攥住她手腕,迫得宋思娩不得不踉跄着起身与他对视。
“你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怒而质问。
“放手!”
“放开她!”
宋思娩和陈青笙异口同声地呵斥。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你无权过问。”南颂辞不敢对宋思娩发火,却将怒火烧向了陈青笙。
陈青笙冷笑一声,“你和娩儿表妹已经和离,她与你无话可说,你再要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不客气。”
南颂辞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你又待如何?”
陈青笙忍无可忍,抽出利剑指向南颂辞,“娩儿如今是我的妻子,你若是个男人就与我单挑,欺负她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他屡次挑衅自己,南颂辞忍无可忍,松了攥住宋思娩的手,随即抽剑,“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坐在后头的南薇语眼见二人要动手,心头跃跃,身边观戏之人因二人刀剑相见而纷纷逃窜下楼,南薇语反倒起身站到柱子后头探出头去观看。
一时间,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而两个罪魁祸首还无知无觉打斗中掀翻了桌椅板凳,好比打劫的强盗。
南颂辞不愧为武将,终是技高一筹,一掌将陈青笙震落高楼。
南薇语心头一紧,唯恐兄长闹出人命,看着宋思娩从眼前飞奔而过的残影,她也跟着下了楼。
亲眼瞧见陈青笙自楼上坠下砸在桌面,将四方桌砸了个七零八碎,口中呕出一口鲜血,南薇语捂住狂跳不止的心口顿住了脚步。
“表哥,你没事儿吧?”
宋思娩着急地飞奔过去扶住陈青笙。
南颂辞从楼上纵身跃下,将宋思娩担忧的神色看了个真真切切,蓦地心口抽疼,正想要说些什么,宋思娩扭头朝他看过来,眼里的怨愤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要说的话也给堵了回去。
“这下你满意了?”
她红着眼质问。
“阿娩…”
他以为自己可以解释,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眼睁睁看着宋思娩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陈青笙离开。
转眼看去,见到南薇语,在他开口之前,南薇语识趣地快速溜走了。
大半月后,宋思娩和陈青笙大婚。
南薇语叫上胞姐一起去瞧热闹。
爆竹声声,街巷两旁围满了瞧热闹的百姓,一路吹吹打打,喜气洋洋。
迎亲的队伍忽然停下,南颂辞昂藏的身影立于街道中央,死死盯着坐在马背上的新郎官。
他这副架势分明就是来闹事的,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南颂辞,你又要如何?”陈青笙冷漠地看着他。
“阿娩,你真的要嫁他?”
南颂辞视线越过他看向了花轿。
花轿里的宋思娩默不作声。
陈青笙立即有了底气,摆摆手示意府卫围上去。
就在双方要动手之际,花轿里传出宋思娩清冷的语调,“慢着。”
陈青笙微微皱眉,反观南颂辞像是得到了回应,嘴角扯出一抹自得的笑。
“表哥,让我跟他说句话。”
听到宋思娩的请求,陈青笙不得不让人让出一条道给南颂辞走过来。
他盯着南颂辞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花轿旁。
“南颂辞,今儿是我和表哥的大喜之日,我心情好,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闻言,南颂辞心头咯噔了一下。
“你说。”
隔着布帘,他似乎瞥见了花轿里宋思娩的身影晃了一下。
“其实不能生的是你…”
“你说什么?”南颂辞瞳孔震惊。
宋思娩压低声量,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语调,“我在你喝的参汤里加了绝育的药,日复一日,一点一点的剂量加起来,那药早已侵蚀了你的身体。”
“为什么?”南颂辞不能置信,大受打击之下身形也跟着踉跄了下。
花轿里隐隐传出宋思娩悲怆的低笑声,“我孩子没了的那天夜里,你却在陪着舒氏,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悔恨终生。”
南颂辞面无血色,想开口为自己辩解,也想要质问宋思娩为何如此狠毒,可所有的话都化作刺向他的利剑,他痛到失语。
眼睁睁看着宋思娩的花轿自眼前走过,迎亲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尽头,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地看着。
“大哥?”
直到南薇语和南频言走到身后呼唤他,他失魂落魄地吐出一口鲜血,拒绝了两位妹妹的搀扶,踉跄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