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娇》莺兔

35、以身相许

　　“我走不动了。”

　　南薇语嘴里呢喃着，膝下一软，不自觉靠向柱子缓缓下坠，将要落地之时一手臂伸过来环住她腰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睁着朦胧的水眸，隐约见到司晏冷峻的一张脸，恍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险些酒醒过来。

　　“放开我！”

　　她叫嚷着用力捶打在司晏胸膛，手上软绵绵的如同在挠痒。

　　司晏没理会她的大呼小叫，抱着她往住院走去，采月胆战心惊地紧随其后。

　　刚迈进院门，脖颈上就挨南薇语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气极反笑，故意将怀里的南薇语颠了一下。

　　下一刻，南薇语温软的唇印在他喉结，激起浑身颤栗，他登时后悔不迭。

　　而怀里的人儿却已然睡着过去。

　　“好好照看你家小姐。”

　　将人放到床榻上，司晏回身交代采月一句，没再回头看一眼，抬脚就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风声潇潇。

　　一道身影悄然从屋里走出，步履从容地出了院子，径直往后园走去。

　　月儿早已入眠，天地静谧无声。

　　她一步一步如同牵线木偶缓缓走到假山处，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只剩一具躯壳。

　　那样单薄的身影也不知是如何爬到假山高处，夜风吹拂，卷起衣袂飞扬。

　　她似断了线的风筝自假山高处直直坠落。

　　将要落地时，司晏闪身而至，将她搂入怀里，抱着她稳稳落于地面。

　　俯首去看她，她依然睁着空洞的双眼面无表情。

　　这究竟是得了梦游症？亦或是被人算计了？

　　司晏试着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果不其然，她缓缓瞌上了双眼。

　　看着她沉沉睡去，司晏眼里掠过一抹无奈。

　　“明知是陷阱，又何必要来？”

　　他轻问出声，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怀里的人儿。

　　翌日。

　　南薇语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阿语！”

　　听这欢快的腔调，南薇语暗自叹息着将锦被蒙过头。

　　没一会儿就听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阿语你醒醒！”杜水晴去扯她盖在脸上的锦被。

　　“我还想再睡会儿。”南薇语咕哝着翻了个身。

　　杜水晴哪里肯依，用力将她扳过来 ，“你快起来，我领你去溪边垂钓。”

　　“水晴，你饶了我吧！”

　　杜水晴不理会她的哀嚎，将她自床榻上拖了起来，又把人按到梳妆镜台前坐下。

　　一直看着南薇语洗漱更衣后，婢女送来了早点，南薇语努力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她才拉着人出门去。

　　“永安公主她们去了汤泉屋，我想着今儿气候正好，山脚下又有溪流适合垂钓，你看我立即就想到你了。”她讨巧地笑着。

　　她这性子这般跳脱，哪里适合垂钓了？

　　南薇语不想扫她兴致，只好遂了她的愿。

　　“南小姐和杜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途中偶遇姜挽月，她亲切地笑着询问二人。

　　“我和阿语正打算下山去垂钓。”杜水晴如实相告。

　　姜挽月思量了下，“两位不嫌弃的话，不知可否带上我？”

　　杜水晴大大方方地说道：“这有何不可，只要姜小姐不嫌闷得慌。”

　　南薇语轻瞥她一眼，暗自疑惑她跟着自己和杜水晴是想要做什么？

　　姜挽月似乎察觉到她在打量自己，回头对她微笑致意，“南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多谢关心，我睡眠一向很好。”南薇语回以微笑。

　　三人取了钓具，各自带着丫鬟下了山。

　　秋日风朗气清，下山的路虽然不好走，几人的兴致依旧高涨。

　　到了小溪边，岸边树木葱葱，秋风习习，水面碧波荡漾，水清沁凉。

　　杜水晴张开双臂迎着风，闭眼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妙。

　　“若不是天凉了，我倒真想下去凫水。”她回头对南薇语笑笑。

　　“杜小姐也喜欢凫水？”姜挽月好奇地朝她看来。

　　杜水晴点头，“可惜长大了，爹娘就不许我像小时候那样玩儿了。”

　　南薇语示意她赶紧过来整理钓具。

　　三人各自寻了个适合垂钓的位置，在等待鱼儿上钩时，谁也不曾说话。

　　南薇语久坐犯困，眼皮沉重，几乎要坐不住。

　　“小姐要不到树下去歇会儿？奴婢在这里看着。”采月凑在她耳边低语。

　　南薇语抬眼看了看，同意地点点头。

　　她起身之时，杜水晴疑惑地望过来，南薇语笑着用唇语告诉她自己要去歇会儿。

　　杜水晴看着南薇语走到树下伏地小憩，这才了然地弯起唇角。

　　南薇语睡得迷迷糊糊的，梦中似乎有人在推她，耳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语气又轻又急。

　　“小姐快醒醒！”

　　她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采月着急的一张脸。

　　“怎么了？”

　　“小姐快走！”采月见她醒来，几欲喜极而泣，急忙将她扶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十分费解。

　　采月面色紧张地推着她走，她疑惑地回头才发现杜水晴为了掩护姜挽月逃走，自己留下断后，被几名蒙面大汉围在当中。

　　而姜挽月提着裙摆朝她跑了过来，身后追着几名持刀蒙面大汉。

　　她心头惊颤了下，此地离皇宫别院不过几里路，是何人敢在此地行凶？

　　她来不及多想，姜挽月已跑到跟前。

　　“南小姐快走！”

　　她大喊一声，拉住南薇语飞速往山上奔逃。

　　二人互相搀扶着一起逃命，身后的蒙面大汉越来越近，近到除了风声和自己慌乱的心跳声，还有其手里利器散发出来的刺骨寒意。

　　忽然，姜挽月脚下一滑，惯性使然，连带着将南薇语也一同拽倒在地。

　　“小姐！”

　　采月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南薇语从小山坡摔了下去。

　　蒙面人追了上来，手里明晃晃的大刀高高举起朝着南薇语砍去。

　　千钧一发之际，司晏闪身而至，揽走南薇语的同时出剑横扫直击，蒙面大汉慌忙闪身避开，即使再快，身前衣裳还是被利剑给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杀人？”司晏冷冷地凝视着与他对峙的几个蒙面大汉，深邃的瞳孔渐渐凝成寒冰。

　　蒙面大汉不敢搭腔，几人配合默契，只一个照眼就挪步将司晏团团围在当中形成夹击之势。

　　司晏眸光一凛，微微错步，故意漏出破绽。

　　蒙面人果然上当，当先持刀砍了过来。

　　司晏搂住南薇语闪身躲过，利剑以一个回马枪的招手斜刺而出，快若惊鸿，一剑便刺中了对方肩胛。

　　“王爷快放下我。”南薇语急声说道。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司晏环在她腰上的手反而愈加收紧。

　　南薇语呼吸凝滞，她有理由怀疑司晏是故意的。

　　耳畔有剑风呼啸而过，她吓得双眼圆瞪，紧紧抓住司晏的衣角。

　　下一刻，有鲜血飞溅上身，她只感到一股血气上涌，险些要吐出来，她忍了又忍，将脸往司晏胸前埋去。

　　“别吐本王身上。”

　　头顶响起司晏阴阳怪气的腔调，她身子一颤，怒上心头，正要回敬一句。

　　“王爷小心！”

　　耳畔忽然传来姜挽月的呼喊声，她抽头去看，就见姜挽月挡在司晏身前，胸前插了一支冷箭。

　　她腰上一松，司晏已然闪身过去接住了颓然倒下的姜挽月。

　　南薇语浑身冰冷，只觉得周遭安静得可怕，时光仿佛就此停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残留的画面定格在了姜挽月中箭的那一幕。

　　“愣着做什么？”

　　杜水晴清脆的声音穿过耳屏直击灵魂深处，南薇语终于魂归原位，见到杜家兄妹赶过来打跑了蒙面大汉。

　　“箭上有毒。”

　　她听到了司晏同杜长宁说的话。

　　又见司晏将人拦腰抱起，经过她面前时停顿了下，四目相触，南薇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邓远。”他随口呼唤邓远。

　　邓远闪身出现，他将人塞到了邓远怀里，也不理会邓远愕然的神情，命令道：“赶紧把人带回去。”

　　邓远无奈地抱着姜挽月翻山越岭而去。

　　几人紧随其后。

　　司晏忽而拽住她胳膊，南薇语不由自主地脚下踉跄了下。

　　“小心。”司晏伸手揽住她腰。

　　南薇语神色极不自在地扒开了他的手。

　　“多谢王爷救我。”

　　他沉默着没接腔，南薇语深感奇怪，侧目看他，脑海里想起他曾挟恩以报的场景。

　　“不知王爷这次想要什么谢礼？”她淡淡地询问。

　　司晏唇角微哂，嘲讽道：“南小姐以身相许也可。”

　　南薇语愕然，一股子怒意直冲上颅顶，她垂眸压住翻腾的怒火，低低讥笑出声，“姜小姐救了王爷，王爷是不是也要以身相许？”

　　说罢，她抬眸朝司晏看去，眼里的挑衅呼之欲出。

　　司晏气极反笑，将她扯入怀里，箍紧她不安分想要挣扎的双手，凉薄的语气透着扎人的锋芒，“本王不介意娶两个。”

　　南薇语震惊地瞪着他，原来这才是司晏的心里话吗？她怒上心头，一脚踹向司晏裆部，却让对方快了一步夹住她腿。

　　“松开！”她手脚被缚，气得面红耳赤。

　　下一刻，她整个人腾空，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被按着倒挂在司晏肩头。

　　“放我下来！”她恼怒之下用力捶打在司晏后背。

　　“不识好歹。”司晏轻飘飘地吐出一句。

　　她挣扎了一路，一直到了别院门外，司晏毫无怜香惜玉地将她丢落草丛里。

　　她沾染了一身泥土，狼狈地爬起身来，司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院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