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枯木》南辰北奈

31、疤痕

　　“欧伦拉，你还有事么？”
　　特维里斯冷冷道。
　　欧伦拉好似没有看出特维里斯语气中的不善，道:“也没什么，只是想来问问还有什么别的信息么，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
　　“嗯嗯。”洛尔连连点头，挥手道:“再见啦，大祭师。”
　　欧伦拉行礼离开后，特维里斯道:“洛尔，离欧伦拉远一点。”
　　“为什么？”洛尔不解道。
　　“傻洛尔。”特维里斯轻轻敲了敲他的头，“你忘记他们想献祭你了么。”
　　洛尔当然没忘，当时的惊恐与害怕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可是……”
　　特维里斯轻笑一声:“傻瓜，别总是这么单纯天真。欧伦拉不是什么好人，你要小心她。”
　　“哦……”
　　洛尔应道，他望向欧伦拉离开的方向。
　　可是，我觉得大祭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呀。
　　——
　　夏末的阳光依然热烈，穿过重重遮挡，倾洒在莉格尔的侧脸旁，将她栗色的发丝镀上碎金。
　　“艾弗里，接下来我们是去翼族领地，还是留下来急需打探皇室？”
　　艾弗里面前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雪白的手套抚过瓷杯壁上的方格图案，道:“去翼族吧，人类这里已经查不出来什么了。”
　　“嗯。”
　　艾弗里出去后，莉格尔在窗台边喝着咖啡，琥珀般的眼睛微扬，心情不错。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能看见窗下忙碌的克伊。
　　克伊穿着皮质围裙，一头黑发用洁白的发圈挽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不断摆动着。
　　她拿着花洒和园艺剪刀在郁郁葱葱的蔷薇墙前仔细地修剪枝叶。
　　这是她种的花园。
　　这里有各色种类的花，但唯属蔷薇与茉莉最多。
　　克伊发现莉格尔喜欢鲜花，但似乎对集市里的鲜花都不满意。
　　于是她便买来了花苗自己种了一片，经过她四个多月的精心照料，四季蔷薇已经到了花期。
　　鲜红欲滴的花朵相继绽放，在微风里摇曳生姿。
　　“克伊，上来。”
　　听到莉格尔的声音，克伊抬头，对着她笑道，道:“好的夫人。”
　　那个笑容灿烂不已，金色的阳光更是为克伊添了一分娇妍。
　　莉格尔的手指微微蜷缩，等到克伊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夫人，我来了。”
　　克伊已经脱下了围裙，她敲了敲门，并没有进去。
　　“怎么不进来？”
　　克伊顿了顿，道:“我的鞋很脏，夫人。”
　　“进来吧，我又不是多尔维诺那个矫情的家伙。”莉格尔道，“而且你不是一直都会换鞋吗，怎么这次忘了？”
　　克伊微微垂头，没有说话。
　　“算了，不重要。”莉格尔放下手中的咖啡道，“克伊，我教你魔法吧。”
　　克伊有些惊讶:“什么？”
　　“就是……”莉格尔转头正准备解释，就看见克伊只穿了丝袜的双足踩着冰冷的地板，她的黑色皮鞋提在身侧，就这么走了进来。
　　莉格尔愣了愣，直到克伊歪了歪头问道:“夫人？”
　　莉格尔这才回神，眨了眨眼梗巴道:“我……我买了新衣服。”
　　克伊:？
　　莉格尔像是装扮玩偶一般，翻出了许多小裙子。
　　色调粉嫩清新，其实并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但偏偏上次看见之后就移不开腿了。
　　买回来之后又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只能堆在衣橱里。
　　“来吧！喜欢哪一件？”
　　克伊:“啊？”
　　“算了。”莉格尔自顾自道，“都试试吧。”
　　脱衣服时，克伊动作顿了顿，莉格尔还埋在衣橱里的衣服堆里，并没有看见克伊的异样。
　　她提着蓝色吊带短裙，还有一件轻薄的纱衣问道:“这件怎么样？”
　　莉格尔一回头，就看见了克伊满是伤疤的身体，怔了怔。
　　克伊本就紧张的情绪瞬间决堤。
　　“我、我去浴室。”
　　她逃似的跑开，进了莉格尔房间内的小浴室。
　　速度快到莉格尔来不及叫住她。
　　五分钟后，克伊才慢慢地出来，脸颊泛着绯色，湿润的发丝粘黏在颊边。
　　她深深地埋着头，道:“夫人……很抱歉刚刚如此失礼。”
　　久久没听见莉格尔的声音，她不安地抬头。
　　莉格尔就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手。
　　克伊犹豫着搭上莉格尔的手，顺着莉格尔的力道走向她。
　　“我很抱歉刚才的失礼。”莉格尔道。
　　克伊有些疑惑，莉格尔又接着道:“克伊，你很美丽，真的。”
　　莉格尔牵着克伊的手带着她走到床边的落地镜前，从背后环住她的肩。
　　“快看。”
　　克伊顺从地抬头，镜子里的人脸色绯红，银色的眸子还泛着涟涟水光。
　　一袭水蓝色短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玉臂隐匿在纱衣下，看不真切，却显得更加无瑕。
　　莉格尔的目光穿透镜子，温柔的落在克伊的眼睛里。
　　“克伊，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类。”
　　莉格尔安抚地摸了摸克伊的脸，又移到了她的肩头，慢慢地脱下纱衣。
　　感到克伊紧张道轻微颤抖的身体，莉格尔牵住了她的手。
　　“别害怕。”
　　“无论是谁欺负过你，那都不是你的错。”
　　“你的美丽以及天赋都不是错误，那是独属于你的礼物。”
　　随着肩带的滑落，克伊伤痕累累的身体完完整整地出现在莉格尔面前。
　　克伊的指甲掐进肉里，莉格尔轻柔的打开她的指尖，指引她抚上她自己的脸颊。
　　“你瞧，明明这么可爱，不用害怕它。”莉格尔的嗓音在克伊耳边响起，“你已经离开奥什镇了，克伊。”
　　一滴泪划过克伊的脸，接着便断了线。
　　克伊小声地抽泣，莉格尔擦去了她的泪，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没事的，你很棒。”
　　良久，抽泣声渐渐停歇，克伊鼻尖通红，闷声道:“谢谢您，夫人。”
　　莉格尔笑笑，道:“喜不喜欢粉色？”
　　克伊点了点头。
　　莉格尔拿出了一条粉色纱裙，道:“试试吗？”
　　“好。”
　　试过数条裙子后，莉格尔又拿出了许多丝袜。
　　克伊坐在软椅上，慢慢地脱下腿上白色的丝袜，莉格尔才真正看见了克伊的双腿。
　　粉红的玉足小巧玲珑，一道疤痕自左腿小腿一直延续至外脚侧，右腿上尽是烧伤的疤痕。
　　怪不得每天都会穿丝袜，是为了遮掩这些疤痕吧。
　　莉格尔半蹲在她的面前，轻抚她瑟缩的小腿，缓解她的不安。
　　“喜欢什么颜色？要试试黑色的吗，和你很搭。”
　　“……好。”
　　直到骄阳变成落日，澄黄的余晖落在莉格尔的身上，映衬着她的笑容。
　　“好了，不错不错。”
　　莉格尔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克伊道:“剩下的也是你的，记得每天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行了，试了一天衣服，我都忘记正事了。
　　克伊问道:“夫人，什么？”
　　莉格尔打了一个响指，道:“从今天开始，我来教你魔法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