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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玫瑰城堡(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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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暮是被吵醒的,女仆着急忙慌的把他推醒。
“夫人,公爵出事了!”
林暮皱着眉,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有女仆上来想给他更衣,他拂去她们的手,有些不耐的说:“我自己来。”
林暮本来皮肤有些病弱的苍白,可在熟睡中,要睁不睁的眼尾还有脸颊,都泛起了些许红色,年轻的女仆看到如此艳丽的夫人,陡然红了脸,然后怯怯送上了衣服。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去想。
夫人比花园中的玫瑰更加动人。
被暗暗夸赞的本人倒是十分不开心,他有很大的起床气,刚刚女仆推他,他差点没忍住就要用刀片割了她的脖子,幸亏他还明白现在身处何地,不然恐怕又会……
换好衣服,林暮在路上问女仆是怎么回事,毕竟虽然昨晚见到凯恩公爵就觉得他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但也不应该这么快吧,昨天刚说他感觉一副暴毙相,今天就死了?
最后在女仆慌张的话语中,林暮总算知道了。
原来那老家伙不是自个儿死的,而是被人给杀了,而且还是大少爷鲁斯发现的。
“夫人。”现在门口仆人弯下了腰,在林暮快要进房间的时候伸手拦了一下,“您确定要进去吗?”
林暮用眼神表示疑惑。
“……”
仆人犹豫再三还是张口道,“公爵的……尸体不太雅观。”
配不上如此娇艳的夫人。
“哦。”林暮无所谓的应声问,“还有吗?”
仆人觉得疑惑,一向怕血,还有见到尸体就会恐惧的浑身打颤的夫人,怎么这两天变化这么大,先是不明原因杀了瑞思,然后再是即使马上要见到尸体了,还是一副平静模样。
难道真的像——
仆人去除脑内的想法,放下手恭敬的侧身说了声“您请”。
房门被推开林暮就闻到了十分浓重的血腥味。
不知凯恩公爵什么审美,居然给房间铺满了白色地毯,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但如今大片都沾染了红色。
这样的出血量完全不像是一个人能流出来的。
而且这味道十分刺鼻,比正常人血的味道还要奇怪。
至于奇怪在哪里,林暮说不上来。
路易还有鲁斯站在床前,挡住了林暮的目光。
听到声音两个人都回头了。
路易今天倒是和昨天不一样了,见到林暮反应也没那么大了,只是很快的移开了目光,鲁斯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床上死亡的老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您早上好。”鲁斯先开口打招呼。
林暮从两人的空隙中间看到了死状凄惨的老公爵。
整个身体呈大字,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嘴张的很大,本来就皱在一起的脸,因为表情太过狰狞就更加紧凑,像是那老树皮一样,枯木一样的双手握在一把刀把上,而刀尖正中自己心脏。
裸露出来的皮肤也充满了割伤。
林暮望了两眼,觉得眼睛有点痛。
他喜欢漂亮,美的东西,像这种丑陋的,多看两眼都会想吐的程度。
还真如同门口的仆人说的,十分不雅呢。
林暮从衬衫口袋掏出一块手帕掩住口鼻,“找到凶手了吗?”
这么凶残的手段,除了脸身上感觉没有一块好肉,这也太恨了吧。
鲁斯:“没有,凶手应该在下手后跳窗逃了。”
林暮看着正被风吹得扬起的窗帘还有大开的窗户。
“你们作为公爵的儿子看起来不太伤心呢。”
鲁斯不清不谈的回道:“可您作为公爵的妻子也看起来十分寻常。”
不咸不淡的将话反了回来,滴水不漏。
林暮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不用侍奉老家伙了当然开心。”
鲁斯笑而不语。
半晌过后,林暮终于忍不住这难闻的气味了,掩住口鼻向外走,“那你们就好好调查凶手,我先走了。”
鲁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下午会有律师来宣布遗嘱。”
林暮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黏腻稠密的感受直到他回到房里还没缓过来,林暮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恶心,隐约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味道。
公爵的死会是这场游戏的关键吗?
短短一晚上林暮就接受了自己身处异世的事实,并适应良好的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跳脚的弹幕倒是没怎么关注。
不过在得知公爵死后活跃非常。
[就我一个人觉得鲁斯对这个玩家感情不一般吗?]
[不止吧,我看老二也不省心]
[就我老婆这脸,你不心动?]
[天呐,寡妇文学,我爱了,不过怎么感觉omega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干嘛主页还挂着做噱头]
林暮本来在看书,抬眼就看到omega。
看完整句话的他,勾了勾嘴角,淡定的将书翻了一页,“我应该怎么做才符合你们对于omega的幻想,软弱可怜?还是放荡?”
见林暮开口,弹幕更活跃了,可没有人关注他所讲的内容,只想他再多说几句。
可让他们失望了,接下来的半天他都稳坐书桌前,一本一本的读书房里的书,也不知是否嫌弃过于无聊,弹幕越来越少,说那些秽语的人也不得趣的离开了。
直到律师到来,仆人将林暮带到了城堡三楼的会客厅。
路上林暮十分不解这栋城堡的构造。
身处其中的人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压抑,十几米才会出现一个小窗,走廊大部分都要靠灯光照明,可又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拐角不会被照到,昏暗的角落给人一种藏了人的感觉。
而且空间位置也不对。
林暮垂下眼进了会客厅,屋内只有鲁斯还有路易,三少爷安迪依旧不见踪影,找了个位置坐下,林暮漫不经心将手撑在桌上,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后,被鲁斯望了一眼,笑一下然后继续懒洋洋的。
很快老管家带着律师走了进来,是个收拾的十分利落的中年男人,律师推了推眼镜,“凯恩公爵于五年前委托我立了这份遗嘱,并再三嘱咐一定要按遗嘱进行财产分配。”
他将手中未开的信封在众人面前展示,“但凯恩公爵有说明,遗嘱一定要在葬礼当天公布,包括我在内在葬礼之前都不能擅自打开,至于葬礼的时间,需要定在死亡一周后。”
“而且。”律师顿了顿,“凯恩公爵明确表示还有几位表少爷和小姐一定要参加葬礼,同时要在城堡内居住五天。”
“五天?”鲁斯似乎有所不满,“我好像并不知道父亲还有另外的亲人,而且他们不知离城堡有多远,住五天这个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律师微笑道:“这您似乎不用太担心,公爵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各位只需耐心等待遗嘱公布就好。”
在说明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之后,律师便有礼的告辞了,徒留下不淡定的鲁斯和皱着眉的路易。
林暮道:“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吗?”
鲁斯深深的忘了他一眼,路易也盯着他。
林暮笑出声,“你们这么看着我不说话,我会以为你们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呢。”
他说话有个习惯,总是在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刻意拉长,然后声音压低吞下一些音调,仿若情人间的呢喃。
鲁斯反驳道:“您说笑了,我们只是在苦恼如何接待马上来临的客人而已,您如果累了的话,可以回房了。”
林暮瞥了他一眼,“希望是吧。”
走廊上挂着一些凯恩家族的家族成员,林暮踩着柔软的地毯打量着这些人,公式化的微笑,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如果不是长得不像,林暮会觉得他们是一个人。
突然他顿住了。
有一道微弱的呼吸声在前面,而且还有些许血腥味。
林暮第一反应就是昨晚的刺客。
但这个血腥味并没有凯恩公爵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反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青草香。
林暮想到这失笑的摇了摇头。
血腥味和青草味无论怎么想都是搭不上边的。
他只当是自己很久没吃饭饿的。
很快仆人就带着林暮路过了那个人应该躲在的拐角处,他本来不打算管,多管闲事无论放在那种情境下,貌似都不是一件好事。
可那人偏偏就在林暮路过的时候倒了出来,差点撞到林暮。
林暮看着如同木偶一般的精致的六七岁小孩有些惊讶。
根据他的了解符合这个年纪的大概只有公爵的三儿子——安迪。
果然,女仆皱着眉道:“夫人,看来他们又没把三少爷看好才会又冲撞了您。”
白皙精致的脸,与天真外表十分不相配皱起的眉头,嘴唇失去了血色,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干净,还有剐蹭出来的伤口,看起来十分狼狈,一点都不像是城堡的三少爷,而且旁边的仆人也一点都不尊敬的模样,更加坐实了这位不受宠的事实。
林暮轻轻用脚踢了踢这具温暖的身体。
小孩眼睛微微睁着与高处的林暮对视,正常人被这样居高临下的踢着恐怕都会抗拒,可这位三少爷的反应让林暮十分错愕。
他亲昵的抱住了林暮的小腿,还用脸蹭了蹭裤脚。
看着如同阳光一样闪耀的金色头发。
像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