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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张子安本是个江湖散医,他天生性子洒脱不羁,一生中除了救人这个爱好外还格外喜欢旅游。

      他一路走一路治,治着治着就治成了神医。

      那年他为了寻找一味药材孤身一人去了边关,他在边关逗留了三日,药没找到身上的钱财倒被偷走不少,心灰意冷的他本想原路返回,结果半道被人连人带财一起截了。

      他只是个江湖游医,莫要说飞檐走壁,就是半分花拳绣腿也使不出来,于是他十分识时务,一点不挣扎地就同人走了。

      截他的人浑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睛来,一身的杀气,张子安好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瞧着便知道这暗卫身后的人非富即贵。

      果然,这人将它带到一处构造低调奢华的别院。

      院里有个老太监,一见到他便问:“可是张神医。”

      很会审时度势的张子安当即点头,只是那太监并非问他。

      见他身后的暗卫点头,太监便双手合十对天道:“有救了有救了,殿下有救了。”

      殿下?

      张子安这才知道,幕后之人岂止是非富即贵。

      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以乘机发大财)的原则,张子安表示自己愿意治治。

      他带着他的破烂药箱见到了自己的病人,那人已是昏迷不醒,眼下乌青,双唇发黑,这都是中毒的现象。

      张子安上前去探了探鼻息,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只这前一项,他便已经料定这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了脉。

      “神医,如何。”

      见他许久不说话,一旁的太监坐不住了。

      张子安收了手,只道:“我一会开剂药,煎了喂下,只要能撑过今晚就还有救。”

      其实早没救了,张子安心中暗道。

      这人现在就凭一口气吊着,他这剂药也不过是帮他把那一口气再吊一吊,顶多就是从明天死变成后天死。

      要换做往常他肯定一句救不了撒手就走,偏偏躺着这个身份特殊,张子安也只能尽尽力。

      闻言那太监喜笑颜开,拿了药方当即就亲自煎药去了。

      药是艰难的喂下了,但人的气息却越来越弱,瞧着马上就要不行了。

      太监一张喜气的脸现在皱成个包子,双眼通红慌乱地问道:“张太医,殿下不会有事吧?”

      当然有事,这都马上要死了,怎么会没事。

      但他开口却道:“想想有没有什么他在意的事,说给他听听,说不定就撑住了。”

      这话是安慰人的,张子安行医这许多年,亲人离散爱人死别的事见的太多,那些家属亲眷们流的泪水都快淹死他了,久而久之这些宽慰人心的话张口就来。

      但是太监当真了,他絮絮叨叨地讲着一些张子安不懂的事,他在一旁听了半响才知道,原来要死的这位是当朝的二皇子。

      太监一会说二皇子的抱负,一会说他的妹妹又讲起母亲还有外祖,说他的仇恨他的不甘和他的来不及,但是床上的人生机却一直在消息。

      情急之下,张子安听那太监说道:“殿下,您的坚持住啊,您要是走了小侯爷得多伤心,他同您走的近,您要是走了,太子,瑞王都不会轻饶了他。”

      张子安不知道太监说的小侯爷是谁,但这位二皇子殿下在听见这个人的后几个时辰里逐渐恢复了生机,他的呼吸开始变的平缓而富有节奏起来,直到第二日天明,他依旧活着。

      张子安师承前朝医学大师卫理,他天资聪颖在药学一道上有独到的见解和别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就连师傅卫理都曾感叹道:“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子安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行医已有十余年,下的诊断从不曾有错,他说明日死那就不会活到后日,这位二殿下除外。

      他很好奇,一个人是凭借什么样的毅力才让阎王放了他一马。

      因着这份好奇,张子安在萧景安身边一待就是三年,这对于不爱拘束的他来说实属不易。

      他这些年什么方法都用了,那些名贵的药材更是一堆一堆的往萧景安身体里面填,但奈何他治病的速度赶不上这人作死的速度,三年的努力换来的是萧景安越来越弱的脉像。

      于是张子安当着魏清远的面就道:“陛下,我看你命不久矣。”

      我治不了你,总有人能治你!

      果然,他话音才落,就见那一直神游天外的人猛地收回眼,带着些不悦看向自己。

      “你什么意思?!”魏清远一着急,拽着张子安就道。

      张子安拍拍魏清远的手:“陛下本就病入膏肓,还不肯遵守医嘱,就是再好的神医圣手来了也是药石难医,束手无策啊。”

      闻言,魏清远面色一紧,松了手:“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子安一直都很会审时度势:“也不是没有……”

      魏清远看向他。

      “只要陛下肯尊医嘱,肯定能活。”

      张子安笑的像只狐狸,他一挥手掏出张纸,洋洋洒洒写了一堆限令然后交给了魏清远,全然不顾萧景安要吃人的眼神。

      他提着药箱,神清气爽地出门去,这三年来,从没有那一刻如此刻这般顺畅过。

      太医走了,太监也走了。

      魏清远看着手里的“限令”对萧景安道:“陛下,这医嘱你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啊。”

      萧景安一直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魏清远一直知道,这人置生死于度外不是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单纯就是嫌活着麻烦。

      魏清远语气里带着些不虞,萧景安知道只要一涉及这方面的事魏清远一向态度强硬,曾因此事同他理论过许多次,是以他垂着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

      于是魏清远一转头就瞧见这幅画面,端做在椅子上的萧景安像是做错事被主人抓住的小猫,只露出一个好摸的头顶示人。

      魏清远心里突然就软的不像话,他想起自己方才信誓旦旦地说要追人,语气突然温热许多:“景安,多爱爱自己,好吗?”

      他伸手摸着萧景安的头,弯下腰强迫人与自己对视:“我不想你生病,我希望你健健康康。”

      对上那双浅棕色的瞳孔,萧景安耳畔响起那晚宁远侯的话:“他希望我们都好。”

      是啊,魏清远希望他们都过得好。

      魏清远出现到现在,从来没提过要报仇,就连他要抓捕瑞王余党,魏清远也会因为不利于养病而同他生气。

      仿佛那一箭穿透的不是他的心脏。

      萧景安抬手,贴上了魏清远的左心室,答非所问地道:“疼吗?”

      他一直很想问。

      魏清远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笑道:“不疼。”

      怎么会不疼,那天魏清远身上流出的血怎样也擦不干净。

      萧景安想反驳,嘴张开却发出了声闷声:“嗯……”

      魏清远撑在萧景安头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下来,现正把玩这萧景安的耳垂。

      那玉色的耳垂在魏清远手里泛起一层薄红,像姑娘们爱用的胭脂。

      “清远……”萧景安有些吃不消,今日的魏清远过于“逾越”了。

      见萧景安一副隐忍地看着自己,魏清远才不舍的收回手,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回味那极好的触感。

      他舔舔上颚,露出个坏笑:“怎么了,陛下。”

      这时两人隔的太近,鼻息都交织在一起,萧景安心脏一顿乱跳,冷静许久才道:“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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