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撕咬》雾已

10、初雪融

　　文森特淡声：“把我话当耳旁风？”

　　积雪想到那次他口中的忠诚，也不知为何，笑了出来。男人瞥她，手臂禁锢紧了紧。

　　积雪求饶，“开玩笑。”

　　男人松了手，积雪从他怀里滚到一边，爬起来看他，“找我来，就是陪大少爷您睡觉吗？”
　　他说，“你陪我过年，我陪你玩儿。”
　　积雪对他的说辞表示质疑，“你不是说要回家？”
　　“不回，挪后了。”

　　积雪抿唇，突然问，“先生，你一个人生活吗？”
　　男人点头，瞥着她。
　　“会孤单吗？”这话积雪问得有点儿矫揉造作。所以文森特扯开唇笑话她，“你以为像你似的，喜欢几人挤一起蜗居。”
　　“……”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单家独户的好吗？

　　男人看她默思的样子好笑，伸手，“靠过来。”
　　积雪不情不愿又靠过去，抿唇，“先生，我得休息。”
　　下一秒，文森特掐着她腿，往上抬，积雪立刻惊呼，“先生！”
　　积雪看他侧脸，好像他全然不在乎。
　　文森特确实不在乎，掰开她的腿，送入自己。
　　积雪闷着声音，瑟缩着。

　　-

　　早晨。
　　暖气太足，喉咙干燥，积雪起身喝了口水，才又回到床上。
　　刚躺好，男人那只手又搭过来。
　　积雪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自然，好像他们睡了十年似的。积雪偏过脸，黑压压的卧室里，人看不清明，但男人深邃的轮廓是非常显眼的。
　　视线下移，积雪眸色敛了敛。
　　摸上他空荡荡的长颈，若有所思，她饶是再粗心也早注意那没挂什么东西。
　　看来那条项链，他早已取下。

　　半响，男人醒来。
　　见着她，眼睛像见了猎物，凑近亲了过来。
　　脖子上痒的很，脸热心也跳。
　　她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不戴项链了？”
　　男人吻得起劲，“丢了。”
　　随便找个借口而已，她明白，“哦。”

　　男人得空抬头瞄她一眼，看她低下去那长长的睫毛，“不高兴了。”
　　“没。”
　　那条项链，不贵重，也不代表什么。

　　文森特瞅着她无所谓的脸，又看了眼自己空空的胸膛，捏了那粉白的脸，哄，“重新买一条给我。”

　　积雪挺意外，“不怕我又装东西来监视你？”

　　他漾出笑，倒是清风和煦，“人和钱你都得到了，还监视做什么。”

　　积雪嗯了声，“您说得对。”

　　-

　　一来几天，文森特把她困在家里。
　　他很迷那事儿，始终喂不饱。

　　积雪倒是辛苦又疲惫，除了跟他在一块儿不分昼夜厮混，都是窝在各处打瞌睡，外面的自由世界毫无疑问是非常奢侈的。

　　等到那人好不容易出门处理公事，她才得空舒舒坦坦睡了一整个上午，饭都不下来吃。

　　那边，刚从牙买加回来的秦旭仪，电话打到母亲杜清扩那儿，本是喜声喜色地，“舅舅在哪儿？”

　　杜清扩正忙，知道自己姑娘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没瞒着，“在家呢吧，陪他那女朋友，怎么请都不出门。”

　　秦旭仪果然大吃一惊，连问三声什么女朋友？一声比一声高，杜清扩皱着眉让她小声点儿。

　　秦旭仪慌然把电话一撂，马不停蹄赶了去。

　　文森特这儿佣人都认识她，但也拦着这位脾气大的主儿。秦旭仪不管不顾往里闯，“这住了女人？”

　　Deborah死死抵住院门，好心提醒，“先生刚把女朋友接过来。”

　　秦旭仪气得大叫，“我要进去！”

　　Deborah保留理智，“秦小姐，你得跟先生打招呼，就算没有楼上那位，您也进不来不是吗？”

　　事实如此，秦旭仪蓦地哽住。

　　被吵醒的积雪站阳台上，正朝这边看下来。

　　秦旭仪气焰消散，审视盯过去，那女人虚虚望下来，乍一看似乎是朵娇藏的野花，穿着男人的衣服媚里媚气。

　　倒是有几分姿色。
　　漂亮倒漂亮，不过没灵气，花瓶罢了。

　　可讨厌的是，这女人和自己风格类型全然不同。

　　秦旭仪知道自己是富贵家里生养的，娇生惯养，任性自我。可眼前这人，冷静内敛，绝不会是任性张扬的做派。

　　他喜欢这种完全和她相反的人！秦旭仪无法接受，这杀伤力挺大。

　　最后还是积雪让Deborah放了行，把秦旭仪请了进来，两人在客厅正面相遇。

　　狭路相逢，需稳住性子。
　　秦旭仪端视积雪一番后，主动开了口，“第一次见面，我是舅舅的侄女，秦旭仪。”

　　积雪懒洋洋地喝着水，只觉得这秦旭仪和她哥哥眉眼是有几分相似，不过是个锋芒毕露的性子，淡声，“哦，他还没回来。”

　　秦旭仪察觉出这女人的冷淡，女人脖子上刺目的红印，令人浮想联翩，秦旭仪捏紧了手指。

　　“你跟我舅舅是……”
　　“什么关系？”

　　“你可以亲自问问他。”积雪觉得好笑，但没笑，文森特这男人挺招桃花，小侄女都不放过。

　　喝完水，积雪吩咐厨房做吃的，转过来看着她，询问，“你要留这儿这等他的话，我让厨房一起准备？”

　　秦旭仪不爱她这副女主人行径，“不用。”

　　积雪哦一声，上楼回去换衣服去了。

　　文森特下午回来时，客厅气氛很诡异。
　　积雪坐在餐桌旁用餐，不紧不慢的。
　　秦旭仪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模样高傲。
　　两人隔了八百里远似的。

　　“舅舅。”
　　秦旭仪见了救星一般，委屈站起来。

　　文森特朝餐桌旁走过去，扫了眼秦旭仪，“来我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秦旭仪眉毛一点点皱起来，“我刚回来，想找你吃饭。”

　　文森特拿过桌面一杯水，问秦旭仪，“认识过了吗？”
　　积雪：“……”
　　他拿得是她正喝的杯子。

　　秦旭仪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幕，情绪彻底败了下来，“那位小姐没做自我介绍。”
　　“女朋友，商积雪。”文森特替她介绍了。
　　积雪抬眼，看向他。

　　秦旭仪眼眶刺痛，赌气般，“需要我叫舅妈吗？”
　　“不需要。”这话无异于说明，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个短暂的，一晃即逝。秦旭仪刚要缓缓心神，就听到文森特继续开口，“你们不熟，用不着玩到一块去，别来打搅她。”

　　秦旭仪心生不适，“舅舅偏心。”
　　男人没耐心，“哪里偏心，我不是时常嘱咐你也不要来打扰我？”

　　“舅舅……”秦旭仪彻底红了眼眶。
　　被文森特打断，“好了，回去自己玩去。”
　　秦旭仪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赶我走？”简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积雪嫌吵，没了胃口。
　　又不好直接撂下两人上楼，只得撇开眼不看两人，面色越发冷淡。

　　秦旭仪几乎要掉下眼泪，看负心人一样瞧着文森特，文森特讨厌女人的眼泪，沉下声音，“回去和你母亲讲，明天带女朋友去看她。”

　　积雪扫了他一眼，带她去？
　　他有提前说过吗？

　　秦旭仪走后，积雪面色平静下来。
　　她吃好了，起身问，“先生要吃吗？让厨房做。”
　　“你陪我。”文森特拉住她。
　　积雪，“我累了，要休息。”
　　文森特忽然把拉她坐在他怀里，“就在这休息。”

　　积雪只好攀着他坐好，目光与他碰一下，“先生刚说要带我去你姐姐家？”
　　她不愿意去，那些亲戚什么的最好不见。

　　文森特明白她意思，只说，“去玩而已，她又不当你婆家姐，怕什么。”

　　没什么可怕的，但为什么要去呢？她真没办法习惯文森特女朋友这个身份。她闷闷不乐地吻他下巴，示弱，“先生，我不想去。”

　　“得去。”

　　积雪立刻一副冷漠面貌，也不吻了，与方才两副模样，“总之我的意见不重要就是了。”
　　文森特根本不吃这套，手指掰过她脸，朝那红唇亲上去，哪里是有心哄人的样子。

　　陪那男人吃完了饭，积雪才被放了自由。
　　她悠哉悠哉地躺在床上玩平板，一边注意着坐沙发上回电话的男人，说的什么她不明白，威严挺足，不像在自己跟前那只晓得沉溺美色的样子。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道阴影突然逼近，积雪蓦地一抖，按掉平板。
　　男人视线落在已黑掉的平板上，挑眉。
　　积雪有些尴尬，她正在查秦家信息呢，哪知道这人突然来了，还抓个正着。
　　她佯装镇定，“先生要休息了吗？我去洗澡。”
　　哪知她刚站起来，又被扯回了床上，男人撑着手臂压下来，居高临下，“想知道秦家什么，怎么不问我？”

　　语气这么危险。

　　积雪轻着声音，“其实，我只是好奇。”
　　文森特：“比如？”

　　“秦家人的信息为什么网络上差不到，还有先生你的，也查不到。”
　　“查这些做什么？”

　　“人进入陌生的领域，了解些总是好的。”求得安心，虽然她也不知道能安什么心，姑且就是因为她好奇吧。
　　男人简单回了她的话，“不想面世，自然查不到。”
　　“噢，真是神秘啊。”积雪夸一句。

　　“还有想问的？”男人嘴上有耐心，手上可没有，掀开她裙子，往上摸索着。
　　“还有！”积雪急忙抓住那只手，忽视他不满的眉眼，“秦旭之比你还小，怎么叫你舅舅。”
　　他漫不经心，“小时候打的。”
　　秦旭之少年老成，叫他名字，他打了几顿才改口。
　　“……”屈打强迫，霸王啊。

　　那手甩开她的桎梏，又摸上来。
　　积雪眸光闪动，觉得应该再拖延拖延，想了想，“先生好福气，秦小姐美貌动人，她喜欢你吧。”
　　男人这才停下来，不动声色看她，声线温沉下来，“这你也吃醋？”
　　吃醋？那不至于。
　　她看得出来，文森特不喜欢这个侄女。
　　积雪推了推他肩膀，偏过脸委屈媳妇一般，“先生就算身边真没女人，也不乏美女围绕。”

　　没成想，文森特直接从她身上起来了。他觉得很没意思，不想让他碰又不敢说，兴致也全然消散。

　　他捻了背子盖在她身上，理了理自己衣领和袖口，撂下几个字，“自己休息，明天人来接你。”

　　积雪其实有些懵的。

　　说完文森特走过去关了门，高大背影就要消失。

　　“你去哪。”她叫住男人，无措看他。

　　文森特回头，平静，语气多了点调笑，“出去玩。”

　　玩……
　　怎么玩？

　　她察觉男人在生气。

　　可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出去风流就出去风流吧，谁管得了这种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