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声色犬马（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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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不行吧。”
“不行吗？”
安室透：“……别装傻了，狩君，能看到这个世界的可是我们两个人啊。”
这显然是个双人游戏，需要两个人配合完成的那种，怎么可能只靠他一个人通关而另一个人无所事事呢？
而K.K……看起来没什么干劲，才做出这样的发言。安室透才不相信以对方的能力会看不出这一点，这明显是想要偷懒的样子啊。
“这个嘛……我只是对游戏有点阴影而已。”
“为什么？因为很不擅长？”
“并不是，我之前跟你说了制作出这个困住我们的小道具的人是个深度中毒的游戏脑了吧？他还擅长做游戏，我为了配合他的兴趣给他做过相当长时间的游戏测试员。”
“……游戏，是指和我现在看到的场景差不多的……？”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大同小异。”
“……你辛苦了啊。”
这游戏场景不用想也知道会相当猎奇。安室透的心里也不由地生出一丝丝同情，这一点点的缓和情绪被精通人性的K.K精准捕捉。
于是K.K分分钟图穷匕见：“所以安室君，可以交给你么？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发现了，你是我这一生遇到过的最值得依靠的人……”
最值得依靠的安室君冷酷无情道：“不行。”
抱歉，但我现在是黑暗组织的精英成员波本，你说的那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K.K秒收了虚伪的一往情深的嘴脸：“嘁。”
两人一面插科打诨一面确认接下来的行动方针，安室透竟然觉得因为未知的遭遇而诞生的紧张情绪也因此缓解不少。
“能确认主线任务吗？那个系统，能跟它对话吗？”
“不知道，出了战斗轮就没听见它说话了，我试试。”
安室透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没人，才小心翼翼地颇为羞耻地喊出一声：“系统？”
【您好，AS.1为您服务。】
曾经听过一次的冰冷电子音在脑中，安室透还是不免地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真是，难以适应这种有人直接在自己脑子里说话的感觉啊。
“这个……游戏，”他试探道，“要怎么样才算通关？”
【在完成您的主线任务“胁迫数田智志加入组织”后，击败最终BOSS即可通关。】
安室透一惊，原来自己这个任务还有戏份呢？
“等等，数田智志也在这个游戏里？”
【当然，他是主线任务的必要人物。】
……完全是无妄之灾啊，真是可怜——啊什么，我也是啊，那没事了。
“最终BOSS是谁？”
【请您通过游戏自行发觉。】
“那它在哪儿？”
【请您通过游戏自行发觉。】
“你能为我提供关于最终BOSS的哪些情报？”
【本系统坚决杜绝一切剧透行为，请您自行探索。】
安室透：“……”
他艰难地把“那你还有什么用”的质问咽了回去，转而用真诚的语气问：“那您能为我提供哪些帮助？”
AS.1：【系统能为您和您的队友提供实时的信息传输，请看：】
眼前展开熟悉的光幕，这上面是一张……地图？
几个光点被标注了出来，附近还标上了箭头用来指示方向，淡化的行动轨迹像长长的尾迹拖在后面；凝神去看那几个光点，还能看见批注似的气泡非常有灵性的冒出来。
AS.1：【温馨提示，本场游戏中，您最大的助力是您的队友。请善用您的队友。】
安室透：“这是K.K做的？”
AS.1：【显而易见。】
安室透：“那么你提供的是……”
AS.1：【制作地图所需的程式由系统提供。】
安室透：“那你在情报方面能起到的作用岂不就是零？”
AS.1：【闭嘴，小心系统给你穿小鞋。】
安室透：“……”
好有人性的系统，竟然还会恼羞成怒！
安室透非常不从心的闭嘴了。
他重新拿起电话，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打字声。对面似乎听到他这边的话题结束，顺嘴问道：“安室君？怎么样，有打听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只知道了数田智志也加入了这个游戏里，还成了主线任务，都和最终boss并列了。”安室透表示无奈，“你做了地图？”
“是啊，毕竟场地比起之前情报里的变化很大……嗯？我还没发给你吧？”
“……系统说可以实时共享我们的情报，这大概就是它的全部功能了。”安室透在AS.1【请玩家不要内涵系统】的背景音中朝着电话那头说道：“你那边除了监控，还能接触到什么情报吗？”
“现在看来是没有了。”K.K老神在在地道：“不过系统的功能挺好用的不是吗？如果情报收集得够多，这个地图说不定能保命呢。
“原来这个已经算是好用的了啊。”
“当然，实时更新的话也能避免有什么意外情况来干扰了，万一进行到后期电子设备没法使用，这不就救命了吗。比以前只能放放BGM的那些不知道有用多少。”
安室透回想起之前被那首激情的BGM糊了一脸的经历。
不，这个功能还在呢。
“总之现在完全没有关于boss的进展啊……能看到数田的状况吗？”
“完全不行，不过到现在都没有线索的话，大概也可以猜到了吧。”
“果然是和最终boss在一起吧。”
“肯定是被最终boss劫持了啊，反正这种游戏多半就是这种套路吧。”
AS.1：【……】
嫌弃老套的话就不要来玩啊！可恶，它要给主系统打小报告！*
“没有别的线索的话，不就说明我们现在唯一的所持物就掌握着线索吗？”
“嗯？哦对，安室君你还抓了只使魔来着，它晕了这么久？”
AS.1听到这里，终于察觉到可以上线的时机，于是迫不及待地登场，开始兢兢业业地承担起旁白的工作：
【和同伴进行一番交流后，你发现目前掌握的情报来源仅有手中的使魔，是时候使出那一招了，你决定——】
A.手刀唤醒法：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个手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下。（有一定概率唤醒，一定概率延长昏迷时间）
B.顺其自然法：避免意外，等它自然醒。（它有可能10秒就会醒，也有可能10分钟就会醒，也有可能10个小时就会醒，但也有可能要花上10天、10个月，甚至10年……你真的要去挑战你们之间的时间观念差吗？）
C.精神污染法：痛斥“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有较大几率造成目标惊醒，但有可能导致目标精神失常）
D.社会规训法：在它耳边恶魔低语“你今天种花指标还没达成”。（有较大几率造成目标立即惊醒，也有可能会导致目标一睡不起）
安室透陷入沉思，听完他描述的选项的K.K也陷入沉思。
安室透：“C吧。”
K.K：“D吧。”
“……”
“……”
空气沉寂了一瞬。
安室透迟疑道：“D吗？它一睡不起的话就糟糕了吧？”
K.K：“……抱歉，只是条件反射地选了对我来说更有威慑力的选项，确实是C更好些。”
安室透吐槽了：“狩君，我能问问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就一副被社会规训过的样子吗？”
K.K：“别问，问就是老板不做人。”
嗯，没说谎，也没说老板坏话，毕竟老板真不是人。
安室透的思维却因此活络起来，如果K.K和他背后机构的管理者关系不是那么好的话，说不定能套取更多情报——要发展为线人的话，照对方被监视的力度来说就有点困难了……好吧，这个之后再说。
“选C。”
【冷酷无情的组织成员当然不会有“善待俘虏”的高尚思想，丝毫不顾及Anthony的人、魔权，当即决定以精神打击的方式让Anthony强行苏醒。】
安室透：有吗？这不是比手刀温柔多了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倒也没多想。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说出了一连串自己压根听不懂的话。
用的还是一种的居高临下的愤慨语气，充斥着“何不食肉糜”的味道，让人听了莫名心中十分火大，甚至隐隐的拳头发痒。
K.K：“中文说的不错，安室君，不过为什么是中文？”
安室透：“……我不清楚，大概是这个系统有一些独特的东方情结吧。”
系统贴心地给出提示：因为这句话原本就出自中国人之口，如果用日语表述，会导致句式过于冗长，从而导致情绪价值减半，这句话的攻击力也会因此下降。为了避免这种后果，系统采用了原文。
安室透：……行吧。
成功or失败？
1，2=成功；3=失败。
安室透 (波本)的「唤醒」投掷「1 d 3 + 0」，掷出「1+」，总和为「1」。
【安室透成功用一句话震醒了沉睡的Anthony。】
【Anthony在惊恐中醒来，因为这一句来自遥远东方的训斥，被某种神秘力量束缚，陷入一种全然陌生的恐慌之中。】
【“唧——”（老师我没睡！）】
【不由自主地发出这么一声尖叫之后，它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随后后知后觉——】
【——老师是个什么东西来着？】
【没错，从没上过学的使魔当然不会知道老师是什么，也理解不了自己内心的这种对陌生对象的恐惧情绪；虽然身体正在为之颤抖，但它的心正在不屈地反抗！】
它能否回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真正的恐惧？
1=成功；2=失败。
Anthony (使魔)的「意志」投掷「1 d 2 + 0」，掷出「1+」，总和为「1」。
【它成功了，它回忆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它根本不是学生，所以根本不用怕老师！而且它这辈子就是种花的，未来也不是它自己的，所以根本没有任何被人这样训斥的理由！】
【Anthony回忆至此，重振旗鼓，它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它又站起来了！站——】
【——没站起来，被邪恶的组织成员波本绑住了。】
Anthony悲愤地朝天空大叫：“唧——”
邪恶的组织成员缓缓露出一个在漫画里会被打满阴影的恶人笑，心里却在打鼓：
“这使魔一直对中文反应这么大，待会儿我跟它用日语交流它不会听不懂吧？”
一直沉默着旁听的K.K此时出声：“好了安室君，接下来让我来和它交流吧，我稍微懂一点它们的语言。”
安室透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你也懂中文啊？”
K.K：“……”
K.K：“……我是说魔女文。”
安室透：“……”
安室透：“……噢。”
K.K：安室君是不是被迫说了些不符合自己人设的话把自己说傻了……
安室透把使魔拎到洗手台上，把手机面对着它靠墙放置，自己在旁边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同时注意些手机对面的人和这边的使魔充斥着“叽里呱啦”的陌生词汇的对话。
……完全陌生的语言。
难道是为了营造游戏的独特世界观，连语言体系都重新编造了一套？这样的执念还真是令人不容小觑。
如果他和K.K同属一个机构……那么他会承担怎样的职业？黑客？程序员？又或者……两者皆是？
但如果这不是仅仅在游戏内部使用，而是由他们的机构独创的文字的话——
他收敛着神色按住自己的口袋，心想好在录音笔这样的设备还没有因为这里的独特磁场失效。
“安室君。”
安室透心神一震，连忙拿回手机。使魔不知为何还在挣扎着吱哇乱叫，像落在砧板上的鱼一样拼命扑腾，它的努力令人感动，然而铁石心肠的组织成员单手就按住了它，甚至还游刃有余地用另一只手在接电话。
“怎么样，有问出什么吗？”
“算是吧，这只使魔虽然不知道魔女——就是boss的具体位置，但还记得哪几个地方的蔷薇花种的最密集，哪些地方开得最好……在这个蔷薇具有强象征意义的游戏，这算是提供了几个有可能刷新出boss的地点吧。”
——这样啊。
其实AS.1说的没错，这场游戏最大的助力……确实就是队友。
安室透不由得深思。
投放这个游戏的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系统催促他和K.K合作，这会是布置这个游戏的人的目的吗？现在的状况，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如果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为是——
这个游戏的目的，会不会就是想要看到他和K.K相互合作，彼此信赖呢？如果是的话，那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他思索的时候，K.K的声音也没有停止。
“……总之我按可能性从低到高的顺序给你排好了，都标地图上了，有几条参考路线，你看情况选择吧。”K.K随意道，“尽量还是不要走捷径了，这些点位就算没有boss鼓励也会有精英怪，打了说不定会掉什么辅助你打boss的道具？”
“正在巡逻的使魔路线基本就是我先前标的那些，我观察过，变动的几率很小。你注意绕开就行。”
“当然，与之战斗然后找我分析情报不失为方法的一种，但我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你在听吗？”
“抱歉，我在听，”安室透说，“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你还是节省点体力吧，不用回应我也可以。”K.K爽快地说，“这里的食物也还是不碰为妙——算了，我重新给你规划一条最节省体力的路吧，你可以趁现在休息一会儿。”
安室透：“……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声色犬马（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