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步步在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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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到公司和John一沟通，他果然很支持晓荷参与云翔的项目。云翔已经在路上和晓荷讨论过具体的计划，所以计划书很快提交了，晓荷着手准备样品和药品，定下来周三开始测试。
周三下午，晓荷开始做第一次测试，估计要到晚上7、8点才能下班。她正在实验台前忙碌，觉得有点异样，一转头看到云翔站在自己身后。“谢谢你啊，加班做这个。” “没事儿，我也挺感兴趣的。” “你看你挺晚才能下班，我回去做晚饭咱们一起吃吧。” “不用，我回去简单弄点就行。” “那不行，你帮我大忙了，而且要连续好多天呢，不能让你每天吃饭都糊弄吧。反正我也要做饭，一起吧。” “哦。。。那谢谢了。我可能会晚，你可以先吃，给我留点儿。” “那怎么可能，我等你。你不介意的话，我去你家做吧，这样你吃完就不用再出门了。你家反正在我回家的路上。” “哦。。。那好吧。”
云翔走进休息室，从冰箱里拿出自己中午休息时间买好的食材，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然后对自己的这种状态表示很无奈。
晚上快8点晓荷才回到家，站在楼下看到家里亮着灯，突然热泪盈眶。这家里等待自己的灯光，是久违了的温暖。走到家门口，晓荷又仔细擦了擦眼睛，才按了门铃。伴随着云翔的笑脸迎接晓荷的是食物的香气，好像家的味道，晓荷的眼泪又要流出来，忙低头换鞋做掩饰。
“洗手帮忙端饭菜吧，我等你回来才炒青菜，马上就好。”
晓荷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有鱼有肉，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晓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居然做这么丰盛!” “这都是快手菜，工作那么辛苦，饭一定要吃好嘛。” 晓荷开心地笑了，“谢谢，太幸福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餐，晓荷感受着这遗失了很久的家的温暖，而云翔体会着这从没有过的幸福。
周末很快到了，晓荷本想在家睡懒觉，可云翔非要拉她去每周才有一次的农贸市场，说买些新鲜的东西下周做晚饭，而且诱惑晓荷说那里有农场的小动物，晓荷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晓荷是能不早起绝不早起的人，但这天天气特别好，虽然是冬天，阳光却暖洋洋的，天特别蓝，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晓荷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农贸市场，事实上是在美国那么多年，去农贸市场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所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觉得什么都新鲜有趣。云翔倒是熟门熟路，知道哪家的咖啡好喝哪家的小吃好吃，两个人边吃边逛，晓荷觉得很快乐，云翔看着晓荷高兴得像个小孩子的样子心里很满足。
这时他们路过一个摊位，在卖用一种很香的小花穿的手串和指环，主要是卖给小女孩的。晓荷觉得很有意思，就停下来看了看，摊主不失时机地兜揽生意。晓荷微笑着摇摇头准备离开，可是眼光又流连了一下，摊主马上冲着云翔说， “你女朋友很漂亮，戴这个又别致又好看。” 云翔马上要掏钱买， “那是给小孩儿玩儿的，我们去别处看看。” “可是我也觉得你戴很好看，在这里逛戴这个也应景。” 没等晓荷再拒绝，云翔已经买了一个手串一个指环。晓荷接过来，闻了闻，也觉得新鲜，说了声谢谢，开心地接过来套上了指环，可是手串的搭扣一只手不好弄。 “我帮你。” 晓荷看着云翔低头认真扣手环的侧影，脸有点发烫。
这时，前面一块空地喧闹起来，原来这天碰巧是小城的宠物狗赛跑活动，很多人在这时都冲那片空地涌去。晓荷也招呼着云翔高兴地往那边走，因为人多连续被两个人碰到。突然晓荷的手臂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跟着我走吧，你不好好看路，人多，别再被撞了。” 说完云翔扭头拉着晓荷向前走，他能感觉到自己快速的心跳，不敢看晓荷。晓荷无意识地跟着他向前走，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臂，手腕上那个手串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那一刻魏然无奈的笑脸在晓荷脑海中浮现，在学校一次春季活动中，魏然也是这样抓着她， “你怎么总是不看路啊，真是不省心。” 虽然很快到了比赛场地，云翔放开了晓荷的手臂，晓荷的好心情却被伤感取代，小狗比赛也没能驱走那种感觉。而云翔还在想着刚才牵晓荷的事情，为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慌乱有点懊恼，没有觉察到晓荷的异样。
晚上，晓荷洗漱前准备摘下手串，又想起了白天的一幕，这时却突然觉得云翔拉自己手臂的事情有点奇怪，他不会。。。想到这儿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云翔表现得很自然，就是因为自己被人撞了吧，再说他们根本不可能，只是最近做项目走的近了些而已。手串和指环上的小花已经蔫了，香气却还很浓郁。本来准备随手丢掉，不知为什么一刹那间却犹豫了，晓荷把它们收到抽屉里一个木头小盒子里。
日子过得很快，用了大约两个星期，晓荷帮云翔做的实验结果都陆续出来了，他们应该能出不错的报告。圣诞前的周五下班以后，云翔叫住正往车库走去的晓荷，“终于做完了，最近太累了，你明天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累了应该在家睡觉啊。” “出去走走吧？更能放松自己。” “哦，那去哪儿啊？叫别人不？” “公司的年轻人估计下周都请假了，周末该出发回家过节啦。你是功臣，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晓荷抬头看着远处覆盖着雪的山顶， “那山里是哪里？你去过吗？” “红杉国家公园，, 去吧，那里的大树很震撼，我还没有看过冬天的大树。” “好。”
最近城里下过雨，看上去山里应该下过大雪。公路上的雪虽然清了，可人走的路还到处都是积雪，踩起来嚓嚓的，在这个寂静的冬日听着格外清晰。晓荷虽然很怕冷，但她喜欢雪后那种清冽而干净的空气。巨大的已矗立了千年的杉树静静地站在那里，晓荷觉得时光像是静止了一样，而自己游走于静止的时光里，她忘记了云翔甚至自己的存在，那种感觉很奇妙。云翔走在晓荷的身后，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有一种时光静止的感觉，他期待时光就真的停止在这一刻，那他们的世界就只有彼此，他甚至有点妒忌那些互相陪伴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大树。
看完大树，云翔提议沿着一条铺好的石阶，登到一块叫做Moro Rock的巨大岩石的顶端看整个公园的风景。登山的路上有积雪，有些地方还有薄冰，云翔走在前面时不时扭过来查看晓荷的情况。有一段实在不好走，云翔向晓荷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下，晓荷还是大方地把手放在云翔手中，毛线手套里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感受到云翔的手传来的温暖。气氛有点尴尬，两个人停止了聊天，就这样牵着手走到了岩石顶端。眼前的景象让晓荷睁大了双眼，来时开过的盘山路从这里看过去蜿蜿蜒蜒像一条龙，那重重的山峦，晓荷无法想象他们是怎样翻进来的。她对云翔说，“这么曲折的路，我们竟然到了这里。” “是啊，只要有心就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晓荷觉得冷，提议下山。一转头没想到云翔站在自己背后离得很近，直接撞进了云翔怀里。云翔下意识地去扶她，两个人的姿势很暧昧。晓荷抬起头，脸有些红了，云翔的耳朵不知是因为冷还是什么也红的厉害，他没有松开手，就那样深深地看向晓荷，那样的目光困住了晓荷，她也静静地回望过去。在那一刻，似乎随时都会发生点什么，而两个人也似乎并不想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然而那双望向自己的眼睛和另一双深情的眼睛在晓荷眼前重叠，晓荷心中狠狠疼了一下，泪水迅速涌了上来，她忙低头掩饰，离开了刚才那个暧昧的位置。晓荷在那一刻明白尽管和别人一起走了一程，可自己绕了一圈其实还困在原地。而她没有看到云翔那迅速黯淡下去的目光。
回去的路，云翔还是一直照顾着晓荷，可是氛围已经变了，两个人似乎都想找个话题打破尴尬，可是却陷入另一种尴尬中。开车的时候，晓荷邀请云翔到家里吃饭，“你最近做了那么多次饭，今天我来做一次，虽然和你做的不能比，但也算让你试试我的手艺，庆祝终于做完实验吧。” 开始了做饭的话题，两个人又聊起了最近合作中的一些事情，终于化解了刚才长长的尴尬。
一进晓荷家，云翔就闻到了煮东西的香气，原来晓荷出门前就开了慢烧锅炖了一锅排骨汤，云翔心里暖暖的。晓荷又准备了几个简单的菜，还开了一瓶红酒。在开酒的刹那，晓荷愣了愣神，想起早上自己开心地准备这些东西的样子，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呢？又想到山上的那一幕，晓荷的心里泛起了苦涩。
晓荷不怎么会喝酒，喝一点脸就红红的，可是她今天频频举杯，庆祝他们合作圆满结束，庆祝云翔终于不用每天再围个围裙在这里围着锅台转了，还为了各种奇怪的理由庆祝，边说边笑。云翔觉得这样的晓荷很可爱，可同时又觉得她其实在悲伤。而晓荷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心里闷闷的，似乎在心里在为什么做着道别。
吃完饭云翔走了，晓荷自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突然泪如雨下，她终于明白自己其实很留恋这段有人陪伴的日子，可是她只能一个人继续走下去，因为她在心里把自己困住了。
晓荷不知道的是，在得知她会一个人在这里过圣诞和新年准备绿卡材料以后，云翔把自己的手表偷偷藏在了她家的沙发缝里。在晓荷一个人流泪的时候，他正在她家楼下给朋友打电话退出他们几个人的圣诞旅行计划，被电话那头觉察出端倪的朋友足足嘲笑了10几分钟。
圣诞前夜的午后，晓荷正淹没在一堆资料里准备绿卡申请，手机响起，是云翔。“我的手表怎么也找不到，突然想起那天在你家在沙发上摘下过手表，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被我随手放在哪里或掉进沙发缝里。”晓荷的心思全在材料里，机械地在沙发周围找了找，居然真的在沙发缝里被她找到了，她拿着手表愣了愣神。“找到了。”“太好了，我能去你家取吗？”“好。”
云翔狡黠而自嘲地笑了笑，拿上钥匙向晓荷家出发。开门的晓荷头发胡乱挽起来，穿着宽大的家居服，脸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上去的水笔印子，在云翔的眼里却可爱又俏皮。可是她手里拿着那块手表，这是压根没打算让他进门啊，云翔又不免有点失落。道过谢后，云翔问“你圣诞夜打算怎么过？”“没打算过，准备绿卡材料呢。”“我帮你准备吧，待会儿再做点简单的圣诞晚餐。”“啊。。。”“不相信我啊，我可是DIY的EB1a申请，15天通过的。”“哦，可是现在是假期，这个很麻烦的，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啊。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做。”然后抬了抬手中的购物袋，“我可是带了牛排和红酒来的。”晓荷一愣，“那多谢了。”
有了大神的帮助，晓荷的材料准备思路变得清晰明了。云翔一一了解了她的推荐人，帮她设计每一封推荐信要涵盖的要点，她负责把草稿写出来。云翔承担了规划组织支持材料加修改推荐信的工作。这样下来，一团乱麻的工作变得有条不紊，晓荷只需要按照计划一条一条执行。搞完这些规划工作，云翔建议进入过圣诞模式，明天再继续绿卡工作，他说保证帮助晓荷在1月内把材料递出去。
云翔带来的不只是牛排红酒，他还从车里变出了一小棵挂着彩灯的圣诞树，还有其他一些装饰品。晓荷回房间把自己简单拾掇了一下，两个人一起把小小的公寓装饰起来。晓荷没有意识到，这个她本来不打算自己庆祝的节日因为有了云翔让她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而云翔觉得自己很幸福。
圣诞夜之后到冬假结束前，云翔每天一大早就到了晓荷家里，让爱睡懒觉的晓荷不得不从早晨就开始工作，晓荷的绿卡准备神速前进着。每天两个人三餐在一起，休息散步在一起，偶尔出去购物在一起，俨然一对情侣的样子，虽然他们的主要话题是绿卡材料的种种。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似乎都习惯了这种状态。
新年夜，云翔说要和晓荷一起跨年。等待跨年的时候两个人肩并着肩在阳台看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突然云翔转身对着晓荷，“倒计时啦，30、29、28。。。” 他的眼睛明亮有神，深深地看着晓荷，晓荷迎着那样的目光有点不知所措。“5、4、3、2。。。” 晓荷紧张中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在“1”喊出来时，迅速躲开了视线，慌乱中给了云翔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迅速放开并退后给两人之间留出安全的距离，抬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酝酿了半天情绪的云翔被这一招给搞乱了，只好无奈地笑着说，“新年快乐”。晓荷转身进屋时偷偷吁了口气，她知道有一些事情好像变了，但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步步在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