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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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姜芜低垂着眼，一只手插在宽大的制服外套口袋里，心中微微叹气。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
江拂舟出现在他身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总是能在各类场合“不经意”地碰面，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近距离对话，但每次擦肩而过时，江拂舟轻描淡写的目光总会追随他片刻，再略带玩味地移开。
比如前几天午饭时间，姜芜原本打算找个安静角落吃饭，刚找到座位准备坐下，没等他舒展开桌上的餐盒，江拂舟突然大摇大摆地走进食堂，环视片刻就在姜芜不远处落座，还故意将椅子挪得很响，弄得整个食堂的人都看了他一眼。
那天江拂舟也没多说话，只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安静地吃着他的午餐，但那张令人熟悉且无比张扬的脸，强行闯入了姜芜平静如水的午餐时光。
再比如说昨天下午，姜芜在图书馆角落里坐下，他不爱去嘈杂的地方学习，而图书馆僻静的位置刚好让他感觉舒适。可这份安宁并没有维持多久。没过一会儿，一道熟悉而显眼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江拂舟走进了图书馆，他像往常一样随意而散漫，双手插在裤兜里，低垂着头。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随便转悠，但姜芜却明显感到他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自己。
然后就在一排书架前，江拂舟慢悠悠地伸手抽出一本书，但却不着急翻看，而是靠着书架站定，不时低头看手机，有意无意地向姜芜所在的位置瞥去。这种视线并不是专注地盯着，而更像是轻描淡写地撩拨——只等着姜芜上钩似的。
……以及现在。
实战课上，姜芜站在角落发呆，就在他以为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场训练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逼人的灼热气息，伴随着空气中的微妙波动逐渐靠近。
他下意识一顿，微不可察地回头，果然又是他。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江拂舟依旧那副随意散漫的样子，制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两颗领扣被随意解开，露出一截精壮的锁骨。那黑红挑染的头发在阳光下透出若隐若现的光晕。他步伐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力量感，好像无论身处何处，总是会成为别人目光追随的焦点。
这次江拂舟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径自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棵树旁，用一只手懒散地揉了揉头发，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硬币。仿佛随意驻足停留，却明目张胆地侵入了姜芜原本与其他人保持的安全距离之内。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说，但姜芜依然清楚，江拂舟早已知道他在那里。
姜芜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以后的生活怕是无法平静了。
江拂舟的异能又突破了，从半年前被入学华光时，他的异能只是刚觉醒的C级。这半年内一次次突破，如今大概已经是A级了。
自从江拂舟的异能突破之后，他不仅能够更敏锐地控制火焰，还发展出了极其精细的温度感知。温度与气流对灵能波动尤其敏感，轻而易举就察觉到了一些常人忽略的信息。
使得他即便没看到姜芜，也能够通过空气中的微妙变化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是主角，大气运者，只要他想，就能够发现你，你是躲不过的。】系统毫无预兆地在脑中响起。
姜芜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主角，这个词总带着某种注定之意——仿佛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人注定会占据世界的中心，无论何时何地，世界都会以他们为轴心旋转。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战斗、每一场生死存亡，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早已写入某种预定剧本，他们便是不可替代的那一位。
姜芜思考着，江拂舟是如何成为这个所谓的主角的？
他半年前第一次在学院见到江拂舟时，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如其他人一样被他的异能所影响。
直到近一个月，他才能逐渐注意到姜芜。
难道只是因为江拂舟异能提升了？还是说，是因为江拂舟成了所谓的大气运者？他成为了“主角”，世界才开始围绕他旋转？
【正因为他的气运尚未完全觉醒，在那时他未能发现你。而如今不同了，】系统如同知心好友一般耐心劝导，【每一个大气运者都会逐步成长，他们迟早会影响身边的一切，拉拢身边所有能为己用的人。你不过是被卷入他的轨道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世界是否因一个人的存在，决定了所有人的命运，包括姜芜在内，也只不过是书中的某个配角——仅仅是为了衬托主角而存在？
半年前，当刚入学时，江拂舟不过是众多新生中普通的一员，即便他异能颇为引人注目，也没有展露过特别与众不同的气运。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学院里风头最劲、人人敬畏的天之骄子。
如果真如系统所言，只是因为“主角”身份带来的命运使然，那么一切似乎变得过于简化了。
如果说“主角”是注定，那又是谁在编排这些注定？
【你说他是主角，】姜芜在心中与系统对话，【可半年前他还不是主角，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成为主角？还有程澈意，你曾说他也是主角，那么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主角？】
系统片刻无声，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计算，随后缓缓说道：【主角并非生来注定，而是在特定节点触发命运的转折时，由自身气运逐渐积累、汇聚而成。大气运者们并非永远固定不变，他们会根据世界运行规律，以及自身选择，进入主角之位。】
姜芜眉头微皱，他注意到了系统话语中所刻意模糊的一些细节。显然，这不仅仅是关于能力强弱的问题，更是一场深藏不露的权力游戏。成为主角，并不仅仅取决于某种神秘力量的安排，而可能和世界背后的秩序、运作法则息息相关。
【所以，‘主角’的身份不过是一种外在安排，是谁控制着命运之线，将某些人推上了这个所谓舞台？】姜芜反问道。他的声音没有过多起伏，却字字如锋刃，直指问题核心。
系统沉默了更久，最后才缓缓开口：【你认为每一个决定、每一场战斗都出自所谓自由意志吗？这是一个命运编织而成的舞台，编织者存在于规则之外。】
命运编织者，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名称。
【那我呢？】姜芜冷笑了一声，【如果说江拂舟、程澈意是这样，我又算什么？你一直试图将我引导向不同的命运轨迹。我是不是，也是被编织好命运的棋子之一？】
系统没有立即回答，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就在姜芜以为它会像往常那样含糊其辞时，它终于再次出声：【你，比那些所谓的大气运者更特殊。】
【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路人甲，你早已身处舞台，尚未察觉到属于你的剧本罢了。】
【你，想成为主角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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