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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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给格雷看了一张截取自徕卡布卡的图像。
夏日的雨林和红凤凰自信的神态、具有侵略性又优雅的姿态相得益彰。
从密的建筑群在她身后冲入云霄，格雷关注的却是八岁的她比起现在反而有更饱满美丽的肌肉。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格雷眼中的情绪复杂，对封闭世界的危险程度有着新的理解。
菲克斯就像是世界意识借调过来的BOSS，而他就是故事里那个倒霉的任务者。
指尖微动，图片被自动点开。
镜头拉远，露出菲克斯的身后，拥拥挤挤的徕卡布卡居民脸上的露齿笑容热情自信，看得出来菲克斯可爱的鲨鱼笑大概深有渊源。
大人们腿边的小孩子因为身体发育长得快，肌肉线条没有菲克斯明显，看起来单薄得可怜，加上稚嫩的脸蛋，显得野蛮又轻浮。
动图中，猩红的瞳孔上一秒还像猎豹一样专注的审视着眼前的居民，下一秒红凤凰的目光便落到系统的镜头上。
格雷感受到一丝杀气。
同步的是站在他身边的菲克斯，眼睛里的尖晶状圆圆的，疑惑的目光落到阿瑞斯的身体上，她在他身上感受到曾经挣脱锁定的猎物气息。
猛地凑近嗅闻，兽一样的红瞳让她身上‘红凤凰’的外号具象化。
而面对阿瑞斯被她猛然入侵安全距离而毫无察觉的无辜眼睛，菲克斯下意识微笑着露出一对稍长的犬牙。
金色的牙齿矫正皮筋箍在犬牙上，让格雷嗅出吸血鬼的意味，红凤凰平静的扯开标志的鲨鱼笑，打断所有人，“Super”。
四周寂静，顿时鸦雀无声，这就是她的压迫感，也足见伟大航路人的敏锐。
只有靠阿瑞斯成为天然小弟的格雷并不心慌，诚然，BOSS很吓人，但他对有人会给红凤凰矫正牙齿矫正这件事情更感兴趣。
当然，格雷还好好的欣赏一番被世界眷顾的红凤凰伟大的脸，捣蛋岛平原的微风也难以柔和红凤凰肌肉冷硬的线条。
骤然凑近的脸稚嫩柔软，深邃的眼眶里猩红瞳孔专注，尖晶状体在扑闪的浓密睫毛拱卫中微微拉长。
格雷有片刻的愣神，那片红就像是被钟爱，和红发香克斯一样，神气又肆意。
红凤凰仗着比阿瑞斯高出一个身位，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对方，细细打量。
阿瑞斯和格雷一样，只是愣愣的看着她高挺的鼻梁线条和清晰的下颌线 。
阳光轻轻地落在菲克斯的肩膀和棕红色的发丝上，她的表情却是冰冷耐人寻味的。
第二次，菲克斯第二次提到这个单词，格雷当然不会错过，任务进度猛涨到5%，同样，他也能感受平静水面下的汹涌。
菲克斯讨厌这个单词所代表着的东西，而SP-阿瑞斯仿佛天生为她所准备。
尤其是系统面板上已经被猩红标注的“SP”，但不得不说，格雷居然能因此肉眼的看出菲克斯的英勇气质。
透过这小小的举动，透过系统的镜头，红凤凰那波澜壮阔的人生向人类展开门扉的一角。
系统对菲克斯的评估数值在疯狂的跳动，突如其来的大风也刮起身旁的落叶形成风眼。
而风眼的中心，菲克斯一只手将阿瑞斯摁定在原地。
幼女短细的手指曲起，敲敲太阳穴。
这不是她的杰作，阿瑞斯无意义的发出一节音节：“啊”
菲克斯沉默的注视着岛屿之外的一切。
她接管了这座岛屿，就要为接下来导致的一切负责，于是指尖落在眉心上，猩红的光芒大盛。
王者风范，矗立不动，环顾四周，红凤凰并没有像对徕卡布卡居民一般蔑视，也并不发问。
格雷分外的敏感，他没有再任由阿瑞斯自由活动。
【‘嘘’】，格雷对阿瑞斯表示噤声。
黝黑的目光让阿瑞斯直接读懂格雷的警告意味，他示意他：嘘，如果你不害怕她，那么看看那些漂在海面上的尸体。
短短不到半天，就被海水泡发得肿胀的尸体处在巨人观的微妙状态。
顺着平静的海面湍急又缓和的海流缓缓漂流，即使距离得再远，格雷也依旧能看到那些身体已经肿胀到不成样子。
伟大航路人都熟悉这种情况。
他们习以为常到能够反问别人大海哪天不漂人。
他们甚至清楚，这种情况但凡去拉他们的手，或者被海水卷入试图求救时拉住他们，那层岌岌可危的人皮就会像摘手套一样被摘下来。
伟大航路就是这样，总有人野心勃勃想出人头地，但大部分都人头落地。
只是，红凤凰那视若无物的傲慢目光将死亡捣碎得像是烂泥，令人胆寒。
任何人对上她的目光都不会再麻木，那是‘恐惧’，菲克斯唤醒了捣蛋岛居民们对于死亡的恐惧。
人群中发出一声悠长叹息，那是第一个敢在菲克斯面前喘出一口大气的人。
整个岛屿都在害怕她，那是一个能够逼退大将和四皇的强者，同时是一个如同隐形炸弹一般的孩子。
力量被处于性格最恶劣时间段的孩子掌握，就像格雷所想的那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话”，菲克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一语双关，随后将目光落在阿瑞斯身上。
格雷立即意会转达。
“…”
有人就地而坐，年近百岁的老人坐在菲克斯脚下，格雷则一字不漏的转述了他说的一切。
头发花白的老人分享着自己坐船往返于捣蛋岛和海军本部马林繁多的事情。
最后结尾满是心酸的说，“一百年前、不，哪怕是二十年前，这里很好，但是现在不好了。”
看着面目全非的故土，曾经乘船四处游玩的绅士如今蜷缩在焦土上等待死亡，在菲克斯到来之前，只能窝在路边卖汽油。
在他口中的故事里，这片丰饶富庶的土地上，资源被豺狼觊觎，生命则被炮弹剥夺，和平在这一年依旧是他们甚至是人类的奢望。
菲克斯听到了关于勇者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千言万语其实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声“我是谁？”，便让人类世界从长夜中苏醒，霞光漫天。
…轻轻的歌声在这边焦黑的废土上响起。
烧的只剩下一半的吉他依旧弹出弦乐，破皮的鼓架在石头上已经咚咚作响，没有双手的人类还有双脚，失去半边身体的人类还剩下模糊的意识。
于是歌声响起。
“收集全部的梦想”
这是世界政府的禁歌，但，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欢呼着，雀跃着，没有手，就用脚，没有脚，就用手，至少还活着，至少，故土还在。
那就放飞吧，那就无所谓了。
“寻找渴望的东西”
“口袋中的硬币 还有”
“You wanna be my friend？”
“我们！我们在巡航！”
菲克斯听得入神，导致格雷不得不准备限时翻译告诉她歌词的大意，却被红凤凰随意的一瞥制止。
‘嘘’
她的眼睛在说这个意思。
以及…【‘你看，十六个小时过去，捣蛋岛依旧没有天黑，系统。’】
格雷不由得想起不久前的那场大战。
碍于语言不通，其实菲克斯全程都没有什么声音，但格雷在系统面板上作弊的看到了菲克斯对闪光大将和红发四皇的评价。
【论速度，不如红神龙；】
【论灵敏，不如那只白毛精灵；】
【论力量，甚至连那位黄金之主十不存一的基础都达不到】
【如果仅至于此，连威慑都没必要。】
震撼，格雷不是专业的战斗类人员，但依旧向系统提交了对菲克斯的最高评价——一份死亡遗书。
…那可不只是天赋，天赋可不会给人类刀刻般的肌肉。
此刻，格雷才意识到驾临捣蛋岛的是一位真正的王者。
那场战争中年仅六岁的幼女面对海军的节节逼近，巨斧锋利肆意扫开大军，海军里虔诚的神明信徒的诘问被适当截取翻译，红凤凰面无表情的回应被格雷翻译过来的正义绑架。
“如果你的信仰是让本王卑躬屈膝的忏悔，那你们就需要见识见识野蛮人的骄傲。”
徕卡布卡王国“红凤凰王”，尼尔尼奥五世，对临死前，妄图指责她需要对神明进行忏悔的教徒如是说。
不愿降死的教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膝盖狠狠磕向大地，血从他的嘴角，眼角流下，胸前的空洞怎么样都没能填满。
当时的格雷在菲克斯手里惊愕回头，看见的只是对方那双早已暗淡的眼睛，似乎是一瞬间，他就已经死了，没有遗言，没有结果。
带着无尽的沉默离开世界，如此的荒诞简单，但他却带来的灾难级别的绝望，宛若透过他胸前洞口的风，发出愤懑冤屈的哀鸣。
他就这样跪着，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如此草率的死去。
……令人颤栗的巨斧就此收起，只有格雷知道原因，菲克斯给其他人让出一条生路，收起巨斧，让人类认真而严肃的嗅到死亡的恐怖。
——菲克斯并不承认海军的【正义】地位——
系统向格雷所展示的一切事实都让他头皮发麻。
她未免太过于敏锐，甚至到了一种漫不经心的地步，海军和红发海贼团退去的那一瞬间，和红发的对视中全是了然。
只有阿瑞斯，只有阿瑞斯，那一瞬间静悄悄的牵住红凤凰的袖子，在纵容和默许中：【嘘…】
格雷应声沉默
……
菲克斯在昏昏欲睡之际，拎起阿瑞斯，随便找了片废墟埋头睡下。
阿瑞斯则被随意的安置的旁边的角落，困顿的红凤凰顺应沉沉的眼皮，在睡梦来临前按照惯例，进行晚安问候，“晚安，昂若。”
【‘昂若’】，格雷只来得及捕抓到这个名字，天，就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