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水下洞穴 x 看不见的 x 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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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进来后两人才发现，与其说这是个洞，不如说是条水下隧道，幽暗的甬道短暂地朝内延伸了几十米，随即很快没了路。
小麦在四周摸索了一阵，竟在头顶上找到一个隐秘的豁口，于是两人便改成了朝上划水，朝着水面方向游去。
本以为还需要上浮好一段路，谁知没游几下竟然纷纷从水面露出了头。
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充满空气的地下洞窟！
“呼——”一直憋着气的小麦在出水后急着呼吸了好几大口空气，终于缓了过来。她一把扯掉头上不知何时缠上的水草，这才有空打量起四周来。
只见他们现在位于一个直径四五十米、平面上看近乎圆形的洞窟中。洞窟应该是深藏于水榕树内部，所以从外部根本找不见它的踪迹，只能从树根处的入口钻进来后才能发现里面内有乾坤。
似乎是因常年在水下的缘故，整个洞窟里的空气都带着内陆湖特有的草腥味，和久不流通的空气特有的沉闷感。因为完全密闭，并且在湖底，整个洞穴没有漏进一丝天光，还好潮湿的石壁上长满了发出淡蓝色荧光的苔藓，让没有带手电的梅路艾姆和小麦也能勉强看清洞内的构造。
小麦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靠近水面高度的石壁向外凸出来了一长截，在水面上方形成了一个平整的三角形形状的截面，正好可以给两人提供一个落脚的平台。
在水下折腾了许久，小麦感到手脚都传来深深的疲惫。于是她向身边的梅路艾姆示意，两人便默契地向石台游去。接近石台时，梅路艾姆单手揽住少女的腰，仿佛海豚一般从水中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石台上。
“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吧。”梅路艾姆在确保女孩站稳后，便轻轻放开了手，示意小麦坐下休息片刻，而自己则站在石台边缘向下俯瞰着整个洞窟。
虽然光线不足，但洞里的景象仍算得上是一览无余——既没有拐角，也没有植物或者什么凸出的石块遮挡，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小麦此刻坐在地上，一边拧着自己被打湿的衣裤，一边抬头问之前在水中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对了，梅路艾姆大人，您知道刚才那只剑吻鳄是怎么回事吗？我看您不是明明重创了它，怎么会突然反扑了呢？”
梅路艾姆眉头紧锁，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我们在湖边的时候，看到的那群神志不清的村民吗？那只剑吻鳄的情况和在岸上被我攻击的村民很像——即使受到了重创，只要还有一口气，身体便不会停下攻击……”
零星的小光点从嵌合蚁那宽大的手掌中飞出，又很快停在了掌心被巨鳄利齿洞穿的伤口上：“我刚才用「圆」查探那只剑吻鳄，发觉对方的情绪明显充满了濒死的恐惧，但它的肢体却完全违背了大脑的意志，毫不犹豫继续朝我攻击，即使受到致命的攻击也没有退缩分毫。”
“所以您觉得湖里的剑吻鳄，和岸上的村民一样，都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控制？”
“没错，而且这种控制似乎可以绕过大脑的情绪反馈，直接对生物的肢体进行操纵。”
听到这，小麦不禁瞪大了眼，开始怀疑这里是否真是前十八年生活的那个熟悉而平凡的世界了：“这真的是生物能做到的吗？”
“据我所知，有些人类的念能力者就有着类似的操控系能力。但奇怪的是，自从来到村庄后，除了那个叫凯特的幻兽猎人，我目前还未感知到其他念能力者的存在。”
手托下巴的嵌合蚁讲到这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地上的白发少女：“说到这里，小麦，你自从进来之后还有感受到那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吗？”
“啊，请稍等，让我来试试……”少女说着便闭上了眼睛，集中注意力感知了一下，却又很快睁开了，充满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一眼。
见少女的表情欲言又止，梅路艾姆不禁问道：“怎么了？是能量消失了吗？”
“不，没有，能量源确实还在这个洞里……而且，”
少女纤细的手指指着身后的方向，难以置信地说道：“就在这个石台的中央！”
“你说什么？！”听到这，梅路艾姆一个箭步就跳到了小麦身后，抬手将她圈向自己背后，充满警惕地看向石台中心的位置。
这个石台并不大，最宽处也不超过二十米，所以梅路艾姆只打量了一眼便确定，这个台子上除了他们俩之外，的确是空无一物。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谨慎起见，梅路艾姆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发动周身的光点，试探着朝小麦指的那个地方飘了过去。
出乎意料地，当有一部分飞得较低的光点到达石台正中央时，竟然像群无头苍蝇般开始原地打转，似乎前面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它们的去路。
果然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存在吗？
梅路艾姆小心翼翼地向着石台中心位置走去，在接近光点停顿位置时，缓慢向前伸出了手——然后碰到了一片透明而粘腻的软膜。
……这是？
梅路艾姆顺着轮廓摸了摸，发现面前这坨看不见的障碍物高度大约到他腰部，外表覆盖着一层冰凉、柔软而光滑的膜状组织，而在这层厚厚的膜包裹之下，能摸到一个个紧密排布的、拳头大小的圆球。
然而不管嵌合蚁再怎么瞪大了双眼往前看，眼前仍旧是空空荡荡的，手上冰凉粘腻的触感仿佛是一场幻觉。
又或者……出现幻觉的不是手，而恰恰是眼睛呢？
“梅路艾姆大人？”小麦看见上前去的总帅大人突然蹲了下来，仔细触摸着空无一物的前方，不禁愣了愣，正要出声询问，身后的水潭里突然有了动静。
“呼——这里竟然真的有个洞穴……喂，你们俩在里面吗？！”
伴随着出水的哗啦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凯特先生？……这里这里！我和梅路艾姆大人都在石台上面呢！”
小麦因离边缘更近，这会儿听见凯特的声音，连忙从石台上探出了一个头，见对方此时正在下方的水潭里轻松地踩着水，之前召唤出的那个巨型镰刀已经消失，联想到对方应该是已经解决了剑吻鳄的事，便招呼着水里的白发猎人一起上来：“我们好像找到那个奇怪的能量波动源头了。”
“真的？是什么？”凯特在水里一蓄力，轻松地跃到了小麦所在的三角形石台上，看到梅路艾姆蹲在地上，伸手抚摸着面前的空气，不禁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梅路艾姆收回了手，站起来让出身位：“这里有某种东西，视觉无法感知，但用手能摸到。小麦说诡异的能量就是由这些东西散发出来的。”
听到这话，凯特惊讶地挑了挑眉，也走上前去，顺着轮廓仔细摸了摸那肉眼不可见的奇怪障碍物：“这光滑而有弹性的手感，还有粘稠的表面……不得不说摸起来好像生物的内脏，或者类似囊泡般的软组织。而且这些圆圆的究竟是……咦，这里好像有个开口。”
说着，就见白发的猎人摸索了一下，突然做出了一个伸手向里掏的动作。
片刻后，他的掌心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表面覆盖着五彩油膜的球状物体。
“诶？好厉害……”望着幻兽猎人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的、像坨果冻一样还在微微颤抖的团子，小麦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走近了一些，用手轻轻戳了戳团子的表面。
绵软Q弹，像个装满水的气球。
“这好像……是某种生物的卵。”小麦那原本还跃跃欲试、想要再次触碰的手，被凯特这一句话吓得立刻收了回来。
“卵？”梅路艾姆也凑上前来，盯着凯特手里宛如肥皂泡泡的神秘团子：“是刚才我们看到的剑吻鳄的卵吗？那家伙一直在试图阻止我们，是在保护它的巢穴？”
“不太像，据我所知剑吻鳄的卵比这大得多，也没有这种肌肉横膜一样的巢穴外壁……而且作为爬行动物，它们一般习惯将卵产在岸边的高草地上，不会像这样藏到水下。”
说着凯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身旁的两人：“对了，说到剑吻鳄，洞口那只仿佛疯了一样的大家伙，它身上的伤是和你们战斗的时候弄的吗？”
梅路艾姆点点头，将刚才遇见的情况跟凯特简单讲了两句，着重提到了对方像丧尸一般不怕受伤、只会一味攻击的奇怪表现，并问道：“你刚才追出去，有发现什么吗？”
“跟你们遇见的情况类似。我向前游了一截后，那只推翻我们的船并逃走的剑吻鳄很快就又游了回来，朝我发动了攻击。”
凯特回想了一下当时战斗的场景：“我在战斗中找准时机一刀切掉了它的尾巴，但它却仍然狠命扑了上来……我一开始以为它只是杀红了眼，便再次挥动镰刀将它从腰部斩成了两截……”
想到接下来的诡异场景，凯特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没想到，在只剩下半截、腹腔里的各种脏器组织都掉出来的情况下，那只鳄鱼竟然还是没有停止攻击——甚至看起来丝毫没有变得虚弱！最后，我只能动用了【死神的圆舞曲】，将它完全切成了碎块，才让它停了下来……”
说着，他指了指洞窟入口的方向，继续说：“之后，我朝着榕树根游了过来，想来找你们，就看到了外面那只同样疯狂撞击着树根的剑吻鳄。托它的福，我发现了隐藏在树根下的洞穴入口，又在看到它头上的贯穿伤时，猜测你们估计跟它打过一架然后躲了进来。于是我故技重施，手起刀落给了它一个痛快，便游进来找你俩了……”
停顿了一下，凯特举起了手里反射着诡异光泽的卵，仔细看了看，喃喃道：“难道，就是这个小东西影响了外面的剑吻鳄、甚至村里的村民们？”
他将手臂再次伸向了那个仿佛口袋般的隐形巢穴中，很快又掏出了几个同样Q弹的团子。然而神奇的是，那些团子拿出来后便会显形，但一旦放入了囊泡状的巢穴，就又会消失在视野里。
凯特将其余的团子放回了巢穴，只留了一个在手中，再次仔细感受了一下，仍未能感知到丝毫能量波动。
“神奇，真是神奇……”
他决定将这颗疑似未知生物的卵的东西装进随身携带的包里，带回岸上给幻兽知识更加渊博的林可西看看。
将Q弹的团子装好后，凯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纳闷地问站在一旁的白发少女：“所以你究竟有什么奇特的念能力，可以在森林里那么远的地方就察觉到它的存在？”
“呃，那个……”多次听到这个名词，但一直没有来得及仔细询问的小麦，这次终于找到了机会：“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们一直说的「念能力」，到底是什么？”
“哈？”白发猎人石化了片刻，难以置信地看向一旁的嵌合蚁：“她还不知道「念」？”
迎向对方那一脸质疑“你们到底熟不熟”“你究竟是从哪里拐来的无辜人类少女”的表情，梅路艾姆只是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耸耸肩：“好像，的确没有正式告诉过她……不过，大部分人类不知道念，不是很正常的事？”
凯特气得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普通人类确实是不知道，可是——这家伙明明之前在森林里的时候瞬移过我了啊！那一刻我可是清晰感受到了念能力的波动的！！！”
“瞬移？”小麦试图理解眼前的幻兽猎人说的事情：“是说喝了魔兽药剂之后进化出来的能力吗？”
“魔兽药剂？进化？？”凯特窄窄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一下子不知道是该先质疑自己的听力，还是质疑对方的语言表达能力。
然而，就在他张嘴准备详细询问之际，一声怪异的嚎叫突然响彻在脑海！紧接着，凯特感到一阵清晰的痛感在脑中瞬间炸开！
“啊！！！”凯特痛呼一声，弯下腰捧住了头，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锐器从眉心扎了个透穿，又仿佛有什么细小的种子，从自己的颅骨中破土发芽，细密的根系延着全身的经脉一路蔓延到了四肢。
该死，这究竟是——？！
白发猎人猛地一抬头，正巧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岩壁上的，一对凭空悬浮着的、如姜黄色鬼火般的眼睛。
下一秒，凯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海里，那根名叫理智的神经“啪”地一声断掉了。
……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水下洞穴 x 看不见的 x 会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