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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都是误打误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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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烟景回到甲板,李晴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正拿着本子和笔唰唰地记着什么。
看见他回来,李晴抬头:“怎么样了?”
张烟景:“晕船,但没什么大事。”
李晴点点头,“那就好。”说完,她将手里的本子递给张烟景,“给,你看看这个。”
张烟景接过来,本子上记载了很多鱼的市价,都有十块钱以内的浮动。
李晴说:“这是我这几天去市场看的价格,相差不会太大。”
张烟景翻阅了一遍,大致心里有数了,“谢谢。”
李晴很满足地笑了笑,“没事,应该的。”
李晴还想找点话题跟张烟景里聊点什么,她正要开口,旁边走来一个人,打断了她。
那个人低着头,脖颈通红,“李副,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李晴:“有什么话你在这说就行。”
“……”,那个人动作变得有些僵硬,看李晴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瞥了一眼张烟景,只好说:“算了。”
“什么嘛。”李晴皱了皱眉抱怨道。
张烟景看着人离开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就是上次在船舱里故意撞他的人。
看样子他应该是喜欢李晴。但李晴完全没有察觉到。
张烟景对别人的关系和感情都没什么兴趣,他靠着栏杆看海,近海还能看到和他们差不多的渔船,离岸边越远,海上就越是平静,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其他渔船了。
李晴揉了揉肚子,“已经中午了,我有点饿了。”
她站起身:“我去看看中饭做的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李晴小跑回来,“船长,叫大家来吃饭吧。”
张烟景回头,“嗯。”
船上为了吃饭专门设置了一间房间作为餐厅,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挤一挤能勉强坐下十几个人,但一般都有人留在甲板上关注海面情况。
在海上不缺大米,缺少的是淡水和蔬菜,这些都是必须在陆地准备的,一旦上了船就没办法再存贮了。一般船上会囤七天的粮食储备,以防在海上遇到紧急情况。
他是对食物挑剔的人,忌口也很多,比如现在桌子上的芹菜和大虾他都不吃。
张烟景尝了一口饭,有些难以下咽。
也许是煮米的时候淡水加少了,导致米饭并没有完全烧熟,熟的夹着生的,张烟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碗离开了。
白守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除了张烟景。
他叫住旁边吃完要走的船员,“你看见船长了吗?”
船员一边剔牙一边含含糊糊地说:“应该在甲板上。”
白守问:“他吃过饭了吗?”
船员点点头,“嗯,他吃过了,不过很快就走了,我看他应该就吃了一口。”
见白守垂眸没说话,船员就走了。
白守低头看了一眼米饭,尝了一口,夹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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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烟景坐在凳子上,海风吹的他头发翻飞。
李晴从船舱里走出来,“你怎么在这儿?”
张烟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晴刚刚也注意到了他没怎么吃饭,就想着给他送点吃的。
“我看你中午没怎么吃饭,是不是不合胃口?”李晴递给他一个馒头。
“嗯,谢谢。”张烟景抬眸看她,正要伸手接,还没碰到,白守忽然冒了出来,撞得李晴往后连退了几步,馒头都差点没拿稳。
“诶你!”李晴刚要发作,忽然看见白守手里端着的一碗饭,和饭上堆的高高的菜,顿时知道自己的馒头是送不出去了。
李晴盯着他恨恨地啃了一口馒头。
白守笑眯眯地递给他,“我看今天饭夹生了,我就给你重新煮了一下,现在应该好了。”
张烟景有些意外地接过,碗底还是滚烫的,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白守期待地看着他:“你尝尝,好吃吗?”
张烟景用筷子扒拉了一下菜,发现里面没有芹菜和大虾。他抬眸看了一眼白守,心情有些复杂。
“……谢谢。”
张烟景尝了一口,米饭都熟了,并且不稀不干刚刚好。
张烟景:“你好些了?”
他这么问,白守特别高兴,“嗯!已经不难受了。”
白守:“船上没什么食材,你想吃鱼吗?我现在给你钓条上来炖了。”
张烟景扬了扬眉,“你还会做菜?”
“嗯!”白守点点头,俯身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你想尝尝吗?”
张烟景:“现在就算了。船上淡水不多,不要浪费了。”
白守:“那好,等我们下船之后我再做给你吃。”
张烟景沉默地吃着饭,难得没有赶他走。
但他一直蹲在旁边看着,让张烟景心里负担有些重。“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白守一点没觉得奇怪,理所当然地说:“看你吃饭啊!”
“……”,张烟景转了一边。
白守蹲着,一小步一小步悄悄地挪过去。
张烟景叹了口气,推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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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算是船员们一天的短暂休息时间,交替班时间比较长,不用收网的船员就可以在船舱休息。
船舱里面吵吵闹闹的,张烟景走到甲板上清净清净,正好看见白守正在甲板上收网。
白守惊喜道:“景景你怎么来了!”他走向张烟景,“我一个人可以,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张烟景:“没担心你。”
白守笑了笑。
张烟景:“网撒了有多久了?”
白守:“刚撒下去的。”
白守挨着他靠着栏杆,仰着头。
“小白?”忽然有人叫他,他看过去,“我们房间太乱了,能不能去你房间打几把牌?”
张烟景想到上次闻到的冲天的烟味,下意识皱了皱眉。
白守说:“可以,我不介意。”
张烟景偏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张烟景又吹了一会儿海风,有些困意了,他起身离开。
白守偏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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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烟景回到房间后反而睡不着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意识就是越来越清醒,闭着眼全是乱七八糟的琐事。
脑袋昏昏涨涨的,特别重。对时间的流逝也不敏锐了,总觉得过了很久,但打开手机看才凌晨两点。
他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有人敲门,“叩叩叩。”
“景景你睡了吗?”是白守的声音。
张烟景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开门。
白守手里抱着一床白色的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干净的白T。
张烟景:“有什么事?”
白守可怜巴巴地说:“我能不能来你这挤一晚?他们都在我房间打牌,太吵了,我休息不了。”
张烟景:“不能。”
张烟景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门外没动静了,张烟景就躺回床上继续闭上眼睛。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的声音让他惊醒了。
“小白?你怎么在门口坐着?这好像是船长的房间。”
“我……”
张烟景立刻起身打开门一看,白守靠着墙坐在地上,像被丢弃了的小狗一样,灰头土脸的,手里可怜地捏紧被子。
他一开门,白守的话就停住了,路过的船员也诧异地看向他。
张烟景对着白守冷道:“……进来!”
白守乖巧地站起来,跟着他进屋,张烟景没管他,上床侧躺着对着墙面闭上眼。
白守没敢多说话,轻手轻脚地躺在地板上,抓着被子特别老实的睡觉。
不知不觉的,张烟景闻到一股莫名的香味,然后意识逐渐沉了下去睡着了。
一清早醒来意识到这股香味有安眠作用的时候,张烟景快把牙咬碎了。
他坐在床沿,阴沉着脸看着抱着被子在地上睡着的白守。
白守一睁开眼就看到张烟景一手扼住他的脖子,一手捏成拳头停在空中。
白守瞬间清醒了,懵懵懂懂地问:“景景,你怎么了?”
张烟景睨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芹菜和虾的?”
白守没听懂地眨了眨眼睛。
张烟景:“昨晚那道有安眠作用的香味也是你带进来的吧。”
张烟景紧紧皱着眉:“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什么调查我?”
白守无辜地说:“景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昨天的芹菜和虾被吃完了,所以碗里才没有,我不知道你不吃。”白守解释道,“那个香味应该是我沐浴露的味道吧,我也不知道它有安眠的作用。”
张烟景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都是误打误撞?”
白守偏开头,垂着眸,“我知道你讨厌我,不信任我、误解我也是正常的。是我太爱耍小性子了,我只是想要你不那么讨厌我。”
张烟景松开手,坐回床沿,白守侧躺着,背对着他,看起来十分落寞委屈。
张烟景沉默了一会儿,打开衣柜拿上下水裤,“困的话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白守没吭声,张烟景绕过他走出去。
张烟景离开后,白守才起身上床,他拽着被子蒙住脸,拼命地汲取被子上残留的张烟景的味道,被子被他抓的乱七八糟的,简直要把这床可怜的被子抓烂了。
张烟景走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找到在厨房准备早饭的袁猛。
袁猛看见他来惊讶了一下,“船长你怎么来了?”
张烟景问:“昨天的芹菜和虾都吃完了?”
袁猛笑嘻嘻地说:“对啊,应该是我做的太好吃了吧,我看他们很快就吃完了。”
“船长你还想吃吗?船上没有芹菜了,但虾还剩了点,还有一盘……”
张烟景:“不用了。”
袁猛:“哦,好,那早饭一会儿就好了。”
张烟景没说话,问完就离开了。
袁猛不明所以地看着关上的门,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准备。
张烟景在自己房门前停住,沉默了一会儿,走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