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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玩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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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倒在杯里,任有道侧坐在高脚椅,看到有人在外面清理泳池。
这么帅的?没见过。
谁又辞职了?
手指捏住细细的杯颈,他想起自己上次傻逼一样用红酒浇花的样子。
又想起今天被他家小女孩捏着鼻子转,被他夺走一个不算重要的吻却思来想去。
靠。
任有道站起身,浴袍随意披在身上就夺过红酒杯走出去。
“生面孔啊~”
他微仰起下巴,语气生来就带了点戏谑。
那穿着制服的男人转身,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见了自己,也没惊讶,倒和某个人很像。
任有道咬咬牙,捏杯的手指又一紧。
“任总。”
男人面上留了点尊敬,但不多,
“我是新来的。”
“好啊。”任有道喝一口酒,视线肆意打量着男人还算俊的面庞,“里里?木木?不啊,我昨儿还看见木木来着,他没辞职吧。”
“菲菲。”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爽,被任有道精准捕捉。
他兴趣来了,他向来很喜欢别人因为他生气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抬起一只手去捏男人的肩膀,
“菲菲啊~没想到上一个菲菲干了两个月就辞职了。”
叫“菲菲”的男人被他调笑,不满写在脸上,
“任总记性真好,十个管家谁来谁走都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任总,我能不能换个名字?他们的名字都很正常...”
任有道闭上眼睛,很装逼地示意他闭嘴。
那只手搭着肩膀把人往客厅带,再睁开眼睛说,
“合同里没写吗?你面试的时候是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
“我嘛...”菲菲看起来不开心,却也很乖地被他带着走,听他说话,“记性不好,管家换来换去都是用这十个名字。”
任有道满意,这才是一个员工应该有的样子。
看上去是个硬茬,但必须被他征服。
“来,”他又在那个高脚椅上坐下,一条腿屈着,另一条腿伸着,似乎想拦住男人的退路,“第一天见你,陪我喝两杯。”
说完,他给男人倒酒。
菲菲有些警觉,但是心里好像有什么任务要完成,不得不忍让,还是坐下了。
“任总,我签的是正经合同。”
任有道倒酒的手停了,笑声从他嗓子里窜出来,空荡荡的客厅一下子被填满。
“哈哈,你确实是现在这十个里面最帅的。”
“要是有不正经合同,我第一个找你签,行不行。”他把杯子往前推推。
菲菲看他一眼,年轻的视线里面带着点桀骜,又恰恰是他喜欢的那种乖顺的桀骜。
没关系,在他的地盘随便这个人怎么舞。
可是余谓在地盘的边界线上反复拉扯,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踩得他心烦。
“这种血气方刚的年纪,想法应该和我不一样。”
“我问问你,如果一个人和你不熟,又被你亲了,他会觉得冒犯吗?”
菲菲喝酒的动作顿住,看他的眼神里写着:
「你果然是这样的人」
然后变成:
「你说这话,不会是要亲我吧」
任有道欣赏他五彩缤纷的眼神,又没忍住调戏,
“放心,轮到你了会提前跟你说一声。”
“现在问的是别人。”
菲菲松一口气,飞速灌一口酒,
“肯定心里不爽。如果还是个男人,那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对啊!”任有道一拍大腿,“没有任何反应呢?”
“那他本来就想到了。”菲菲随意地说,“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他的局,你跳了。”
“投怀送抱,任总不会不懂吧。”
投怀送抱...余谓吗?
“嘶....”任有道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刺激了,爽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之前没想过?
他长得帅又有钱,余谓喜欢他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一下,余谓两个大字配着微信提示框美得很。
「任总,玩具能不能还给茵茵?」
「任总如果不方便明天带到公司,我下班以后去家里拿可以吗?她吵了一晚上。」
这下好了,直接投怀送抱到家里来了。
任有道很喜欢,猎物脱笼又自己乖乖回来的样子。
「下班过来。」
他笑得藏都藏不住,一下子忘记了菲菲还在旁边。
成年人之间,一些暗示不需要明说,懂的都懂。
“明天你替我去接个人,公司地址你找王叔要,车库的车随便开一辆就行。”
他拢拢睡袍站起来,再拍一下菲菲的肩膀,重重地,
“可以啊菲菲。”
和男人擦肩而过没走几步却停下来,竖着一根手指转身,
“不对,开迈巴赫,一定要那一辆。”
————
菲菲没想到任总的情人就在公司里面,也没想到真是个男的,还长得人模人样。
为什么知道是情人呢?
因为今儿一大早那老板就在泳池旁边忙活,什么都布置好了,连小孩嗝屁套都当艺术品一样放在小雕像上供着。
“余先生?”
他拉下车窗,懒得去给余谓开门。
余谓没多说什么,娴熟地拉开副驾驶就坐了上来。
但是情绪还是有点波动。
他以为上次那个司机真的因为那棵树被炒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开到任有道家,菲菲娴熟地把人带到泳池等着,余谓却习以为常,一点惊讶都没有。
其实余谓压根没看到那些布置,也没想到布置是为了他。
「好一个癫公配癫公」
菲菲这样想着,一脚把毫无防备的余谓踹下了泳池。
“明天到泳池以后,先把他踢下去。”
任有道昨天这样说的时候,菲菲还惊讶了一下,这个情人居然还是个M。
可是现在看来,这情人也不像在享受,反而像在求救?
菲菲蹲在泳池边,看清楚那只伸出来的手以后猛地攥住,把人拉到了这边。
至于余谓,大脑空白了一阵才回过神。
一个小玩具,还不至于拿命换吧。
“咳咳...”他呛着水,脸通红,喉咙和鼻尖都发疼。
菲菲见他真不像是知情的,赶紧道歉,从旁边拽了一块浴巾,
“对不起啊余先生,我还以为你和任总商量好的。”
“昨天任总让我这么干的。”
余谓拿过浴巾盖在头上擦,等喉咙缓过来了以后才接话,
“他让你杀人你也去吗,你生活在法治社会吗。”
菲菲一边说着一边想把他往上拉,
“那不行,我还以为这是...”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他身后炸响,
“干什么!”
扑通一声,余谓又回到了池子里。
“任总!”菲菲转身,试图解释现在的情况,整个人却被任有道拽到旁边接受质问。
“我让你把他踹下去不是为了让你把他拉起来的。”
任有道理直气壮。
是为了换余谓在泳池里的湿身热吻!
菲菲不敢置信看着他,
“那是让我看着他淹死吗?”
“任总,他是个旱鸭子。”
任有道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泳池边,余谓正一只手撑在岸上,另一只手用浴巾擦头发。
头发被打湿了贴在头上,再被浴巾揉乱。
平时余谓的发型说不上非常整齐,但这样随意的任有道还是第一次见。
别说,还挺好看。
“行了,没你事了。”
任有道拍拍菲菲的肩膀,步履轻快就来了泳池边。
他在余谓复杂的视线中蹲下,皮鞋正正踩在余谓那只手旁边。
预想中和余谓在水里旖旎的画面不见,摆在他面前的,是另一种刺激。
那些辛苦的布置,特地角度摆放的艺术品都没关系了,因为现在他只要轻轻一脚就可以把余谓再次踹进水里。
这种情况下,余谓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吧。
“为什么来我家?”
任有道没有伸手把余谓扯出来的动作,理直气壮蹲着。
余谓抹一把刘海,
“因为天突然下暴雨的话你家会淹掉。”
“啊?”
任有道没听懂,余谓根本就是在瞎说。
他想再追问余谓是不是喜欢他,人却已经撑着岸起来了。
“不好意思任总。”
任有道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进了水里。
朦朦胧胧听到一句,
“任总,我看你这还有一块浴巾,是留给你自己的吧。”
靠,他这么费心布置这泳池,余谓半点没看出来吗!
装傻还是真傻啊?
任有道钻出水面,刚想发脾气,就看到余谓衣服湿着贴在身上。
他抹一把脸,把浴巾往脑袋上一盖,
“先去换身衣服吧。”
“我们身材差不多,你穿我的。”
没有热吻没关系,总归是湿身了。
————
“都脱了吧,穿这件。”
任有道说着扔一件浴袍在床上,自己走进浴室,
“外面有烘干机,底裤也脱了一起烘了。”
烘干,那又得三十分钟。
余谓的耐心已经快磨没了,脱衣服的架势也狠起来。
任有道在浴室听着外面的动静,刚脱了一件上衣感官就兴奋起来。
外面的人无论是生气还是兴奋,于他来说都是刺激。
他把底裤也脱了丢进脏衣篓,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浴袍穿上,打了个松松垮垮的结。
“菲菲。”走出浴室,余谓也换好了,背对他站着,
“把衣服拿下去烘了。”
菲菲进来扫他们一眼,拿了脏衣篓就跑。
任有道看着他下楼,反手就把门轻轻锁了。
瓮中捉鳖...引狼入室...
哪一种都可以,只要是余谓,他怎么都喜欢。
余谓没看到他带着意味的打量,转过身的时候手里捏着那个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玩具。
啧,怎么到这时候了还想这个玩具呢。
“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好看。”
眯着眼笑,意乱情迷的豺狼。
“是的吧。”
余谓敷衍,捏着玩具左掏右掏,发现这破袍子跟抹布似的,口袋都没有。
但是这玩具拿到了死都不能放手。
“找口袋?”任有道突然站起身,找到了接近他的理由,
“我帮你找。”
“这衣服的口袋好像在里面来着...嘶...”
余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浴袍的绳子已经被这癫公死死攥在手里,下一秒就要沦陷。
而这癫公还道貌岸然,甚至伸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小声斥责,
“别动。我忘记左边还是右边了。”
警铃轰隆作响,余谓猛地掐住任有道的手,
“任总,不用,我拿着。”
“哎,拿着多不方便,这衣服有口袋~”
任有道另一只手抓住绳子。
余谓这回没手用了,在心里暗骂一句「你妈个癫公」转而就把玩具猛塞在嘴里,去抓任有道作乱的手。
两个人面对面,四只胳膊硬碰硬。
可任有道心里的硬碰硬不是这样的硬碰硬,抬起眼睛去看塞在余谓嘴里的玩具。
余谓有嘴,他也有啊。
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用嘴夺过那个玩具,欣赏那一瞬余谓眼底的惊诧,来填满他内心对余谓情绪的痴狂。
明明全世界都是癫公,他非要把余谓逼出来。
“喂!”
余谓松了一只手去抢他嘴里的玩具。
「中计了」
任有道咬着玩具的头一偏,那只手得了空便把余谓的腰一搂,两个人算是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硬碰硬。
他松口,玩具落地滚到旁边的全身镜前。
「疯子...」
余谓追随玩具的轨迹看见镜子,然后在镜子里面看见缠着自己身子的狼。
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所以他讨厌男人啊。
厌恶从心底诡异地爬出,他居然恢复冷静。
可任有道没有冷静,他变成狼,变成发情的章鱼,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他有那么一瞬要去恳求余谓的施舍。
“为什么来我家...”
他贴着余谓的耳朵说话,拖出一长串气音,
“说实话吧,让我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