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N.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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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顾为覃发现覃涣明显放松了许多，这种松弛体现在方方面面。例如，有时晚上做得太狠，第二天起不来他会赖床，而不是强撑着起床做早餐；又比如，出门约会时顾为覃问他想吃什么，得到的答案不再是“都好”“都可以”。
覃涣终于学着将自己摆到与他平等的位置上，两人像人世间一对寻常的爱侣，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五月二十号正值周日，自从在一起后，这种象征着爱情的节日顾为覃一个都没落下，这天照旧拉着覃涣出门约会。都大附近商业街里学生太多了，以防万一顾为覃开车带他去了城东新开的一家商场。
本以为人会少些，没想到一进去覃涣就被玫瑰包围了，顾为覃低头在他耳边嘟嘟哝哝：“早知道把家里的花拿出来了。”
今早开门丢垃圾时一大束玫瑰花被摆在门口，覃涣抱着花转身正好看到顾为覃靠在卧室门边，勾人的眼尾里写满了得意，他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反倒把花泥里的水挤出来洇湿了睡裤。在洗手间收拾时没忍住两人又抱在一起，结果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五个小时才迈出屋门。
多大的人了还跟年轻小孩较劲，覃涣失笑哄道：“捧着花就没法牵手了。”他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成功晃出顾为覃脸上的笑。
迎面走来一名中年女人，顾为覃余光瞥见那人觉得有点眼熟，没等他细看那个女人先停下脚步震惊地喊：“小涣？”
相握的手忽然被死死攥住，用力到指节发白，他很久没见覃涣这般失态了。一旁的人凝滞几秒，缓缓转身：“妈……”
居然是章静颖，顾为覃惊愕地打量她，熟悉的眉眼但那股精气神好像散了。她的目光下挪到两人紧握的手，顾为覃立刻松了力，指尖即将从对方掌心脱离时却被抓住了。
覃涣偏头看了他一眼，顾为覃感知到指缝被另一只手强势入侵，不停收紧手指直至十指相扣，覃涣这才摆正头望向章静颖，语气平静：“这是顾为覃，我以前跟你们提过的。”
事到如今，再不说话就不礼貌了，顾为覃略带尴尬地打招呼：“阿姨好。”
章静颖僵硬地挤出一个笑，有些磕巴地回道：“我……记得你，小顾还是这么帅啊。”
“谢谢阿姨，您——”
身旁的人出声拯救了努力寒暄的顾为覃：“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冷淡疏离，是他没见过的覃涣，顾为覃投去一个讶异的眼神，后者倒是镇定自若地拉着他扭头就走，章静颖站在原地没有再阻拦。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一堆话堵在喉咙，他艰难地滚动喉结，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手怎么还是这样凉？”
“顾为覃，有话就说。”这次单刀直入的人变成了覃涣。
嘴唇翕动，顾为覃捏了捏掌中的手，轻声问：“为什么……要说？”
几年前他从陈斌的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没人比他更清楚覃涣身上为何多出那些疤痕，也许章静颖通过那摞照片推出零星的真相，可刚才覃涣说的是“以前跟你们提过”。
他和顾友祜将所有难题抛给一个17岁的少年面对，覃涣没有怨怼、没有逃避，他还跟父母说了什么，他还能跟他们说什么……
“想说就说了。”覃涣垂眼盯着两只牵在一起的手，这人每回撒谎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不过这次覃涣没说谎，回答是真心的，只是并非全部的真心话。其实他是想多几位证人，证明那几个月的幸福真实存在过，而不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四周的人太多了，氧气不足挤得他喘不上气，顾为覃尝试大口呼吸，然而吸进的空气堵在胸腔不上不下，憋得他头脑发热。他拽着覃涣往外走，脚步凌乱撞到好几个路人，覃涣跟在后面连连道歉。
根据日程安排这个周末轮到去顾为覃那里过夜了，于是停下车顾为覃直接拉着人回了自己的房子。进门后覃涣刚换好鞋，人还没站直就被按到墙上，后背重重贴上冰冷的墙面，后脑勺倒是被妥帖护住了。他刚想问，耳垂一热，接着像被蚊子叮了一下的细小刺痛传到大脑，覃涣惊讶地抬手，摸到左耳上多出的耳钉。
“节日礼物，喜欢吗？”
头顶上方响起顾为覃暗哑的嗓音，明明还没看见，覃涣的回答却非常确定：“喜欢！”接着他往卧室的方向瞟了一眼：“你的礼物我放在衣柜里。”
“那条领带？”
语气笃定，覃涣再次震惊地看向顾为覃，微微皱眉嗔怪道：“你犯规，怎么还提前偷看啊？”
分明是自己没藏好，向来整洁的衣柜里突然多出一摞杂乱的衣服堆在角落，很难视若无睹。顾为覃心里反驳，脸上却藏不住笑：“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突然认错把覃涣整懵了，他愣了愣回道：“没关系……”
…………
恍惚间覃涣感觉耳朵一热，温热的嘴唇贴上冰凉的耳钉，活色生香的玫瑰缀在通红的耳垂上，顾为覃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口气：“覃涣，记住这种感觉。”
覃涣，记住我，忘掉他们。忘了那些痛苦吧，只记住我就好，记住我带给你的欢愉和快乐。
…………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N.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