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远归》雪叮呃的猫

42、42

　　阳光金灿灿地洒在水面上，湖中央一只只彩色的小船缓缓而行，木浆在水中荡起片片涟漪。
　　何洛远靠坐在床头，发型凌乱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这片美景。
　　房间门口传来交谈声，蒋烆把小费递给服务生道过谢后，把客房服务的推车推了进来。
　　“早啊，少爷，要吃早餐吗？”
　　何洛远瞥了一眼墙上指针马上要到十二点的挂钟，打了个哀怨的哈欠。
　　蒋烆笑着来到床边，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昨晚消耗那么大，这会儿肯定饿坏了吧？”
　　何洛远嘴角抽动了下：“昨天谁说的不会兽性大发来着？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
　　蒋烆大言不惭地说道：“昨天可是我作为新男友上岗的第一炮，我当然要卖力表现。再说了，后来明明是你抱着我不肯撒手，求着我再来一回的啊，你都那么主动了，难道我还要表演欲拒还迎吗？”
　　何洛远笑着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你这个人很上瘾。而且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我特别喜欢你对我做那些不可描述，但是那个时候我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觉得很羞耻，每次都只能等你主动。而你主动的时候，我又不敢回应得太急切，怕你觉得我放荡，整天扭扭捏捏的，现在想想真的烦死了。”
　　蒋烆惊喜地看着他：“你说真的吗？你那时候真的喜欢我对你做那些事？”
　　何洛远点头：“嗯，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高三压力特别大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想着你自己来一回。现在想起来，真的挺后悔的，你说我那时候一天到晚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呢？我要是好好把我对你的感觉表达出来，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就不会整天以为我在喜欢别人了。所以啊，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隐藏我对你的感觉，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特别想要你，而且我也想告诉你，我对别人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怎么做都做不够的强烈欲望，只有你，让我从生理到心理全部都很渴望。我想，我大概真的是爱惨了你。”
　　蒋烆无比满足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慢慢变红。“小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卑鄙，总是忍不住想占你的便宜，我特别害怕你会厌恶我，怕我在你眼中就是个满脑子只有那种事儿的白痴，所以我只能拼命克制，不敢过分表露对你的渴望。可是，我真的好爱你，我爱你的一切。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谢谢你回来，谢谢你等我……”
　　何洛远揉着蒋烆的头发，亲吻着他的脸颊：“因为你值得等。而且等待你的过程，也让我逐渐看清楚自己的心，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那些年你只是偷偷藏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蒋烆抓住他的手，吻了吻。“以后我都不藏了，我要每天在你心里上蹿下跳，疯狂刷存在感。”
　　何洛远笑起来：“你现在已经够有存在感的了，我都快被你给变成恋爱脑了。”
　　蒋烆自嘲地笑笑：“我早就是了，从我在那场婚礼上遇见你开始，我满脑子就全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次次地及时阻止我，我大概早就成了一个为了恋爱什么都不顾的家伙了。”
　　“幸亏你没那么干，不然我可要嫌弃你了。”何洛远捧住蒋烆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认真点点头：“嗯，现在这样才是我喜欢的霸总，能屈能伸，有勇有谋，偶尔冲动但有节制，配我这么又帅又有才华的人正合适。”
　　蒋烆笑着要吻上去，何洛远一把推开他的脸：“不行！你给我控制，你再这样我今天都下不去这个床了！”
　　蒋烆一脸委屈地说道：“我只是想亲亲你，没想干别的。”
　　“可是你一亲我，我就会忍不住想干别的。”何洛远说着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两个现在太没羞没臊了，必须得约束一下。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就出门，离开这个有床的地方。”
　　“行，但是，咱们也不是非要有床才能……”
　　“蒋烆！”
　　“好好好，出门出门，你想去哪儿？”
　　何洛远想了想，朝着窗外指了指：“就那个吧。”
　　……
　　船只租赁点的小哥问两个人：“请问你们是想自己划，还是要船夫帮你们划？”
　　两个人自信满满异口同声地答道：“自己划！”
　　于是小哥就把他们领到一条船跟前，给了他们一人一把木浆，帮他们把船推上水面就离开了。
　　粗糙沉重的破木浆看起来比他们俩的岁数加起来还大，并且在船上没有任何固定的地方，只能一左一右反复配合着划。
　　小船刚出发没多久，两个人就发现刚才想简单了。这木船可比皮划艇难操控多了，他俩是体力有余但技巧严重不足，船不是拼命在水面画龙，就是不停在原地打转。
　　看着船始终不朝着预期的方向前进，何洛远不信邪地抡圆了膀子铆足了劲儿划，结果这下船跑得更偏了，差点儿一头扎进岸边的芦苇丛。
　　蒋烆坐在他身后叫道：“小远，小远！行了，你别划了，咱俩一直在互相干扰，你把桨放下，我来划，你好好坐着就行。”
　　何洛远叹了口气，接受了失败，听话地放下船桨，把背包垫在身后，半躺在船里欣赏风景。
　　蒋烆一边盯着远处当地船夫的动作，一边模仿着，没有了其他力量的阻碍，他很快就掌握了让船直线前进的技巧。
　　小船稳稳朝着湖心岛前进，何洛远发自肺腑地赞叹道：“你别说，你在运动方面一直都比我学得快。”
　　蒋烆笑道：“头脑和四肢，我总得占一样，要不我拿什么吸引我们家又帅又聪明的学霸？”
　　何洛远头枕着双手，看着天空变幻的云彩：“你吸引我的地方可多得很，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倒是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喜欢我什么？过去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甚至可以说我的今天都离不开你的托举。当初如果不是你骗我，以让我帮你上家教课的名义给我补习，我很有可能上不了那么好的大学，后来的人生可能也会全都不一样。”
　　蒋烆惊讶道：“嗯？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的？我什么时候穿帮的？”
　　“你离开我之后，我经常会回忆起我们在一起时的细节，我站在第三视角才发现你曾经对我多么用心，所有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会想尽办法让我得到。只可惜你到现在才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你。”
　　天空有飞鸟略过，湖水在船身周围温柔涌动，蒋烆停止了划桨的动作，四周一片寂静祥和。
　　何洛远听身后一直没有反应，撑起身子转过头，发现蒋烆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神里溢满光彩。
　　何洛远笑着坐起身，面对着蒋烆。“怎么？你不会真的到现在才知道吧？不过没关系，至少你拼尽全力，让我得到你了。我只是有点儿好奇，你究竟喜欢我什么？我好像都没为你做过什么特别有用的事，你从我这里，得到了什么？”
　　蒋烆坐在船尾，认真想了想：“最开始喜欢你，坦白说就是见色起意。你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我见你第一眼就想对你耍流氓。后来每天死皮赖脸追在你屁股后面，我开始越来越喜欢你的个性，你的言谈举止，还有你身上的那股韧劲儿。你是个特别有毅力的人，你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能坚持下去。其实我一直觉得，你考上好大学跟我给你请的那个家教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实在没什么能做的了，在那里自我感动罢了，你没了那点儿帮助照样能达到你的目标。我其实原本是个缺乏耐心的人，你看我以前那一大堆被荒废的爱好就知道了，但是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坚持，这对我后来的人生非常重要。等我们重逢之后，你身上让我喜欢的东西就更多了，可以说是你身上的那股力量拯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及时出现，我觉得我现在要么重度抑郁，要么可能已经跟什么人同归于尽了。因为我那个时候，真的对感情对人性都很失望，严重缺乏前进的动力，每天都压抑至极。我是靠着对你的向往，才一路走到今天的。你问我从你那里得到了什么，我想，你不仅让我找到了更好的自己，甚至可以说，你帮助我获得了新生。”
　　何洛远听完，舒畅地伸展起四肢，对着天空说道：“太好了，这才是我想要的那种甜甜的恋爱啊！”
　　他笑着把目光转向对面的人：“蒋烆，谢谢你当初对我见色起意！”
　　蒋烆笑着说道：“别客气，我现在依然想对你图谋不轨。”
　　何洛远活动了下肩膀，转过身再次拿起桨。“好，我这就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坚持，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蒋烆在后面忙不迭地阻止着：“哎小远！行了，你劲儿又使大了……你消停点儿别坚持了……哎哎哎小心……等会儿船要被你给弄翻了……”
　　何洛远一边奋力划桨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游泳那么好，怕什么？”
　　谁知蒋烆忽然大叫一声：“小远！刚刚那水里有个东西！你看没看见？”
　　何洛远停下动作：“什么？我没看见啊……”
　　“我刚才看见一个很大的东西从水底下一闪而过！小远，你说……这湖里该不会有鳄鱼吧？”
　　何洛远面色紧张地环视起船的四周：“应应该……不会吧……”当他的目光扫到蒋烆的时候，发现他正满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吓唬人好玩儿是吧？”何洛远瞪着蒋烆。
　　蒋烆赶忙好声好气地安抚：“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你好好坐着欣赏风景就行了，划船的事儿交给老公我来就行了。”
　　何洛远被逗笑了：“你管你自己叫什么？咱俩昨天刚确定关系，今天你就想得寸进尺是吧？”
　　蒋烆嬉皮笑脸：“哎呀，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嘛，我先提前适应适应。小远，你叫我一声‘老公’来听听呗？”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啊？”
　　“那有什么不敢的，你手里又没葫芦。叫一声嘛，我都幻想这一天很久了。十几年前我就特别想听，可那时候你那么容易害羞，我都不敢跟你提。”
　　何洛远看着他一脸诚恳的表情，无奈地笑笑：“晚上回去再叫，省得你现在一激动，控制不了洪荒之力，把咱俩都弄水里去。”
　　蒋烆的眼中蹭地闪过一道精光，立刻抡圆了膀子开始划桨。
　　“哎哎，你干嘛？为什么调头啊？还没到湖心岛呢！”何洛远喊道。
　　“不去了！回酒店！”
　　晴空碧水间，何洛远爽朗的笑声伴着蒋烆拼命划桨泛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绚烂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