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糜烂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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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悬酒吧。
烟雾缭绕与迷幻灯光交织间，吵人的音乐在耳边回荡。
白以悬蹲在卡座前，手中掐了根细长的烟。
他姿势明明并不雅观，但面孔白皙明艳，一头被草草扎起的白发垂下一缕细丝卷在颔侧。常年熬夜的习惯在眼下镀了两片不甚明显的黑青，面颊潮红，与烟雾相伴，竟是衬了几分颓靡美感来。
其实他对尼古丁过敏。
这么多年来，烟始终是能稳定他情绪的一大利器。虽然喉头窒息，但能勒住将要陷入泥沙的失控情绪。
烦躁地看着手机光屏，白以悬发愁地叹出一口气来。
上面的对话还停留在几小时前。
李明仪：[*定位]
李明仪：[Charon，你直接过去就好了。]
白以悬：[……]
白以悬：[李女士，我能多嘴问一下吗？请问明老师知道我要借住他的房子吗？]
李明仪：[当然知道！不过相关事宜还是得等一会明老师和你加上好友后具体聊。我稍微有点忙，可能回消息不太及时哦。]
李明仪：[好友推荐——Pluto。]
李明仪：[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以悬：[「微笑」没有了，李女士费心了。]
他曲着身子，吐出一口烟圈。
如果换做是之前，他当然可以死皮赖脸地在对方家里住着。可是不久前自己才和对方爆发冲突，好不容易□□的关系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冰点。
盯着那个顶着伯利恒之星头像的好友名片，白以悬犹豫数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点击发送好友申请。
他必须要搞清楚他的过去。
正琢磨万一对方许久不理会自己怎么办，手机却忽然嗡地震动一下。
明儒……竟然通过好友申请了？
“帅哥，一个人？”
一道陌生的声线从头顶传来，刻意凹出来的低音隐隐带着几分油腻。
白以悬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那人身着西装马甲，面上带着令人生厌的笑，对他伸出只手：
“怎么不坐着，蹲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开场白，昭示着熟悉的信号。
……这是这类人惯常的狩猎手段，游走在无数意识低迷者情绪的决堤口，趁机彰显那点穷得可怜的“雄性魅力。”
然后剖开人皮，露出兽相。
白以悬知道是自己的面色误让对方以为他喝醉了。
只一瞬间，他便有了分自己正被挑衅的知觉。
白以悬没有作声，而是掐灭手中烟头，将手机妥帖收了起来。
拇指却不慎触到了屏幕上的什么位置。
“自己一个人可不安全。”那人见有几分得逞，登时有些眉飞色舞，“心情不好？我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他循循善诱：“起来吧，我扶你一把。”
白以悬没有分给他半分视线，无视了对方伸出的胳膊直接起身。
他斜斜靠在台边，抽出根新烟。
对方被无视也不生气，忙不迭从兜中拿出只火机，倾身上前。
啪地一声，明火乍起，刺激性气体被收入咽喉。感受到那股遏制呼吸的肿胀感，白以悬终于静下神来。
狭长眼尾流过几分意味不明的弧光，白以悬吐出一口浓雾轻飘飘道：“你可以滚了。”
对方愣了愣：“我——什么？”
“我说你可以滚了。”白以悬勾唇一笑，“听不懂么？”
台前的暖黄灯光明明灭灭，为那张明艳的脸镀上几分神秘色彩。
他歪着头，唇边带笑，分明是友好柔和的姿态，又因那锋利的五官线条而映出几分凌厉的美感，让人见之即升摧毁与征服的欲望。
那人被这风景迷了眼，好不容易醒过神来，擅自将这姿态领悟成了欲拒还迎的邀请，俯身便想去探白以悬垂在一旁的手臂。
“我——啊！”
一股剧痛骤然从手臂根部袭起，那人发出一道惨叫。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胳膊竟是被以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态扭到了背后。
而面前那美人却是收了先前那分笑意盈盈的外表，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里地处偏僻，众人又沉浸在声色交杂重，全然无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故。
“你这种垃圾货色还敢和我说话？”白以悬居高临下，眸中带着几分漠然，伸脚便是狠狠一踹，“滚。”
那人捂着肚子呼痛，着急上脸：“你他妈——”
他骤然失语。
一只拳停在了他眼前一寸。
“谁他妈？”白以悬轻声哼笑，“你在说什么？”
他笑眯眯地开了口，直到这时，那人才察觉到蕴藏在这张漂亮皮囊之下真实的匪气。
“……你，你给老子等着!我日你老子！”
望着那串凌乱退走的步伐，白以悬夹住手中之烟，哈哈一笑：“欢迎！”
傻逼。
真是世风日下，什么东西都能来挑衅他。
他重归了那副面上不带一丝情绪的样子，呛咳几声，随后将方才被斜斜揣在兜中的手机重新拿了出来。
待看到屏幕的那一瞬间，白以悬的脸色骤然白了下来。
……完了。
刚刚。
他，不小心，碰到视频聊天了。
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对方竟然接了，不仅接了，还没有立刻挂断。
望着屏幕上足足两分半大剌剌的通话时间，白以悬捧着手机，脑中骤然被一片空白占领。
他一言不发，揣着手机几步便出了酒吧门，一边走一边惶惶地想着——他来酒吧是习惯使然，刚刚光线那么乱，明儒……
明儒究竟有没有看到他方才在做什么！？
一直没挂是什么意思？他听到了什么，不会看到自己的脸了吧……？一会说手机刚刚是被人偷了可行吗？
傍晚的冷风迎面吹来，站在街头，白以悬忽然找了个路墩，狠狠地向下锤了几把。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面上红意，随后重新解锁手机，对着那个聊天框咬牙打出几个字，点击发送。
[刚刚误触了。]
他本想发一条便迅速收起手机让自己冷静一下，却没想到对方似是守在手机旁一般，最上面一栏很快从pluto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白以悬：“……?”
明儒：[。]
明儒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说了几百字。
和那个小小的句号大眼瞪小眼一阵，白以悬有些小小地崩溃，正试图自欺欺人地长按选择删除聊天记录，对面很快又发来一条信息。
明儒：626921
白以悬：[什么意思？]
对方却是放下这行意味不明的数字之后便没有再回复了，只剩下白以悬尽力动用意识勉强清晰下来的大脑。
半晌，他迟钝意识过来，这应该是明儒家的门锁密码。
只是……626？
……他的生日就是六月二十六号。
潜伏在胸腔中的心莫名错拍了一瞬，白以悬想着，可能是巧合。
应该就是巧合，不然后面三个数字921是什么意思？
面上被过敏蒸得有些不正常地发热，汗珠被一颗一颗蒸发在空气之中。
白以悬忽然意识过来，他有点不对劲。
他为什么……这么在乎明儒对他的看法？
就算对方和自己有过什么关系，可第一真假不知，第二自己全无记忆，白以悬很确定自己对明儒没有那方面心思。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最后只能归结为自己的过敏愈发严重了。
喉头实在堵，面上与眼角又发着痒，白以悬任冷空气吹了自己一会，最后还是找了个药店买了盒盐酸依匹斯汀。
药店老板随口一问；“小伙子，你这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
白以悬顿了顿：“烟。”
“烟？”嗅到了他身上的烟味，药店老板皱了皱眉，“知道自己过敏还要抽？不能仗着年轻就这么作啊！”
对方絮絮叨叨地输入追溯码，又让他结账。余光瞥到暗红色的晚霞，白以悬笑道：
“我知道了。”
*
21点整，白以悬骑共享单车到了一处幽静的社区门口。
这里距离节目组确实不远，骑车不过几分钟的距离。白以悬磨蹭了半天，又慢吞吞地挪到了导航显示的别墅门口，与那扇大门面面相觑。
他抬手不甚熟练地输入密码，“滴”地一声，大门洞开。
一片清冽冷香袭入鼻腔。
屋内先是全黑，随后又慢慢亮了起来。这里的灯光很好，不是那种惨白的亮光，而是微微带着点柔和的黄。
站在明显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处，白以悬脑中忽然闪过一点诡异之处——
耳返失效的是两个人，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以“配合调查”的名义住的到了明儒的家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糜烂灯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