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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晚饭在半小时后进行,在此之前,江澄经由允许,在花园里摘了几朵漂亮的花束。
      香味由她精心挑选。

      清香淡雅的桃花香,玉雪冰清的清幽玉兰,浓郁醉人的高山杜鹃...
      江澄把他们扎好,做成一束捧花。

      “你确定崇既会喜欢吗?”江澈望着五颜六色,风格完全不搭的,凑在一起的花束,有些把不定对方的心情。

      江澄直起腰,“谁说我要送给崇既了。”
      “那你送给谁。”
      “李淑萍。”
      “啊,那个妖婆啊。”
      江澄一个冷眼看过去,江澈马上闭嘴。

      从花园绕到正厅,江澄选择了小路,到达正厅,一向不老实的弟弟难得规规矩矩的,连呼吸都是小心的频率。

      李淑萍和插花师在讨论今天的花束的内容,向来只在餐桌上出现的崇既难得有闲心,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翻看手里的杂志。

      江澄把花束递给正在插花的李淑萍,对方投来一个不解的问号。
      “刚才在花园里看见的,很配今天插花师带来的花。”

      很明显的示弱,一点也不像平时骄傲的江澄,就连一旁翻看杂志的崇既,也停顿住翻书的动作,投来犀利的目光。
      随后,是几不可查的一声嗤笑。

      李淑萍没接,江澄把花放在桌面,旁边的江澈尴尬地手不知往哪儿放。

      中午,崇建业的一番指点,让她知道荒唐事不止是李淑萍的一意孤行,还有他的示意。胳膊拧不过大腿,而花就是她道歉的信号。
      只是,李淑萍好像不领情。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突然,崇既站起身,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他把杂志扔在桌面,长腿站立,目光肆掠地掠过那一团搭配的五颜六色的花束,他弯腰,捡起那团花束。
      “江澄,你的眼光就这样?”崇既把花放在鼻尖,不起眼的花束凑在一起居然难得好闻。

      江澄抬眼,盈盈的目光里盛满了伪装的坚强,崇即知道,往常在李淑萍的面前,还有崇礼维护她,现在单枪匹马,根本没有胜算。
      喉咙那里痒了一下,“不会就要藏着,免得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他把花束放回桌面,目光毫不掩饰的看向李淑萍。

      崇既陡然的维护,让李淑萍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江澄身上,她上下瞟看她一眼,说:“你们江家还算有个明白人。”

      她后背挺得直直的,手下的针织裙,被纠成一团。

      李淑萍:“刚好,前两天去商场看见了一条裙子很适合你,待会儿晚饭上可以换上。”

      *

      裙子是红色的,露肩款式,腰腹收紧,裙摆在膝盖上一寸,肩部有轻轻的柔软的轻纱遮住,设计端庄不失心思,确实是李淑萍喜欢的那一款。

      衣服被挂在洗浴间,江澄站在镜面前,呆呆的审视自己。
      二十四岁的她,脸型柔和顺畅,打理过的眉毛顺着眉弓舒展,一双杏眼眼型精致,明明很漂亮,就是死气沉沉。

      她为自己的妥协感到悲哀。

      晚上,太阳彻底落下山来,整个山头的夜灯亮起,亮光点缀,到处静谧无声。
      江澈和父母已经离开,终究没能参加今晚的家庭宴,而江澄被李淑萍用借口留下,要在老宅留宿一晚。

      江澄换上衣服,关上洗漱间的门,朝楼梯下走。

      迎面,刚好碰到上来的崇既,他的目光略过打扮过的江澄,有片刻的停顿。随后,看向江澄来的方向,似乎是三楼左侧的房间。
      水晶灯在他的脸侧落下阴影,他眉眼轻抬,声音带着试探,“你从哪里来?”

      江澄:“当然是从房间了。”
      她歪着头,表情不解,“怎么了?”

      江澄坦坦荡荡的,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但归于对方有过一次鸠占鹊巢的行为,崇既再次发出提醒。
      “哪个房间?”
      整个三楼,有一半都是他的房间。

      江澄被问得有些烦了,死气沉沉的眸光瞬间多了点生气,她眉头微皱,脾气竟显,“当然是为我准备的房间。”
      崇既:“......”

      绅士不会再去纠缠,更不会去寻找对方撒谎的证据,崇既扫过她的背影,宽大的旋转楼梯,一抹红色漂亮绽放。

      楼下,佣人提醒晚饭准备就绪,江澄有些不确定的,拉过对方,低头细问。
      “你们给我准备的房间在几楼?”

      佣人有些眼熟,回复时眼神朝楼上乱瞟,“是三楼的客房。”

      江澄再次确定,“不是崇礼的房间吗?”
      她得到肯定得回答,“不是。”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想起睡过的,毫无装饰的房间,原来是客人才有的待遇。江澄把崇既莫名其妙地找茬归结于发疯,

      很快,家庭宴开始。
      李淑萍和崇建业自楼梯款款而下,等待落座的片刻,她把目光悄悄的转向崇既。
      对方换过一身衣服,黑色半高领羊绒针织,同款颜色的西裤,全身没有一处LOGO,只有胸口处别着一只造型别致的宝石胸针,简单大气,气质矜贵从容。
      不知道,待会儿她提出过分的要求时,会不会也这样和气。

      崇既眯眼,捕捉到对方小心翼翼的视线,他回看过去,把来不及逃走的江澄抓个正着。

      她小脸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涂过唇釉的嘴唇也始不安的磕着,她总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哪怕弧度极轻,但仔细看还是能察觉。

      崇既侧身,大方的展示自己的身体。
      江澄的脸更红了。

      李淑萍下来后,目光便一直落在江澄身上,她很满意自己的衣服品味,甚至不吝啬夸赞,“江澄,你穿红色很漂亮,以后要多穿好看的衣服。”
      随后,她戳了戳自己丈夫的肩,“这件衣服是我挑的,眼光不错吧。”

      崇建业沉稳的嗓音,发出肯定的“嗯”声,视线落在江澄漂亮的脸上,坚定不带欣赏的目光,提醒江澄记起自己的使命。
      她需要试探崇既的意思,甚至在对方不明确时,要发起攻击。
      为了崇爷爷的心意,为了江家,为了崇氏,就是不为自己。

      饭间,菜品陆续有致的端上来,各式香气扑鼻,冲得江澄头有点晕。她抬起面前的红酒杯,晃了晃,顺口而下。
      青涩又腻歪的口感,灼灭了一些心头的不安。

      终于,崇建业开口了,语气像唠家常一样,自然的提起,“下个月二十号,就是崇礼和江澄的订婚宴了。”
      话虽是对全桌人在说,但明显问的是现在家族主事人崇既的意见。

      “陈泽已经派人去找了。”崇既不冷不淡的丢下一句。
      崇建业的目光挪到江澄身上,她在示意下,突兀的插话,“如果没找到呢?”

      崇既拿起口布,慢条斯理的擦拭掉嘴边的痕迹,“那我的建议是,坦诚布公告诉大家,婚宴因为私人原因无法顺利进行。”

      “毕竟——”崇既目光转向主桌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事好集团的宗旨是不做欺骗大众的事。”

      崇建业轻笑,完全不认同崇既的这番话,“那要把江澄公于大众之下吗?崇礼失踪,大家注意力不完全都在崇家上,他的未婚妻到时候就被会所有人围攻。”
      报纸,新闻,媒体,都会把重心放在另一位主角身上,毕竟大众就喜欢听隐晦的,桃色的豪宅私事。

      “崇既。”崇建业声线稳重,加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情,“你爷爷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伤害江澄,他有多爱护江澄你不是不知道。”

      崇既思绪停留,拇指与食指间习惯性的摩挲,片刻后,他的视线看过来,停留两秒,问:“那你的意见呢?”
      问的是对面的江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江澄身上,灼热的,犀利的,还有压迫的。
      江澄咬了咬唇,睫羽轻眨。
      随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想和崇既订婚。”

      饭厅里有几秒的死寂...

      话语太过直白强烈,哪怕有准备的崇建业夫妇也被吓了一跳,拿起手边的餐具充当镇定的工具。

      后知后觉的江澄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开始懊恼。
      她的本意是说我想继续婚约,怎么就变成和崇既订婚了呢。
      只是话已说出口,再收回的可能便没有了。

      崇既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到江澄的旁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江澄,看着我,你想和谁订婚。”

      江澄真的要后悔死了,被当事人当面质问的窘迫,让她眼里涌出一些泪水。
      只是倔强,让它挂在眼眶迟迟不肯下来。
      “你们已经毁约过一次了,还想毁约第二次吗?”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我十八岁从榕市过来,为的就是这一件事,你们却迟迟不肯履约。”
      “崇既,你是不是讨厌我。”

      挂着的泪水终于落下,江澄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串泪珠,跟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崇既的手指开始发痒,喉咙里有抑制不住的冲动,要喷涌而出。

      捡起桌上的口布,崇既折叠成四方的形状,在江澄脸上擦拭。泪水根本不由控制,留在他纤长的手指上,滚烫灼热。
      他说:“对不起。”

      *

      闹剧终于结束,江澄被准许回房间睡休息。
      坚持一晚上的精神,在这一刻涣散,她的头晕乎乎的,视线也有些重影,仿佛随时就要倒下。
      她只喝了一口红酒而已啊。

      江澄轻轻摇晃脑袋,身子靠在楼梯的栏杆上,想找到自己脑袋失重的原因。
      可眼前好模糊,好想睡觉。

      身后,有佣人扶住她,“江小姐,我带您去您三楼的房间休息。”
      江澄撩眼,看清来人是刚才楼下提醒她开餐的人。

      “谢谢,能帮我倒杯水吗?”江澄站直身子,拒接了对方的帮助。
      “好的。”

      江澄抬脚,努力往房间走。

      只剩三层的台阶,江澄花了好大力气,等到再次进入房间,看到熟悉黄花梨木大床,她用全身力气躺了上去。

      恍惚间,问到了熟悉的木调香味,沉稳的,熟悉的,带着遥远的记忆,好像小时受罚被关在祠堂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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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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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