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婚》磨刀雨

19、第 19 章

　　午休时间过去，总裁办的人员陆续到齐，大家的重点都在崇总出门时，拎出去的那些购物袋上。
　　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在办公室密密麻麻的响起。

　　“你们今天中午谁值班啊？真的看见老板亲自拎东西了？”
　　“是我，是我，我不仅看见东西被亲自拿出去，还看见老板空手回来。”
　　“这是约会去了吗？哒咩啊，我的偶像。”

　　突然，一道清脆的“嘁”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文员余恩笑，甩开鼠标，自信的站起身，道：“你们难道没听过财务部有个女生和老板有一腿的传闻啊？”

　　“谁啊，谁啊？”

　　余恩笑：“就是财务部的江澄啊。我今天特意去看过她，确实很漂亮，就是脑袋不太好使。居然敢传，老板下个月就要和她订婚了。”
　　“造谣是要吃官司的。”有人评价道。

　　余恩笑：“起止啊，不仅造谣，朋友圈里还都是老板相关的照片，我都不知道那些照片哪里来的，简直就是私生才拍得出的角度。”

　　“那跟纸袋有关系吗？总不会是那个叫江澄的纸袋吧。”
　　余恩笑：“额，是不是，待会儿借着报销的名头，去看看不就行了。”

　　大家的讨论，被一道轻微的脚步声打断，声音由远及近，出现在总裁办的门口。
　　是财务总监李维尔。

　　李维尔一身深蓝色西装，英俊逼人，脸上露着平易近人的笑。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江澄名义上是李维尔的部下，大家不敢放肆，纷纷低头佯装工作。
　　李维尔站在原地淡笑，瞧见没人理他，才径直朝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内，会客沙发上已经备好茶歇。
　　崇即棱角分明的脸，映在热烈的阳光下，背后是陵城最美的景色。

　　瞧见他来，崇即推开真皮质地的办公椅，驱步靠近一侧的茶水柜，拿起其中一罐瓷罐，问：“还是毛尖？”

　　李维尔大方落座，耐人寻味的眼神一直追随自己的好友。
　　“看样子不是公事。”他落下判定。

　　他和崇即是一个大学的学长学弟，彼此奋战过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理会。
　　这样的客气，还是两年前，见过一次。

　　两年前，一向严谨的好友突然打来电话，让他去面试池里拿一份江澄的简历。

　　他的记忆力很好，对方不是财务专业，又刚毕业，除了一张脸蛋，没有任何财务人的气质。
　　他问过原因，崇即只是说，是崇礼的女友，尽一份人情罢了。

　　崇即在他对面落座，长指一挥，选中一款茶杯，开始用开水烫洗。
　　他动作熟练优雅，茶杯被重新注入开水，再放置茶叶，直到毛尖充分翻滚，散开，散发出茶的醇香后，再推递到他面前。

　　“公司财务的就职轨迹是什么。”崇即问。

　　李维尔：“自然是按部就班，轮岗上调，考证晋升。”
　　崇即：“花费几年。”
　　李维尔：“快的话三年就能锻炼出一个人的能力，慢的话只能慢慢熬，可能到老都只能在基础岗打转。”

　　崇即又问：“你在英国时，用了几年坐到高级经理的位置。”
　　“A2跳到SA1三个月，然后分别是两个月，四个月，一年，总共时常两年。”

　　“那江澄现在在你的第几阶段。”
　　李维尔微顿，把江澄的名字和记忆中的那份简历对上。
　　“江澄？”

　　“对。”崇即慢慢地抿了口茶，“别说你不知道。”

　　李维尔确实知道，只是有些意外。
　　崇礼的目的明显，一直想从崇即手中分权，而江澄身为崇礼的女友，身份敏感。

　　崇即：“江澄是宏德企业的大女儿，把她放在你手里，是因为我把她当接班人来培养。”

　　宏德对于李维尔来说，太过熟悉，作为事好的供应商，每次安排的付款计划里，总是排在第一，不仅如此，还不接受银行承兑，只接受现金。
　　他眉头拧起，“刚才我在门口，听见你的绯闻。”
　　崇即：“什么？”

　　“说有个女生喜欢你，还拿你的照片当做梦的素材，造谣要跟你结婚。”

　　崇即是看过那些朋友圈的，自然能判定对方话的真假。
　　只是涉及到江澄的名誉，他感叹，她还是太笨了。

　　李维尔从好友神色里，已经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站起身，落下一句提醒。
　　“那群人盯你盯得很紧，如果你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一定会利用到让你翻不了身。”

　　崇即没应声，只在托付上下重点，“我希望你能把她培养成和你一样的人才。”
　　“得。”

　　*

　　江澄职位变动的调令，在下午三点发出，本来就是财务内部变动，没做任何集团公告，只用邮件告知部门所有人。
　　她从24楼，升到了26楼。

　　26楼什么概念呢，就是从繁琐的核算岗，到了更高一级的分析岗。
　　以岗轮薪，江澄的工资提升了50%，接触的工作也从劳力劳动变成了脑力劳动。

　　邮件发的突然，所有人措手不及，就连江澄都有些意外。
　　财务总监并没有事前沟通。

　　江澄的手指来回在鼠标滚轴手摩擦，邮件上的文字开始闪烁不清。
　　是因为今天中午的谈话？

　　江澄敏锐察觉到，这次职位的变动跟崇即有很大关联。

　　鼠标无意识的滑动到最上，邮件抄送名单里，赫然列着崇即的职位和名字。
　　江澄定睛，果真是他。
　　不然小小的一个财务变动，怎么会用得着告诉总裁呢。

　　整个下午，江澄都处在心神不宁中，一方面是崇即的善意无法回馈，一方面是对于未来工作的迷茫。

　　期间，办公室同事发来问候，说要庆祝她的高升。
　　同桌姜淼也悄悄在微信里发消息：苟富贵勿相忘。

　　就连李岩也一改多日的打压，眼里转变成惊艳的，带有真诚的敬意。
　　按说职位变动，部门里最有机会的人应该是李岩，但面对这次意外，他反而第一个接受。

　　李岩：“今天周五，要订到好的位置是难了，但我们可以先帮江澄整理下工位，到时候可以借机会去26楼看看，就当蹭蹭光了。”
　　周围同事都在附和。

　　江澄表情很淡，她不知道怎样处理同事之间晋升的微妙情感。

　　李岩工作安排得迅速，直接让原先负责报销的小刘，暂时接手江澄的工作，并承诺一周内，会招聘的新的同事接手报销。
　　顺便安排了江澄，让她尽快梳理手头上的未达事项，可以早点到26楼赴任。

　　江澄的情绪很快被工作覆盖，一直到周末，都在加班。

　　夜晚，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独属于陵城的繁华赫然排列。
　　江澄守在电脑前，将要交接的文件，一一整理。

　　手机在此时响起，屏幕前出现了钟叔的名字。
　　“这个时间点，没有打扰到你吧？”电话里，钟叔在问。

　　江澄夹着手机，双手还在敲击键盘，“钟叔，没有的事儿，现在才8点，还没到睡觉时间。”

　　意识到对方的忙碌，钟叔长话短说，“报损单出来了，需要你有空过来签一下字。”
　　江澄这才记起，之前江澈大闹庄园时，破坏的那些东西。

　　担忧于赔偿的金额，江澄问：“能先发给我看看吗？”
　　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钟叔歉意的笑容在电话里响起，“我现在用的手机不能拍照，只能用传统的邮件方式发给你，但是——”
　　对面停顿了两秒，“我年纪大了，密码早就记不住了。”

　　了解到对方的为难，江澄立马化解，“没事的，我去一趟就好了，明天就有时间。”
　　钟叔:“那明天早上九点，我派车辆去接你。”

　　定下约定好的时间，江澄的心思早就飞到天空外。
　　现在工作的问题解决了，那对于崇即好意的感谢需要处理了。

　　江澄关掉电脑，迅速离开。

　　*

　　次日一早，整个天空蔚蓝绽放。
　　江澄坐在钟叔安排的车辆上，第二次来到崇即的庄园。

　　记得上次，天气雾蒙蒙的，小雨和暴雨间替，导致没有欣赏的心情。
　　这次，晴朗天空的衬托下，江澄把它看得很细。

　　整个建筑隐于植被中，银白色的环形建筑，没有一丝棱角，就连承重的柱体都是圆形。
　　这里的设计，由崇爷爷亲自指派，都是当代著名建筑师设计，用来送给他最爱孙儿的十八岁礼物。

　　不同于老宅的沉闷的环境，崇即的庄园更加活跃。
　　可能是佣人年龄整体偏年轻，活动起来时的步伐背影更加活力。

　　江澄进来时，这些佣人都在门口搬着东西，一件件箱子从屋里搬到屋外，穿着燕尾服的钟叔，在显眼处做着指挥。

　　瞧见江澄的到来，钟叔摘下白手套，步履稳健的朝她走来。
　　“上午好，江澄小姐，没打扰到你周末的安排吧。”

　　江澄笑容甜美，“不是今天安排，我周末可能无趣的在家闲呆。”
　　江澄日常生活简单，除了工作，就是在自己小爱好上花点时间，地点也多是在家。

　　望见身后来回忙碌的佣人，钟叔解释：“春天雨多，东西容易发霉，趁着这几日天气好，把一些日常物品，拿出来晒晒。”

　　江澄点头，手里的纸袋紧握，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崇总今天在不在？”

　　钟叔面容带笑，告诉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