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拯救世界》燕吉

23、第 23 章

　　傅宴华靠在厕所的洗手台边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

　　过了会儿，萧苟从里面出来。

　　许是傅宴华的视线存在感太多强烈，萧苟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衣服下摆。

　　傅宴华：“过来。”

　　萧苟过来了，但没有完全过来，停在离傅宴华几步远的地方磨磨蹭蹭就是不敢往前。

　　傅宴华视线在两人相隔的几块瓷砖上顿了顿，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淡淡瞥了萧苟一眼：“你来干嘛的？”

　　萧苟：“来表演。”

　　什么表演需要光着身子跑厕所里表演？

　　傅宴华被气笑了：“我看着像傻逼吗？”

　　萧苟：“真的。”

　　傅宴华突然想起之前在酒吧里和红毛男的对话，明明都要忘了，此时傅宴华又不合时宜地想起。

　　傅宴华揉了揉山根：“你是小狗？”

　　萧苟不敢承认，因为杨双双和他说小狗变成人是机密，说了会被抓走做研究，但是也不想骗傅宴华，一时间纠结万分，最后唧唧歪歪只憋出来句你不要问了。

　　傅宴华讥讽道：“做这行很赚钱吗？”

　　这个能回答。

　　萧苟：“还行哇。挺赚的。”

　　傅宴华：“你干这行你家里人知道吗？”

　　萧苟左摇右晃，眼睛东撇西瞟。

　　傅宴华：“不觉得丢人吗？”

　　萧苟小小声：“赚钱又不丢人。”

　　傅宴华觉得自己可能是酒精上头了，有时间不回去睡觉，在这试图挽救失足少年，看失足少年本人还不是很乐意，全程靠自己热脸贴冷屁股。

　　傅宴华不愿意再多管，拿起放在洗手台上的西服外套：“随便你，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下回注意点。”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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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回笼，看着坐在保安室一脸天真无邪的萧苟，傅宴华心里还有些感慨，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脚抬一下。”

　　傅宴华冷着脸，手里举着刚从保安室里翻出来的医用钳，小心比照着萧苟的脚底。

　　萧苟皮嫩，脚底下划拉出不少血痕，万幸没有进石子，省了几步痛。

　　傅宴华：“痛就说。”

　　酒精刚刚碰上脚底板，刺激的痛感激的萧苟脚猛得往后一缩，又被傅宴华牢牢捏住，握在手心。

　　傅宴华：“痛？”

　　萧苟低低嗯了声。

　　傅宴华眉头轻轻蹙起：“痛死算了。”手上动作却是实打实轻了。

　　保安坐在不远处端着个茶杯，一副想问不敢问的模样，豆大的的眼睛偷偷摸摸往傅宴华那边瞥。

　　真是离谱，找狗找着找着突然冒出来个大活人，不仅人看着眼熟身上穿的还是傅先生的衣服，这不会是什么有钱人的play吧？狗到底还找不找了啊？我要不要上去提醒一下？可以万一我说了骚扰到两人了怎么办？我是不是现在出门左拐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过个一个多小时再回来啊？

　　“张叔。”

　　“诶。”保安被吓激灵，“诶诶诶诶我在。”

　　傅宴华：“你这有没有多余的拖鞋？”

　　保安看了眼自己已经穿出破洞的拖鞋犹豫道：“如果你实在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有一双。”

　　傅宴华默默看了眼保安放在休息室的拖鞋，默了默，倒也没有那么不讲究。

　　萧苟也跟着小小声来了句：“我有点介意，我能不能光脚。”

　　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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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看看傅宴华又看看萧苟，一时间福至心灵，打通任督二脉道：“我知道小区有24小时便利店，我去给你买双新的。”

　　傅宴华：“麻烦了。”

　　萧苟：“谢谢哦。”

　　保安头也不回地往外跑，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这么久了还没什么眼力见，难怪这么久还只是个保安。

　　他还是早点走比较好，户主的感情生活不是自己好参与的。

　　傅宴华抽了张纸，细细地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看得萧苟莫名脸热，素白的脚指头往回缩了缩。

　　嫌脏了吧？

　　萧苟把脸埋在手心里，从脸上烫到了眼睑。

　　傅宴华淡漠的眼神看不出情感：“你在这儿等着保安给你送鞋，我先走了。”

　　萧苟一把抓住傅宴华的手臂：“你干嘛去啊？”

　　傅宴华：“找小狗。”

　　萧苟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变成人所以嗅觉不如当狗的时候敏锐，他闻不到傅宴华身上除了信息素以外的味道。

　　萧苟好奇，抬头偷瞄了一下傅宴华，脸上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空气里也没有熟悉的乌木味，也许是一开始有的，但是现在自己已经闻不太到了。

　　傅宴华：“松手。”

　　萧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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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闻啥啊？”

　　“这里喷香水了吗？”

　　保安不解，伸着脖子到处闻，什么都没有闻到。

　　保安：“啥啊，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萧苟又吸了吸鼻子：“香香的，好像傅宴华身上的味道。”

　　保安：……“你要一直这样我真要怀疑你和傅先生的关系了。”

　　萧苟嗅着嗅着突然yue一声，皱着张小脸：“好苦啊。”果然还是不高兴了吧。

　　保安：……

　　他有的时候真的想报警。

　　萧苟穿着拖鞋，跳下桌子，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保安：“你要去哪里啊？”

　　萧苟：“去找傅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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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宴华真心希望小区的绿化不要做得那么广，因为有的时候确实不太方便，例如现在。他每一次翻开草丛弯腰找狗然后毫无所获的一个大动作都显得很狼狈。

　　傅宴华：“小狗。”

　　“小狗！”

　　声音在空荡的环境里回荡，傅宴华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提着手电打算继续找狗，身后突然传来了小小声的狗叫。

　　傅宴华眯着眼睛回头看，头发把风吹到嘴边。

　　视线里，一团金灿灿的毛绒团子像团火球似的，朝着这边狂奔。

　　傅宴华蹲下张开手臂，怀里被猛得一撞，随即是哼哼唧唧的撒娇声，下颚处传来湿乎乎的触感。

　　傅宴华深吸口气，一把把小狗从怀里提起来，提到半空中和小狗对视。

　　傅宴华：“跑哪去了？”

　　萧苟摇头晃脑，妄想再次蒙混过关。

　　傅宴华没搭理手腕上疯狂扫过的尾巴和小狗近乎谄媚的狗叫，只是堪称心平气和地留下一句：“回去收拾你。”

　　萧苟嗅到空气里浓郁的乌木玫瑰味，闻到那么多回了，分不清到底哪回的味道更重，只觉得不相上下，一回更比一回重。

　　萧苟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心虚地回避傅宴华的视线。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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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着小狗回到保安室的时候，偌大的保安室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傅宴华隐隐预感到了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眉心跳了跳。

　　过了一会儿，保安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手电，看到傅宴华很是惊喜。

　　“傅先生，狗找到了？”

　　傅宴华嗯了声，转头问道：“人呢？”

　　保安抓了把光头，不用想都知道傅宴华问的谁。

　　“他说要来找你，怎么你们没碰上？”

　　来找我？

　　傅宴华眉心松了松：“我没遇上。”

　　保安好心建议道：“要不发个消息问问，你们是朋友联系方式总是有的。”

　　傅宴华没吱声，只是诚实的拿出手机，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等了会儿，神色无常地把手机收了回去。

　　保安了然：“联系不上是吧？可能是找太急了，没看手机，我这里有小区的监控，找找看就好了。”

　　因为小区绿化率高，看监控找条狗可能难点，随便钻哪个草丛就看不到了，找个大活人还是容易的，总不至于人也和狗一样难找吧？

　　正当保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傅宴华出声道：“算了。”

　　已经打开监控的保安：“啊？”

　　傅宴华：“我们不是朋友，也没必要找。”

　　保安拿下放在鼠标上的手，看傅宴华的深色我不似作伪，讪讪道：“那不找了？”

　　傅宴华：“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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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家门，傅宴华什么话都没说，先进浴室洗了个澡。

　　萧苟闻傅宴华身上的味道已经快闻到麻木了，抬起爪子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见傅宴华暂时没有要和自己算账的打算，也没有放松警惕。

　　生不生气，在不在意，闻一闻就知道了。

　　傅宴华一出浴室门看到的就是小狗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身板挺得笔直，眼神里透着股坚毅，像你无论问它什么，它都会毫无保留地留给你一连串汪汪汪汪汪汪。

　　傅宴华虽然气，但是更多气在人而不是气在狗，更多气的是萧苟而不是小狗，更何况自己突然倒地上，是个人说不准都要吓一跳，更别提是条狗了，最后还知道跑回来倒也不至于很蠢。

　　傅宴华抽了张湿纸巾轻轻擦了擦小狗脏乎乎的鼻子，语调平静：“吓到了？”

　　萧苟撑了那么久结果等到的不是傅宴华的责备，等来却是那么一句略带温情的话，一时有些错愕，闻了闻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是在，傅宴华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萧苟有些迷茫了，他觉得自己看不懂傅宴华。

　　傅宴华叹了口气：“下回不要乱跑了，丢了就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