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起风时》柏万

2、第 2 章

　　等楚霈醒，已经下午一点多
　　他摸索一阵后，终于在枕头旁找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又躺在床上发了会呆，才悠悠起身开门走出去
　　谢易听到动静从沙发上转过身看着他“醒了？”
　　“嗯”楚霈迷迷糊糊的点头，随后走到谢易身旁坐下
　　谢易给他让出一些位置，侧身看向他“饿不饿？”
　　楚霈摇摇头，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几分钟过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还有些困倦，但比刚才清醒多了
　　相对无言坐了好一会后，谢易难得想外出走走
　　虽然现在已经中午，但雪后也不怎么温暖
　　俩人漫无目的地在外边闲逛，不知不觉到了公园
　　看着冰封的湖面，谢易轻声开口：“哥，你不回家看看吗？”
　　楚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愣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说道“不回”
　　谢易点头表示了解，不过随后他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你毕业以后打算回国吗？”
　　“不清楚”
　　谢易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知失落早已溢于言表
　　楚霈愣愣的看着他，上次见到这个表情，还是在五年前他送自己离开时
　　是因为分别了太久，还是因为不想再次分别？谢易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迅速转移话题
　　待了一会后，两人离开公园，楚霈找到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店，硬是拉着谢易进去买了两串，结果付款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回来的急，没有现金
　　他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谢易，挥了挥手中的糖葫芦
　　能怎么办？还不是得乖乖过去付钱。谢易付完钱还没走到门口，一串糖葫芦就递到他跟前，他愣神间，那串糖葫芦直接进到嘴里
　　谢易接过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
　　店外充斥着雪后阳光的温暖，日影逐渐西斜，橘黄色的撒在雪面上，与他们的身影融为一体
　　两人又买了些东西，回家时天色渐晚，谢梓心有聚会，陆长鸣也不回家，今晚依旧只有他们两人
　　楚霈脱掉衣服在衣架上挂好，随后拿起刚买的菜走进厨房，
　　“你要做什么菜？”
　　那人从厨房里探出头，眯眼笑着，但没有说话
　　谢易一路小跑过去从背后勾住楚霈的脖子，一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为什么不回答我？”
　　楚霈也没惯着，转身搂住了他
　　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凭借着记忆，楚霈很快就找到谢易腰间的痒痒肉，伸手掐下去
　　谢易瞬间被掐的没了脾气，笑着往下蹲“你欺负我！”
　　楚霈一把把他捞起来又掐了掐“看来我记的还很清楚”
　　谢易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拍开他的手就往外跑“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会”
　　楚霈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出声，转身继续做菜
　　跑到沙发上坐下，歇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刚松了口气往后仰准备闭眼睡会，一只手就抚上他的额头
　　谢易急忙坐直双手抱在胸前呈格挡式
　　“别掐我！”
　　楚霈轻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可以吃饭了”说完，又顺手将谢易从沙发上拉起来“你先去洗手，我去端菜”
　　终于反应过来，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好！”
　　还是熟悉的味道，谢易还记得楚霈没出国的时候经常做饭给他吃，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年，味道依旧没有变
　　“我不太习惯吃白人饭，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
　　“你一个人住吗？”谢易闻声抬起了头，却发现楚霈面前的饭还没动过
　　“对”
　　“好吧”谢易没再问什么，但还是有点担心，是不是和其他同学处不好关系？还是不适应学校？哈！不会是被其他人孤立了吧！
　　想到这些他不禁将手猛地砸下，结果抬头的时候与楚霈来了个对视
　　“你…怎么了？”那人吓得筷子都放了下去，双手扒着桌子想要起身
　　“我没事！没事…哈哈哈，没事”谢易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得尴尬的挠了挠头
　　“真的吗？”
　　“真的！”我也不能直接告诉你我是因为想到了你才生气的吧
　　楚霈虽然疑惑，但也没继续问下去
　　“哎呀，吃饭吃饭，再不吃就凉了”谢易往楚霈碗里夹了一大块肉，试图堵上他的嘴，可是却受不了自己败下了阵
　　“哎呀我就是听到你说自己一个人住，然后想你是不是和同学相处的不好”说完谢易便把头低了下去，闷闷不乐的盯着碗里的米饭看
　　“谢易”
　　“嗯？”他抬起头，一勺肉沫茄子就送到了嘴边
　　“我只是不太习惯和他们住在一起”楚霈边解释，边说把菜往谢易的嘴巴里送
　　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时光。当时，刚换了牙的谢易端着漏风的口音抬头挺胸地站在楚霈前面“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们可是一家人”
　　是啊，你就是我的家人啊
　　当天晚上，谢易翻来覆去都没睡着
　　楚霈也一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象
　　他的机票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半，还有十四个小时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好像什么都还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一起逛街，一起吃冰糖葫芦，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可是总是感觉差了什么，是不是我想要的太多了
　　犹豫了很久，楚霈还是将明天要走的消息告诉了谢易，哪想谢易也没有睡，消息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楚霈走过去打开门，却发现那人眼睛红的不像话
　　“怎么了这是？眼睛这么红？”他将人拉到床上坐下，蹲下身抬头看着他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天你摔倒了，也是这样，低着头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问你什么也不说，后面我把你的头抬起来，结果你哇的一声就哭了，我还以为是我把你弄疼了”楚霈边说边将谢易的头抬起“让我看看现在的小易是不是像小时候一样”
　　刚抬起头和楚霈对视，谢易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哎呀呀，还真一样”
　　还是没变，当年的小哭包变成了现在的大哭包
　　结果谢易抵死不承认“我只是泪失禁体质而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楚霈摸了摸他的头“没有没有，我没看见”
　　谢易又沉默了，抹了把眼泪扭头看向窗外
　　昏黄的路灯，空落落的树枝，还有眼前的人，仿佛一切都只是因为太过想念而出现的幻觉
　　可是这两天的回忆却又是那么真切，让他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无论过了多久，他都是楚霈眼中的那个爱哭鬼，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弟弟，但楚霈在自己心中又是怎样的形象？
　　沉默了很久，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楚霈没有打扰他，蹲的时间过于久导致他的腿开始发麻，就在他挪动身子想换个姿势时，突然被谢易拉到了床上，随后便是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
　　“哥，谢谢你回来陪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明明想说更多，嘴里却像堵着一块石头，怎么也说不出来
　　楚霈犹豫了一会，伸手抚上了他的背
　　“好啦好啦，以前就答应过你要陪你过生日，是我一直食言才是”
　　怀里的人摇着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又过了很久，怀里的人才挪动了一下，随后便挣脱怀抱起了身
　　“你早点休息，我要睡了”
　　“好”
　　“那个…”
　　“什么？”
　　他犹豫着说不出口，经历一系列心理斗争后，终于张口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你要等着我”
　　“好”
　　那人说完便走了，只留下楚霈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谢易回到房间，把箱子从柜子里抽了出来，里面有五个小盒子，他仔细查看了一番，便又将箱子封起
　　楚霈刚准备睡下，外面再一次传来敲门声，他下床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箱子，他将箱子拿进屋放在桌子上
　　抬眼便看见顶部的纸条
　　“打开”
　　打开箱子，将盒子一个一个拿出来，再将盒子打开，每一个步骤楚霈都做的小心翼翼，生怕损毁了里面的东西
　　“亲爱的哥哥，今天是你的19岁生日，但是我还要上学，去不了你所在的国家，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去找你，好希望我能快点长大，那样就可以去见你了。这是我买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哥哥！生日快乐！”
　　“哇！哥哥又长大了一岁！我的生日哥哥没回来看我，哥哥说谎了，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哥哥生日快乐！”
　　“哥哥生日快乐！但是哥哥已经两年没陪我过生日了，所以我不开心”
　　“哥，生日快乐！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好想你”
　　“生日快乐，楚霈”
　　我不知道今天是否适合把这些东西给你，但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能送你，而我会支持你做的所有决定，包括留在加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