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时》他月

6、Chapter6

　　蒋明哑然：“你来这学校了有什么事跟我们说，我们尽量帮助你。”
　　温知：“谢谢。”
　　“你想进去看看吗？哎呦我们没带学生证进不去。”蒋明拍拍裤兜说：“现在学校管得严，怕别校的进去了。”

　　继续往前走，两边蛋糕店奶茶店。银行。四通八达的街中心很热闹，冬天衣服拿出来摆在门口二十九三十九，九十九一件。
　　看得人渐渐活气起来。

　　蒋明也不知道怎么带她逛，给她介绍，迟钝地有些局促，问她平时爱逛什么。带她回去找好吃的，照县物价很便宜，问她在那个城里肯定贵吧，一顿饭多少钱？
　　温知有点慌张。

　　尽量瞎扯往没那么贵的方向带。
　　这里一顿牛肉烩面八块钱，加肉十块钱。蛋炒饭六块钱。
　　去做盒饭的地方买鸡腿火腿肠荷包蛋豆干什么的饭只要十块钱。
　　温知瞪大眼。
　　蒋明：“小馄炖五块钱，你爱吃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吃。”
　　温知忍不住想吃了。
　　回去路过菜市场，里面人头泱泱，蒋明说带她进去逛逛？
　　三个人一起进了菜市场，菜市场入口卖大红鞭炮的喜气洋洋，男人在门口站着抽烟。
　　菜市场两边摆摊，里处小笼包子油条豆浆起锅，白色热气往上飘，男女老少买，很香。
　　蒋明说这是小笼包。

　　温知没怎么吃过小笼包，感觉这个比市里知名的三十多的小笼包都好吃。
　　她想往这凑。
　　蒋明说我们买吗？
　　他掏手机。
　　温知抓他胳膊，拿出两百块钱说我有，你们吃吗？我请你们。
　　蒋明笑了说我们不吃，你要不给你自己买，给你爸带一份。
　　温知想想便在他们不要买多的话下买了两盒，有点六神无主不适应地拿着筷子，说我们尝这个，留这个给我爸我奶奶。
　　蒋明望陈陆年笑。
　　给面子吃了。
　　然后蒋明说：“你以为我们没吃过这个是吗？”
　　一下把温知“说”清醒了。

　　差点面红耳赤。

　　她进菜市场内部，一个二楼小层。地方意想不到的大，水泥地面湿漉漉，楼下卖菜，楼上卖肉。
　　从上二楼就看到肉摊每个老板都看着你喊黑猪肉牛腿，看看？
　　蒋明还真想买了，陈陆年问：“你家剩菜吃完了？”
　　蒋明：“你家剩菜这时候还没吃完？”
　　蒋明忽然贴心起来的要用私房钱给家里买点肉，陈陆年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也买了点肉。
　　温知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买了。
　　可想她奶为她和她爸回来买了很多肉放冰箱里，念叨他们现在在家猛吃，之后到镇上住没冰箱存不了了。怕被说。没买。
　　完了三个人，两个人拎一点肉。
　　蒋明带着陈陆年在外面风中凌乱了下。
　　接着蒋明笑的有点不行，嚷嚷：“我们带你出来逛逛，现在逛到菜市场买两两肉，我们逛菜市场买肉的是吧？”
　　乍听没什么好笑。
　　两秒后温知笑得背都弯了。

　　蒋明桀桀桀。

　　陈陆年忍俊不禁，踹他屁股。

　　蒋明带温知出去，说好吧照县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他们要有点钱会去县里玩，平时会逛网吧……
　　声音越说越小。
　　路过网吧。

　　一个空调帘遮挡的上二楼的楼梯入口，旁边的小卖部，牌子在上面太阳色的乱七八糟贴着网吧名字，旁边还有茶室。
　　在街上有网吧必不可少，但就在走两步就看到的学校面前多少显得灰色地带。
　　这个镇热闹，实际没走多远便差不多跑遍。
　　温知上道了机敏了点后，蒋明说完她抬头看完，都警惕地往四周看看。

　　蒋明小声问她进去不？
　　温知还没说话。

　　陈陆年在背后胳膊肘戳他，“你说啥呢。”

　　—

　　听他们想起来风风火火念叨，最近学校改革了，再不改革就学校这极低的升学率，再过几年学校都保不住了。
　　新来的校长上任三把火，带了好的下乡支教的老师，整修了下里面教室，换了坏的桌椅。

　　但蒋明在他、温知、陈陆年的三人群里说椅子老硬了，不管坏的换不换都坐的屁股疼，他从前面的初中换到这里来时屁股都坐麻了。

　　之后陈陆年在三人群里并不说话。
　　蒋明艾特过他一次。

　　他在群里：【你想发给温知的你俩不能私发吗？】

　　虽然这句没毛病，但温知看到仍闷气了好会。

　　温知亲爸过完元旦再走，温知初八就要上课。

　　初六把家里一些穿的用的带到镇上，她爸帮忙拎东西。
　　奶奶以前也经常往镇上跑的，她在镇上换各个路口坐着，给人缝衣服，缝纽扣，打补丁，两三块钱。她爸给她奶把三轮小车蹬到街上，给他俩拜托了村里的人送去镇上，花十五块钱。

　　温知才来时想过会苦，从没想过会苦成这样。到这时她已尽量忽略这感受这紧迫，是人的日子都要过，过好点差点的区别，都在过日子，她着重当下事情本身的把她带来的唯一行李箱装人后备箱里去。

　　楼下的陈陆年奶奶，包括奶奶让她叫三叔三妈的他们一栋楼下的人看着他们。
　　面包车一路带温知和奶奶去镇上。

　　温知跟奶奶握着手。

　　租的地方在离学校走七八分钟的地方，镇上的村里，一个不大面积的四十多平的别人外出打工留给他俩的房子里，六个面全是水泥地，进去了就冷。
　　煤气灶做饭，一张床，有柜子，有桌椅子。她俩没东西，感觉小三轮能放屋里不用被外面风吹。
　　温知让奶奶休息，奶奶休息不了。
　　说自己就是干活的命！她休息休息，现在她给她把桌子擦擦她就看点书，多看书不能让她把学习落了。
　　唠唠叨叨且固执己见听不进你说话。

　　温知是个犟种，也没听。

　　到处整理铺床，她爸骑了三十多分钟来了。
　　笑笑的摘下口罩眯着笑眼进来，跟温知说晚上吃啥，他给她们做来这的第一顿饭。
　　温家昌也好久没到街上逛了，忙了会，说了会话，温家昌带温知去外面买菜。
　　黄昏菜便宜，过一阵子年轻人走了后镇上菜更便宜。
　　问她喝奶茶吗？
　　温知说不喝，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不怎么喜欢喝这些东西。有时两个月都喝不到一杯。
　　她这么说着，她爸还扭头看她。
　　温知想吃鱼，想吃红烧肉。
　　他买菜时，温知收到一条微信消息，她心脏急促跳了一声后就落回原地的装什么都不在意。

　　……温家昌会做饭，说天冷，现在多烧点也不会坏。买了筒骨。
　　烤鸭很香，买了半只烤鸭。暮色四合里橘子橙艳艳的还在买，温家昌拿一个给女儿尝尝，买了一斤。
　　她捏着半个橘子吃的牙齿打颤，她爸不吃的回家。
　　做饭。
　　晚上这里没地方睡，温家昌没办法要找个车回家睡。
　　奶奶说这浪费钱啊。大晚上找不找到回村的车。
　　温家昌说那我怎么办啊，以后白天来白天走我走回家。
　　温知略紧张地看她爸。

　　她爸调皮眨眼，偷偷跟她说，“我骗你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