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永续》茶己昭

57、上将很纠结

　　奥斯丁觉得最近简直就是自己的受难日。

　　先是莫名其妙卷入了一个□□斗争之中，至少伊果那家伙承认了，还得知了自己的跟班一样是□□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就等着杀自己灭口，虽然他想不通为什么要潜伏这么久，但是伊果是这么说的，而且吉恩确实朝自己开枪了，那枪甚至还是自己帮他搞来的，这都什么世道啊，自己尽心尽力帮吉恩搞到了电子厂的工作，他就这么报达自己，实在是令他寒心。其次就是今天，唐斯娜奶奶邀请他去共进晚餐，第一句就是“为什么还没有将埃瑞斯家那个omega拿下”。

　　天哪，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少次朝唐斯娜奶奶说过自己不想和omega在一起，她或许是老糊涂了，总是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至于伊果，他承认那家伙的脸很好看，但也仅止于此了，那家伙和他哥哥的性格一样恶劣，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关照，要他和这样的omega约会，他宁愿自己被迫送去了战场。他也承认自己在第一次见面时是喝得有点多了，也许是语言轻浮了一下，但完全没有要那家伙真的和自己约会的意思，他只是想着，看埃瑞斯家主都朝我敬酒，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总之他非常郁闷，得和几个漂亮温柔的beta约会起码三次才能治愈他受伤的心灵。

　　他没法向其他人倾诉这些不满，只好将不满全都倒给了那个要他闭嘴的人，希望他能对次感到愧疚并引以为戒。

　　【奥斯丁】：你到底有哪里好的，为什么威兹德姆、安迪，甚至唐斯娜奶奶都那么喜欢你？他们是没有见识过你的真面目吧！

　　他冲动地将质问发了过去，发完就有些后悔，但又不能撤回，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回信，好在埃瑞斯家主现在还算空闲，很快就回复了他。

　　【埃瑞斯0506】：呵

　　多么言简意赅的一个字，简直可以想象出那家伙得意又欠揍的脸，和格罗瑞那家伙长得一模一样的能是什么好人，奥斯丁愤恨不平，这家伙一开始就会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讨人欢心，被他欺骗的人数不胜数，而他这样诚实又直率的年轻人却没多少人喜欢，真是没天理。他还在咬牙切除，对方却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埃瑞斯0506】：等你成为了斯芬克斯家主，你也一样会很受欢迎。

　　格罗瑞发送完这一条信息就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他不指望奥斯丁那简单的大脑能想明白权利即是魅力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做一个不问世事衣食无忧的纨绔子弟或许还是件幸福的事情。

　　他的工作在回到家后也不算结束，妮尔拉丝贴心地为他准备好了由仿生猫们传来的汇总信息，关于六大家族和重点贵族们的动向，其中包括现任大法官普尼*美杜莎以极高的规格接待了一个普通人，普通到他的姓氏翻遍福萨里曼建国史都找不到亲戚，这太反常了。

　　大卫*布朗。格罗瑞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能让普尼亲自接见并秘密会谈了至少2个小时的人一定有他的不寻常之处。

　　他没有在搜索引擎上找到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线索，只好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妮尔拉丝，他相信对方能进出一些常人无法访问的数据库。

　　就在他尝试将仿生猫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尽量进行清晰处理时，他的手机又开始响个不停，如果不是对方起码连续发了十条信息让他不得不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本打算将其设为静音。

　　新消息的发送者还是奥斯丁，可是内容却让他想要关机的手停住了。

　　【奥斯丁】：说起来，午后时光餐厅还记得吗？那个超可爱的beta女孩，我可是成功邀请了她共进晚餐。

　　【奥斯丁】：她还跟我讲了个事情，关于威兹德姆的。

　　【奥斯丁】：你绝对想不到他居然会想给别人准备惊喜派对，可惜他好像被甩了，哈哈哈。

　　【奥斯丁】：杜拉给我看了当时布置的场景，花了不少心思呢。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图片，似乎是店家在布置好后特意拍摄用来留念或者展示的照片，装饰用的花朵选择了鸢尾，各色各样的都准备了一些，桌上还有一块自制的立牌，用龙飞凤舞的笔画写了“Hxg”，似乎是某人的签名，但是经过太长时间，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在它旁边是一台老式的光盘播放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面应该会播放他仅仅发售，或者说制作，因为根本不会有人买，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虽然记不清十二岁以前的事了，但对于十二岁以后，尤其是十五六岁发生的事情格罗瑞记忆犹新，也许是进入了特殊的时期，即便是没有父母管制他依然开始叛逆，将埃瑞斯家族标志的银发染成了金黄，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跟风追星一个叫蜜拉贝儿的金发女郎，在无经营许可证的路边摊打了耳洞，因为太痛只打了一边，然后三分钟热度上头，组建了一个乐队，虽然在一个月后就散伙了。

　　Hxg，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组建乐队的三个人的名字首字母，按照年龄排序，他当时是三个人之中最小的那一个，也就理所当然地排在了最后。

　　格罗瑞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看待这一切。他不自觉地摸上左耳，虽然在那之后他不再戴那些彰显个性的耳环，但在进入军校之后，也曾用来佩戴过便携微型摄像头，因此耳洞也没有完全愈合，仍然可以摸到它存在的痕迹。

　　他从未想过，威兹德姆会保留这些东西，连他自己都早已丢弃的光盘。

　　他后知后觉想起在自己以伊果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大众之后，他曾经邀请过自己在午后时光聚会，而自己当时因为更关注辛西娅的事情推脱了，不知道那天的威兹德姆，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是否在那时就准备坦白，他已经认出了自己。

　　即使再来上一百份候选人名单也没有奥斯丁发来的这些东西威力巨大，足以将他所有的心思炸个干干净净，只余一片空白。

　　当乌索斯推门而入来提醒家主他该休息了的时候，格罗瑞依然保持着这木雕一般的姿势和神色，仿佛接受了什么超出认知范围的巨大冲击，正在缓慢地将脑子格式化。

　　任谁知道了威兹德姆的所作所为都会为他的深情款款所感动得涕泗横流，而他眨了眨眼，总算将这些信息消化干净，最后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太狡猾了......”

　　可惜威兹德姆不知道自己在格罗瑞心中的评价已经荣升为了狡猾。不得不说休伯特和他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在戳人痛处上面两人都不遑多让。他在临睡前反反复复地确认了很多遍新消息，属于【埃瑞斯0506】这个账号的消息始终停留在很多天以前，他还是没有告诉他关于去政部的事情。

　　他又想起了他现在认识的人，一一去查看丝黛拉和奥斯丁的账号，可惜上面只有关于他们自己的吃喝玩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因为格罗瑞没有同他们一起而感到欣喜，还是该因为打探不到格罗瑞的消息而感到失落。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令他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从中心校一直到第九星系，他始终不敢将自己心中的情愫宣之于口，曾经他觉得自己太过弱小，在绑架案中只能成为一个累赘，后来他努力追赶，让对方终于能够看到自己，却是以竞争对手的关系。他一边为自己可以停留在对方身边而感到欣喜，又为对方眼神中的警惕感到懊恼。在第九星系无聊的军旅生活之中，随意张贴的omega女星海报也曾让他惶惶不安，毕竟自己和那靓丽温柔的omega相去甚远。于是他开始将一切掩埋在心底，无论对方如何看待他，只要他可以站在身边就好。

　　随后是意想不到的失去。得知格罗瑞遇袭确认死亡的那一刻，他似乎连自己的存在都被否定了，漫长的陪伴和等待都成为了一个笑话，他头一次酗酒抽烟，试图用麻痹和梦境来延缓哀伤。天知道在葬礼上看到对方的时候他有多惊喜，即使对方做了许多伪装，他也知道那假面之下的真相，他应该将多年的情愫全部倾泻而出的，因为他无法保证自己看见的是否是幻觉，一眨眼就会消失，可是他沉默了许久，只是盯着对方的眼睛，区别于伊果的深蓝色眼睛。

　　就好像梅瑞莱拉元帅所说的那样，无论什么，还是趁早说出口比较好，若是等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他知晓元帅曾经有过一个beta恋人，但二人的结局以悲剧告终，他或许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诫自己。

　　可他又同样被坏结局所困扰，他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坦白的话，格罗瑞会不会厌恶自己，从此断绝和他的来往。

　　虽然对方或许已经完全知晓了他所抱有的情感，但是在他展现出占有欲和控制欲之前，一切都可以归为普通的追求者，他也克制着自己处处小心，生怕被他察觉到一点攻击性，alpha们大多喜欢的都是人畜无害还温柔体贴的omega，这不仅是基因上的契合，也是性格上的配合，他完全不觉得自己可以胜过一个omega。

　　思绪在威兹德姆的头脑里四处乱撞，他忽然后悔了起来，他应该再小心一点，让格罗瑞完全察觉不到，以朋友的身份或许还能呆得更久一点，在节日时分还能像普通朋友那样问候关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意在疏远自己。

　　特别关心的铃声响起，威兹德姆几乎是第一时间打开了手机查看。

　　【埃瑞斯0506】：听说你收藏了我的唯一一张专辑，有空带来听听。

　　那一瞬间所有困扰他的担忧和恐惧全都烟消云散，甚至忘记去思考对方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他真想立刻就赶到埃瑞斯家去，只好退而求其次，迫不及待地回答了他。

　　【没出息的上将】：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有空。

　　如果让格罗瑞知道对方也同样饱受失眠的困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说出“那就现在吧”的答案，虽然看对方回复的速度他也多半没睡。他有些忧郁地放下手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接受一份热烈且长久的爱。

　　片刻后他揉了揉大阳穴，觉得自己的智商真是直线下降，听个歌整得跟求婚一样需要慎重考虑。

　　好在威兹德姆不愧是和他心有灵犀的最佳拍档，替他转移话题了。

　　【没出息的上将】：你，是从哪里得知我收藏了你的专辑的？

　　对不住了奥斯丁，格罗瑞心里为他默哀三秒钟，然后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