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上芭蕾迷路了》赤豆圆子

7、第7章

　　第7章

　　这周四，下课铃响起，沐妤两人走出教室。

　　楚若淳抱着书，一脸期待，“去不去看演唱会？”
　　她掏出两张演唱会门票。

　　沐妤接过演唱会门票看：“薛之谦的？”
　　楚若淳笑嘻嘻：“是呀！演员你知道的吧？”
　　沐妤点点头。
　　楚若淳：“去看演唱会不？”
　　沐妤欣然接受：“好呀。”

　　周五演唱会当天，沐妤换了一身绿色吊带连衣裙，外加一个白色开衫，配珍珠玛丽珍鞋。
　　清纯又优雅。

　　演唱会是7点半开始，俩人6点来到体育馆附近时，已是水泄不通。来到体育馆，楚若淳想着正好时间还充裕。拉着两人来到一个彩绘摊子前，说是为了应援。

　　结果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早上…

　　沐妤呆坐在椅子上，桌前放着镜子，她盯着自己满脸的红疹子，神色还有些委屈难过。
　　“我的脸…”

　　看一次演唱会的代价原来是毁容啊…

　　楚若淳表情有些心虚，随之抱歉道：“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沐妤心想完蛋了，下午还要去击剑社团，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呐….

　　下午两点，社团课开始的那刻，两人面对面对望着，大眼对大眼。
　　沉敛盯着面前戴着口罩的女人，嘴角勾起，语气含着笑：“改行当明星？”

　　“……”

　　“见不得人？”

　　“……”
　　这回，还真点破了。

　　沐妤视线不敢直视，眼神闪躲。

　　对面男人嘴不饶人：“还是决定当哑巴，连嘴都丧失语言功能了？”

　　沐妤抬眼看他。本来脸上长疹子就烦，看他不停补刀更烦。她眼神还带着气，此刻似乎找回母语般回复说话功能。
　　自暴自弃嘲讽：“下次我再戴副墨镜，正好五官都不见人…挺好。”

　　沉敛懒洋洋道：“是吗？在我课上想逼我给你买保险？”

　　“……”

　　“你最好保证你别憋死。”丢下一句话，他转身从器材室拿出击剑，自己拿着把击剑耍酷，盯着学生看。

　　“上节课内容我们复习一遍。”沉敛继续道：“把上节课的动作做一遍给我看。”

　　沐妤凭着记忆做出相应动作。动作僵硬还有些搞笑。
　　沉敛盯着她的前后腿，问：“哪只脚在前？”
　　沐妤迅速左右脚互换，并说：“右脚？”

　　沉敛挑眉，眼神中带着戏谑：“确定？”
　　沐妤迅速眨眨眼，她也不确定于是话锋突变：“额…左脚吧？”

　　“正步都顺拐，我对你能有什么期待？”

　　“……左右不分的学生你都教，教练你眼光也不太行啊…”沐妤因为脸上疙瘩就烦，这下也不客气：“所以啊…教练，人都有短处，我们互不嫌弃。”

　　沉敛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动作看。她总是挠自己的下巴处。

　　似乎猜出了什么，他语气低低的，不似之前的毒舌：“今天的课到此结束。”

　　“啊？”

　　还没等她说完，沉敛一句话解决了她的困惑：“买药了？”

　　沐妤反应过来，眼梢染笑，没想到自己的教练还挺细心，还知道关心人。
　　于是藏在口罩后的嘴唇上扬：“还没呢。今天上午去了，医务室说今天过敏的人挺多，药都卖完了。医生说下午应该就能到。”

　　沉敛：“几点？”
　　沐妤：“她们说大概两点多。”

　　沉敛掏出手机瞧了眼，两点十分。他抬步往门口走去，同时开口：“走吧。”
　　沐妤乖巧回复：“去医务室吗？”

　　“嗯。”淡淡回。
　　“哦…”语气还很开心，眼睛还弯弯的。

　　沉敛：“别多想，我只是不希望我有个毁容的学生。”

　　到了医务室，沐妤对着医务老师，温和说道：“老师我想问下过敏的药都到了吗？”
　　医务老师点点头。

　　“你给我看下伤口，看看程度我再给你开药。”

　　沐妤瞥了眼沉敛，有些囧。她对着沉敛说：“你转过去。”
　　沉敛这次没有毒舌，听话的转了过去。
　　沐妤才安心的把口罩摘下来，医务老师细瞧了她的红疹子，“你这个有点严重啊。”

　　医务老师确诊完，沐妤迅速带上口袋。对着沉敛说：“你可以转过来了。”
　　沉敛慢悠悠的转了回去。

　　医务老师接着从药柜里拿出三四盒药。两盒内调，另外两盒外敷。
　　沐妤用校园卡结账后走了出去。

　　本想着回宿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还没做。沐妤对着旁边的沉敛说道：“你今天有空吗？”

　　沉敛：“怎么？想请我吃饭？”

　　沐妤声音细巧的说了句对呀。

　　沉敛看了眼沐妤的脸，接着转过头哼笑了声，语气懒洋洋的说——

　　“你准备在口罩中间挖个洞？”

　　“……”

　　这顿饭暂时搁置。

　　而沐妤脸上的痘痘直到下周周三才好。这天因为这事，她的心情变得很好。这天正巧她们系老师通知他们把颜料买全，于是上午课结束，吃完饭就直奔学校附近卖油画颜料的画材中心。
　　出校门，来到画材中心的建筑楼面前。这画材中心很大，里面的颜料、油画布等物品很多，应有尽有。然而价格却让人沉默。

　　此刻俩人已进入画材中心，来到油画颜料区域，看到墙上的价格——
　　老荷兰225ml油画颜料系列A：380元每支
　　老荷兰225ml油画颜料系列B：620元每支
　　老荷兰225ml油画颜料系列C：870元每支
　　老荷兰225ml油画颜料系列D：1400元每支
　　老荷兰225ml油画颜料系列E：1620元每支
　　......

　　俩人沉默了。
　　油画系真的是吃钱的...

　　沐妤的家庭虽优渥，但她自从这暑假开始自己在网上接单画画兼职，自己赚钱知人间疾苦，看到这价格她也倒吸一口凉气。

　　俩人避开这一价格窒息的油画颜料区域，先去挑油画布。俩人按照自己需要的尺寸各自挑了一张油画布，还拿了油画笔油画框。俩人再拿着东西再跑到油画颜料那去，只见——

　　一个男人跟不要钱似的往购物筐里扔若干个老荷兰油画颜料。

　　每扔一个，沐妤的头上冒出了“几张红钞飞走了”的画面。
　　不过沐妤注意到他拿的颜料都是深沉厚重的颜色，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穿着都是深色系。

　　楚若淳把脑袋凑到沐妤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看这人居然买这么贵的颜料，而且他拿颜料都不手软，一个接着一个拿，都不心疼的...肯定很有钱。”
　　沐妤回她：“别看他动作雷厉风行，说不定心里在滴血。”
　　楚若淳：“你说的很有道理。”
　　沐妤叹了口气：“别说他滴血了，我还没拿颜料我已经在滴血了...”

　　沐妤：“咱们还是买平价的吧…”
　　楚若淳：“行。”

　　聊完，俩人把挑好的油画布之类的先放在自己的脚边，开始专心致志挑选颜料。沐妤站在那个黑色外套的男人旁边，她没看那男人的侧脸，只是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颜色，挑选自己想要的颜色。
　　旁边的男人开口了：“来买颜料？”

　　音色很熟悉，但语气不熟悉。
　　甚至觉得这音色不该是这么随和慵懒的语气。

　　沐妤瘪瘪嘴，觉得自己这个心理有点奇怪。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是沉敛。她这下对自己的心理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是上了一节课，已经将这个声音自动匹配到毒舌教练的语气里了？

　　她看他回：“对啊。”

　　沉敛嗯了一声。
　　沐妤再问：“教练你也是油画系的啊？”
　　“我建筑系的，我是帮朋友买的。”
　　“哦...”

　　没什么好聊的了，俩人各自挑选颜料起来。

　　沐妤边挑边和楚若淳聊天。挑的差不多了，沐妤拎着装着几盒颜料的购物筐准备转身去结账，胳膊肘碰到放满颜料的架子上，不少颜料因为抖动掉进了沉敛的购物筐里。
　　她红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
　　沉敛：“我的课很差劲吗？”

　　“……”

　　沐妤慢吞吞抬起头，带着震惊地盯他。
　　她想，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不满来质问她了…

　　她曾根据心理学揣测，原本上节课没问短信那事，大概率不会再问起，谁知…

　　她内心呵呵一笑。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挑着眉、眼神闪烁着‘我看看你要说什么’的脸庞，她扬起了僵硬的笑容。
　　她干笑两声，回：“挺好的挺好的。”

　　她嘴上说着，手上不停拿起沉敛购物筐里的颜料，再不停地摆到货架上——
　　眼前这个男人盯着她眼睛不看购物筐，手上不断拿颜料的模样，再挑了下眉，他说：“那个黑色的是我要买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立马把黑色颜料再放进购物筐里。

　　而一旁楚若淳挑了下眉看着俩人聊天的画面，最后拎着购物筐，再拿起油画框，嘴角上扬地走到收银那结账。

　　沐妤余光看到楚若淳去排队，迅速和教练拜拜，不给他们俩继续聊刚刚话题的机会，闪身小跑到排在楚若淳的后面，很快沉敛也拎着购物筐走到沐妤后面排队。

　　收银的台子很长，除了右半边的台子是收银的，左边的台子有植被苔藓等装饰物，还有一个黑色的太空舱猫包。
　　与整体黑色带给人的沉重不同的是，太空舱上的透明半球上有一只只露出一只脑袋的奶牛猫，表情呆呆的，吐着点舌头。

　　楚若淳看到了那只奶牛猫，惊呼道：“沐沐，你看！那边有一只奶牛猫哎！”
　　沐妤立马温柔地笑了起来，“好可爱啊！”

　　楚若淳：“她表情好呆哦！”
　　沐妤笑：“真的好呆！”
　　沐妤俏皮地回：“说不定它的主人更呆。”
　　楚若淳：“有其猫必有其主人哈哈哈。”

　　沐妤笑的开心，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男人冷哼地挑了一下眉。

　　后来，轮到沐妤买单。
　　收银员扫码，报价格，沐妤付账，在一旁慢吞吞地拿着袋子装颜料、油画布和笔，准备拿上画布框走人时，看见——

　　沉敛付完账，略过她，去拎起装着呆呆奶牛猫的那个宠物太空舱。

　　“......”

　　此刻，她耳边一次次循环播放她说过“猫咪呆主人更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