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上芭蕾迷路了》赤豆圆子

27、第27章

　　第27章

　　后来，到了沉敛教王宇澄的时间——
　　沐妤并没有偷懒，知道自己要比赛，身上背负重任，褪去了平时上完课跟豹子飞奔似的离开击剑馆的样子，此刻倒是一副认真训练的模样。

　　落日显现，窗户洒进几缕橙黄色的光线，已是傍晚。
　　沉敛下课时间到了，正巧三个人此刻有上厕所的需求，就齐身一起去上厕所。

　　沐妤上完厕所，在洗手池洗手。沉敛跟随其后也出来，站在沐妤的旁边洗手。
　　两人洗着手，沉敛问：“今天第一次赢了开心吗？”
　　沐妤笑眯了眼，再点头。

　　俩人前后关了水龙头，再同时抽了纸擦手。
　　沉敛擦着手，同时说道：“其实王宇澄他的天赋很高，以前和我其他学生实战的时候基本都赢，输得很少，你能赢他说明你进步很大了。”
　　沐妤惊喜地笑：“真的吗？”
　　沉敛扯着笑，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王宇澄出现在男厕所门口，步伐平稳地走到洗手池边。王宇澄垂眼专注洗手，同时说道：“教练，谢谢你夸我，我确实天赋很高，但准确来说我基本都没赢过。”

　　沉敛与沐妤四目相对，眨眨眼。

　　“......”
　　“......”
　　原来这是个差生。

　　尴尬之余，王宇澄抽了张纸，略过他们身旁，淡定离去。

　　沉敛默默叹了口气，很明显他看到沐妤撅了下嘴，眼神变得像受伤的小鹿一样眼汪汪。

　　沐妤惊觉：
　　当差班大哥遇上差班二弟，算啥子进步？

　　沉敛视线转移，眼神四处飘忽，看到旁边垃圾桶，像是找到事情一样，把纸扔旁边垃圾桶里，再扯开话题：“那个...今天天气不错，我请你吃饭？”
　　沐妤沉默了下，抬眼看他，声音低低的：“教练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没关系，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打击我吧，那样我倒更有斗志了。”
　　沉敛也不再说什么，“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沐妤点了点头。

　　击剑教室在商场的外边金街里，身旁略过无数的餐饮店、饰品店等，沐妤看到某家餐厅，笑着和沉敛介绍这家店的食物好吃，味道不错。再看到某家饰品店，怒怒地和沉敛吐槽这家店的价格太高，简直就是饰品届的爱马仕似的。
　　还在津津乐道地和沉敛吐槽这家店贵到多离谱之时——
　　沉敛的脚步挺住了。

　　沐妤看着沉敛的侧脸，也看出神色间流露出几丝伤楚。她随着沉敛的视线望了过去——
　　只见，沉滁和一个头发有几丝白发的中年男士正在逛街。

　　沉敛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边看。

　　沐妤知道那是他的哥哥，旁边那个是沉敛的爸爸吗？

　　沐妤还来不及多想，被沉敛拉着往另一条路走，和他们错开。沐妤读懂了一系列的神态、行为里包含的意思。

　　沉敛不说话，沐妤也为他感到难过。
　　此刻，气氛很安静。

　　沐妤知道人在难过的时候如果不说话，脑子只会反复回放刚刚那个令他失神的画面。一路上沐妤和他说话聊天。

　　“你说我像不像差生班上的老大？练了那么久，才赢了今天这一次。”
　　沉敛：“差班上的老大？”
　　“你看啊，人家虽然基本都没赢过，但那意思明显就是赢过一次，而我呢输了那么多次今天才赢，不是老大是啥？”
　　沉敛想说些什么，但沐妤抢先再说。

　　“其实也挺好的，说明我进步空间很大啊！未来我一定赢遍你所有的学生给你看！你啥时候把老三带过来？给我这个老大比一比？”
　　沉敛点了下头，悠悠出口：“听你这意思，我班上都是差生？那我是什么？差劲老师？”

　　沐妤：“……”
　　终于知道什么叫引火上身了…

　　沐妤回了家，脑子一直反复回想今天的事情。失神之后，她看到了她关注的击剑超话里发了一条最新的消息。
　　于是明天上午8点40左右，沐妤找了个借口从家里溜出来。拎着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超市袋子，走过大道，直奔前面的小区走去。
　　到门口，敲敲门，沉敛开门，挑了下眉看着沐妤。

　　沐妤弯了弯眼说道：“今天有击剑比赛呀，我来找你一起探讨探讨，说不定对我还有些帮助呢！有空不？”
　　沉敛轻笑了下，让身腾出位置让她进来，再关门。

　　沐妤步伐轻快，笑眯眯地、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沉敛随后坐在她旁边。
　　沐妤把袋子里的可乐薯片拿了出来，说道：“我带了些零食饮料。”
　　沉敛接过她递过来的可乐：“我室友说你们女生一般不喜欢吃零食，怕长胖。你喜欢吃？”
　　沐妤看了他一眼，津津乐道地往沙发一靠：“分人吧，反正我看视频一定得有点东西在嘴里，不然看视频都索然无味的！”

　　沉敛拿过前面矮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找到了专门播放国际剑联花剑世界杯直播的电视台。
　　目前是广告时间，于是两人一个喝可乐，一个往嘴里不停送薯片。

　　很快，到了广告尾声。
　　沐妤擦了擦手，将包里放着的两个小型的手持五星红旗。自己手里拿着一个，另一个递给沉敛。
　　沉敛挑了下眉，“准备挺充分。”
　　“那当然啦，虽然我没法去现场给他们加油，但是我隔着屏幕还是手摇着红旗为他们喝彩加油的！”
　　沉敛笑了下。

　　电视机里传来激昂的讲解声，电视机直播的是中国花剑运动员比赛过程，沐妤精神抖擞地在电视机前拿着五星红旗为中国击剑运动员加油——

　　镜头中，中国选手穿着一袭洁白击剑服入场，笑着和镜头打招呼。讲解声声音亲切地介绍起这位运动员。
　　镜头切换，一张典型的欧洲面孔，笑得灿烂入场，此刻讲解声响起，开始介绍起这位来自意大利选手，以及说起曾经获奖的经历。

　　沐妤安静地待在电视机前，她盯着电视，同时说道：“这个来自意大利的击剑运动员，很有名吗？”
　　向旁边资深大神询问着。
　　资深大神靠着沙发，单手喝了口可乐，再嗯了一声：“她在各项大赛中取得不少优异成绩，虽不能说名声大噪，但称得上崭露头角，实力不容小觑。”
　　沐妤跟着点头。

　　沐妤手上的五星红旗突然顿住了，再缓缓地摇着，慢吞吞地说：“我有点担心了。”
　　“担心中国运动员晋级不了？”
　　沐妤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小鸡啄米了下。
　　“先看完比赛再说吧。”

　　然而，这场比赛最终意大利选手以15：5的优势成功晋级8强。

　　她撅着嘴，但她手里的五星红旗摇的频率更快了。
　　哪怕输了，她手上的五星红旗依然鲜艳夺目，依然在风中飘扬。
　　此刻还在为国家威武的女人为同胞运动员说话：“没关系输了就输了，输了更有动力，我都输你那么多回了，还不是...”

　　还不是赢了那个差班二哥...
　　这个战绩她只能缩了缩脖子，不敢说完。

　　沐妤眼神飘忽，接而转移话题：“不过他们还是好厉害哦，能站在赛场上为祖国争光，如果我能站在国际击剑赛道上为祖国拿一个冠军，该多好！我跟你说，我要夺冠了，我就在我家附近拿着金牌四处溜达一圈，再拿着个横幅，这绝对是我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说的铿锵有力。

　　沉敛向她匆匆一瞥，而后再度将视线转移，盯着前方的电视机望着，没说话，只是自嘲地笑了下，不知这自嘲是对自己还是谁。

　　沐妤看出了他的异常，咬了咬下嘴唇，笑着再次扯开话题：“问你个问题，你教了多少学生啊？我应该不是最差的一个吧？”
　　沉敛从异常状态逐渐脱离，挑了下眉，回道：“如果我说是呢？”
　　沐妤嘟嘟嘴，再眼神左右转悠，总结性发言：“那我应该会多了几分自卑？”
　　沉敛慵懒地笑了下，开玩笑道：“要不你钻个洞进去就不用自卑了？”

　　沐妤摇了摇头：“我自卑还没消除，人可能先上天咯...”

　　回了家。
　　沐妤回想了下他今天的表情，他是在感叹自己如果不终止他的职业生涯，他会站在颁奖台上为祖国拿到更多的奖牌吧？
　　那他为什么会终止呢？

　　晚上7点半，沐妤坐在自己的卧室里，盯着发光的电脑上密密麻麻的信息——
　　余慕阳曾经也是运动员。

　　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沐妤礼貌性地问了下，能方便打个电话语音一下吗？余慕阳很直爽地答应了。
　　沐妤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开启微信语音的手机——

　　余慕阳那边挺安静的，这个点估计在家了。
　　“学妹，要问沉敛啥事？情史？身体有无疾病？为何他上课跟平时差别那么大？上辈子是不是变脸术传承人？还是啥？”
　　语气还是余慕阳那味的调侃气儿。

　　沐妤：“......”

　　沉默了下，没有因为他的调侃笑话而笑，一脸淡定地说：“学长你知道...教练为什么会暂停职业生涯吗？”
　　“我知道我这么问太冒昧，但我总感觉他有很多心事不肯说我也不好问。”

　　余慕阳那头沉默了。
　　停顿了会，余慕阳语气吞吞吐吐：“学妹，这事沉敛不让我说...”
　　“我怕他知道了我告诉你，我感觉他得杀人放火了。”

　　沐妤：“我坚决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