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者》一块卷木

3、安排

　　晚上10点。

　　姜恬扶着喝得半醉的姜栩坐进她车的副驾，摁住她系好安全带，环绕四周看到一辆熟悉的车，正在往她这个方向开。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林淮匆匆赶来。

　　刚一走进，姜栩看到他后，大小姐脾气一个劲儿冒上来。

　　先是装着没有看见她，摇晃着姜恬那弱不禁风的身体，“姐，我们回去吧。”

　　然后朝着林淮的方向冷哼，故意说：“怎么有个讨厌的人站在那里，真是煞风景。”

　　最后玩无赖，拉着姜恬的手死活不放，“姐，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吧？”

　　姜恬看她那副将醉未醉的样子，有些头疼，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轻声安慰她：“哪有什么讨厌的人，那是我给你叫来的代驾，让他给你开车送你回去。”

　　“我不要。”姜栩摇着本就头晕的脑袋，摇晃了两下有些更晕，只能一只手拉着姜恬，一只手扶着自己脑袋，嘴里嘟囔着：“我要你送我。”

　　“真的？”姜恬看她不时偷摸看林淮，故意站在他俩中间，隔开她的视线，“那我可给你叫真的代驾了。”

　　刚刚吃饭的时候跟她吐露那么多心声，看到本人站那儿，又变着法儿地耍小脾气。明明就没醉，现在头晕起来顺势装醉。

　　姜栩看她真拿出来手机的时候，马上拉了拉她的胳膊，漂亮的脸上全是可怜，压低声音不想让林淮听到。

　　“好姐姐，你再多帮帮我，就差临门一脚了。”

　　姜恬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把她整个人推回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回头就开始教育林淮，“还不过来给姜小姐开车？”

　　两人在公司虽是上下级关系，可时间再往前推，两人是同学关系；时间再往后推，可能会成为亲戚关系……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亲戚关系这一层，还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和缘分才能成。

　　林淮过来刚往车里看了眼姜栩，她就把脸撇向一旁，不跟他有半点眼神交流。

　　站在中间的姜恬往后退了一步，不掺和到他俩的世界里，“行了，你俩的事情自己解决，还以为有多大的事儿呢。小女生要靠哄的，少用工作忙当借口。”

　　林淮：“知道了，我助理开着车，他送你回去。”

　　“行，记得把我妹妹安全送到家。”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姜栩不情不愿地又转过头来，看着林淮已经绕到驾驶位置，姜恬正跟她挥手告别。

　　姜栩在林淮坐进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刚想着隔着车窗跟姐姐挥手，没想到面前的车窗已经下来了。

　　用后脑勺都能知道，是林淮摁下来的。

　　姜恬看着她那不敢回头的样子，忍不住又伸手去揉一把她的头发，叮嘱她：“乖乖回家，好好休息，知道吗？”

　　“嗯。”姜栩细若蚊蝇的声音，跟半小时前胡乱告状的她相比，着实像两个人。

　　把手收回去后，又跟林淮说：“把她送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注意安全。”

　　林淮‘嗯’了一声，把副驾驶的车窗调了上去后，才开车往姜栩家的方向去。

　　姜恬坐上林淮的车，看到他助理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见她系好安全带后，就踩下了油门。

　　到了楼下后，姜恬跟人道别，“辛苦郑特助，林总有给你额外算奖金的吧？”

　　“有的。”提到钱的时候，整个人有了一瞬间的精神，随即又进入无欲无求的状态，脸上勉强挂个笑容跟她道别，“姜总再见。”

　　“嗯，再见。”

　　等她回到房间洗漱完后，才收到林淮发来的消息。

　　“已安全到家，今晚麻烦你了。”

　　姜恬只回复一个‘OK’的表情就没再管了。

　　至于接下来小情侣怎么解释，怎么重修于好，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

　　——

　　周一，上午9点，姜恬踩点到了自己的工位。

　　组里的四个人已经早早坐在工位上，看到她的身影时，脸上还是不自主地跟她露出笑容。

　　只要他们的领导在一天，他们就还是有后盾的。

　　无他，姜恬跟其他组的领导比起来，又大方又扛事儿，光是这两点已经优于很多人。

　　更何况，还有来自总经理林淮若有若无的偏袒，这让他们组有时候走流程过审批都要比其他组的人更快。

　　公司内部当然会传一些八卦，有关于姜恬自身的，也有关于姜恬和林淮的。

　　姜恬对此半点不在意，老话说得好，清者自清。况且，这些事情不用她去想，该头疼的是林淮。

　　郑特助在经过林淮暗示后，故意透露出林淮已经有女朋友的这件事情，只是两人还没有结婚，不想公之于众。

　　八卦嘛，传着传着就会变了味道。

　　传到后面已经变成姜恬和林淮在谈地下恋，林淮想结婚，但姜恬不愿意给他名分。

　　这个传闻经周舟传到姜恬耳朵里的时候，姜恬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家工作量还是不够饱和啊，这么有闲心编故事。”

　　周舟以为姜恬在点她，跟她说完这个八卦后，马上回到自己工位，做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周一的管理例会开完，姜恬周三开始停岗的事情基本都知道了。

　　姜恬占了一个小会议室，把组里的四个人叫过来先开小会，主要看他们接下来想怎么安排。

　　“接下来我们组的工作还是会正常运行，会减少部分工作量，只需留一到两个人，剩下的人需要调到其他项目去。现在看你们是怎样的想法，有没有想调过去的项目组？”

　　周舟：“老大，你要打算停岗多久啊？”

　　周六的时候他们四个有过商量，如果姜恬停岗时间不长，他们可以努努力，撑到她回来；如果时间长的话，各自也有各自的打算。

　　姜恬摇头，“这关乎你们，不用考虑我的因素。我不确定我会停岗多久，等我回来时，也不一定会继续负责这块，具体要看公司到时的整体安排，你们能明白吗？”

　　傅倾祥：“周六的时候我们有商量过，项目这块我负责得最多，如果需要人留下继续维持跟进的话，我可以留下。他们三个的话，心里也有想去的项目组，就不知道能不能调过去。”

　　姜恬：“先各自私发你们的想法给我吧，有想去的组我尽量帮你们去沟通，但不一定每个都能做到，每个组都有自己的定额，调不过去的林总再考虑怎么做调整。”

　　一通下来已经到了中午饭点，姜恬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们四个叫上一起去附近餐厅吃。

　　在群里发消息约他们吃饭前，姜恬已经收到他们四个人的私聊，但这都是下午要处理的事情，吃饭的时候不能聊工作。

　　那就有人会聊八卦。

　　周舟鬼鬼祟祟地环绕餐厅一圈，确认没有其他同事在以后，小声说道：“刚刚我又听说了个升级版的八卦，说我们老大会主动停岗，是为了躲林总。”

　　姜恬：“……”

　　傅倾祥难得参与讨论八卦的话题，“刚刚还有人在问我，是不是因为林总吃醋，故意让姜总生气，结果姜总真的停岗，听说他们开会的时候林总脸色都是臭的。”

　　周舟一听瞬间起劲，“真的吗，我听说林总还当着其他老大的面，苦苦哀求我们老大别走。”

　　姜恬：“当事人坐在这里不问，非要道听途说。”

　　“那林总真的被甩了吗？”

　　“老大你真的没有因为这些原因才提出停岗的吗？”

　　“老大你停岗会发工资吗？”

　　姜恬：“林总确实差点被甩，最近追回来了，对象不是我。”

　　“我个人原因要停岗的，薪资这块不方便给你们透露，但没有你们想象地那么美好。”

　　八卦话题在上菜后停止。

　　中午有两小时休息时间，吃完午饭后姜恬让其他三人先回去休息，傅倾祥被单独留了下来。

　　“我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你帮我盯好手上的这些事情，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你再随时跟我说。”姜恬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虽然一直想劝自己放下，有些事情不必太去争抢，可她已经努力到现在的位置，她可以先撤到后方观望，但不可能放弃全部的。

　　傅倾祥点头，“那组里可以再留一个人吗？”他单枪匹马，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周舟？”姜恬直接说出他心里想的那个名字。

　　看他听到名字后那副不自然的样子，姜恬无奈摇头，整天在她面前有意遮掩，其实漏洞百出。

　　“你俩每天都是白天见了晚上又碰面，不会觉得腻吗？”姜恬承认，她有时讲话确实难听。

　　傅倾祥抬头跟她对上视线，说了句比她更难听的话，“姜总，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的。”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我俩现在没同居，她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我在等她的同意。”

　　姜恬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马上只需要跟他们线上对接，不用再面对面的这个事实。

　　沉默几秒钟后，才又开口：“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当证婚人。”

　　“求之不得，记得要给我们一个大红包。”傅倾祥接得飞快。

　　姜恬无奈地扶着自己额头，出口赶人，“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下午我还要安排别的事情。接下来我不在公司，你俩自己注意着点。”

　　“一定的。”傅倾祥对于这些当然清楚，接下来他和周舟两个人还要继续留在组里，不能给姜恬和自己增添额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