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者》一块卷木

26、通话

　　清早。

　　姜栩醒来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房间，摸到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消息。
　　林淮：“我去公司了，早餐给你留在桌上，起来记得吃，如果凉了要热一下再吃。”

　　这个消息是在一个半小时前发来的，姜栩边打哈欠边回了个‘好’。

　　当她准备走出房间时，手机弹出林淮邀请视频通话的请求。

　　“淮哥，我起床了。”姜栩给他展示着自己家的客厅，以及走到餐桌边看到他留给自己的食物。

　　“嗯，你看看有桌上没有想吃的，没有的话我另外给你点一份。”林淮眼睛一边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边扫一眼手机里的姜栩。
　　这会儿刚好开完会，工作都布置了下去，他能有点空闲跟姜栩聊聊天。

　　姜栩对着桌上的食物挑挑拣拣一番后，朝林淮撒娇，“这些我也想吃，可是都凉了，我还得热一遍，好麻烦哦。”

　　对面的林淮突然拿起手机，姜栩看着屏幕里他的那张脸突然放大，心跳没由来地停了半拍。

　　即便在一起有那么些时间，可对着他这副西装革履的模样，姜栩仍旧很心动。
　　她精心挑选的男人，就是帅！

　　“那我给你再点吧。”
　　林淮点开外卖平台，找到今天早删刚下的订单，点击再来一单，直到页面显示付款成功。

　　“点好了，到了我会告诉你。”林淮又把手机放回到电脑屏幕旁的支架上，一双眼睛继续开始两边同时兼顾。

　　此时的姜栩也慢悠悠地洗漱完毕，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好好欣赏屏幕那头林淮认真工作的样子。

　　两人沉默着各干各的事情，片刻后，林淮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虽不大，不过姜栩还是听见了。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一眼，林淮跟她道别，“我先处理工作的事情，外卖到了我再找你。”

　　“好，那我挂电话了。”他俩之间任何通话挂断的权限，都在姜栩这里，只有她主动挂电话的时候，林淮从来只会等她点击结束通话键。
　　“嗯，晚上见。”

　　——

　　“逸居的事情现在卡姜翊那里，他同意后，我才能把你安排过去。”
　　下午，林淮跟姜恬电话里同步着最新进展。

　　对于这件事情，姜恬在卡着手头资源不让姜翊去动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如果姜翊没有留这个后手的话，那她反倒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太容易到手的东西，价值就没有那么高了。

　　“嗯，他今天有来上班吗？”姜恬已经先一步从周舟那儿得知他在公司。

　　“怎么？”林淮开始拐弯抹角地试探，“你有来跟他当面谈的打算？”

　　姜恬放下手里的茶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栋高楼，是畅远总部的所在地，也是她辛苦奋斗好几年的地方。
　　“我在清茶，林总有兴趣过来喝一杯？”姜恬向他发出邀请。

　　“十五分钟后到。”

　　林淮一进清茶店的门，就看到姜恬坐在有阳光的那处角落里，穿着休闲舒适，表情轻松自然，跟他这一身职业装扮板着张脸，有着强烈的对比。

　　果然，还是不工作养人的精气神。

　　在她对面坐下后，林淮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长胖了？”

　　姜恬不爽地‘啧’了一声，“一段时间不见，你越来越会讲话了。”

　　“当然。”林淮不管她是否真心实意，只要是夸奖都应下。

　　此时正值工作日的下午，店里除了他俩外，就剩店员在。没一会他把姜恬点好的茶上了后，就自觉回避到仓库里去休息，给足他们聊天的空间。

　　林淮抿了一口茶，挺香，是他喜欢的那款，“这茶叶还有吗？”

　　“等会让他们给你拿一份。”

　　这家店是姜恬投资开的，名头没挂在她身上，但老板是她。
　　在A市CBD寸土寸金的位置里盘了这家店铺，她也不在意这家店能不能给她带来收益，纯属是上班时想有个能放松的地方，于是就开了。

　　“姜栩想要过来帮忙，你这边有没有问题？”姜恬不经意间提起这个问题。

　　关于这个事情，姜栩明里暗里有跟她提过几次，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可反对的，主要看林淮介不介意。
　　这儿毕竟近畅远，会有不少员工时不时来光顾，姜恬通过这边知道不少明里暗里的八卦，包括自己的、团队的以及林淮的……

　　假如姜栩过来，听到那些关于林淮有的没的传闻，不知道心里又会闹怎样的别扭。
　　左边妹妹，右边老同学，姜恬卡在中间不好做决定，直接把决定权推给林淮。

　　林淮半杯茶下肚，“她愿意来消磨时间就来吧，到时你再给我腾个地方做工位，这样我都能顾及到。”
　　“工位这事儿，是要收租金的。”姜恬不会跟任何钱过不去。

　　不管钱多钱少，有的入账就行。

　　林淮：“我入股，要多少你给个数。”

　　“这是两码事儿。”姜恬分得很清楚。
　　况且她也不需要这笔投资，这家店现在能给她带来点利润。让他入股的话，还得另外分奖金出去，这对姜恬来说太麻烦了。

　　“我这几天会跟她说，让她自己安排吧。”既然林淮没有反对，那接下来的选择权就交给姜栩自己。

　　至于要不要让林淮分个工位过来的这个事情，有待商榷。他这随口一说，没有付诸任何行动，姜恬不会放在心上。

　　“嗯。”林淮应声后，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回到刚刚他们电话中的问题，“现在逸居那边你准备怎么做？”

　　“我等他主动送上门。”姜恬说这话是胸有成竹的。

　　就姜翊那个迫不及待爱现的性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的。
　　只要一天没有从她这里拿到广告资源，能在外界让自己和畅远的酒店联系上，他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

　　毕竟，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己那张脸了……

　　林淮：“你有准备就行。”
　　这算他们姜家的家事，他林淮只是姜家的打工人之一，掺和不进去，也就打算在旁边多看看，多观望观望接下来畅远会是怎样的走向。

　　两人小坐了一会儿，姜恬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淮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是姜翊打过来的。

　　“我待的时间有点久，就先走了，有什么进展我们再同步。”林淮主动告辞。

　　姜恬一边拿起手机准备接听，一边点头示意跟他道别。
　　等他走出店门时，姜恬才接通了电话。

　　“我听姜栩说，你回A市了？”
　　“嗯，这么关心我的动向？”
　　“怕你那脆弱的小身板死在外边儿，关心关心。”
　　“我过得很好，不劳你这个大忙人费心。”

　　两人的话头兜了一阵圈子，明里暗里姜恬被他挖苦了一顿。
　　她也不恼，就陪着他闲聊，反正她有的是时间，就等着他先沉不住气。

　　在下一刻，姜翊直接把话题转到他想要去的方向。
　　“你手底下的人倒是很听你的话，这么几天了还一直不愿意松口让出来。”

　　“我停岗了。”言下之意是，公司里的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

　　“停岗了就能占着东西不松手是吗？”

　　“所以呢？”姜恬把问题扔回给了他。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主动表现出有商量的余地。

　　不然，得到的好处会大打折扣。

　　“所以你手上的那些资源是不是可以交出来了？”

　　“凭什么呢？”姜恬语气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情绪，慢慢地拿着茶壶给自己倒茶，喝茶……

　　“凭你现在停岗了！”对面的语气里已经隐隐带着胜利的兴奋，觉得用她的理由来驳斥她的观点的这一点，简直无懈可击！

　　“哦。”姜恬应了一声，平静地嘲讽着他，“我人没在公司，你这都拿不到，还好意思来问我要？”

　　“难道我不知道你对逸居想动什么歪心思？”对面的姜翊嗤笑一声，“要不是看在姜栩的面子上，林淮我早就换了。”

　　知道他俩谈恋爱这事儿的，姜翊算一个。毕竟自己平时就是妹妹的小金库，一旦有段时间不问他拿钱了，他就知道自己妹妹有别的来钱地方了。
　　三言两语的，就能把她的话套出来。

　　不过他知道也就知道了，多余的事情没有那个闲心去做。
　　只要妹妹过得开心，不跟他争大头的财产，从手里流出一些小钱给她用也没什么所谓。

　　姜恬同样的嗤笑一声，“但凡你能把他换掉的话，他现在也坐不了那个位置。”

　　大家有目共睹林淮的能力，几个董事都很看重他，而林淮也上道懂事，能在满足他们要求的同时，还可以找到赛道上不同的突破口，带领畅远走上更为宽阔的道路。
　　而姜翊，跟林淮比起来逊色了不少。

　　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番话，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那你不想去坐他的那个位置吗？”姜翊装做不经意地提起这个事情。

　　“我的通话会自动录音。”姜恬给他反挖一个坑。

　　“那你的意思是没得谈咯？”
　　“你想谈什么？”
　　“你没什么想跟我谈的？嗯？”
　　“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那陆煦呢，你不想多了解他一下？”

　　在听到‘陆煦’这个名字时，姜恬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片刻。
　　自她回到A市后，有刻意地去把X省那段经历忘掉，可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后，那些回忆又都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