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海桐枝

19、第 19 章

　　“这是你工作室？”
　　付禅很想说这里和鸡窝没什么差，但还是给了袁政面子，非常友好的提问，对方表示没错是的，他有些崩溃。
　　“就几个月没来，这都什么，这么乱。”
　　付禅打杂工时受不了乱，不管哪里都得收纳的整洁利索，现下又有一大堆的东西摆在这，他二话不说就要拿起扔。
　　“弟弟等等，那是我要给客户看的。”
　　角落蹿来一个人影，顶着一头的鸡窝，比办公室还乱，她看起来有好几天没睡了，见到袁政时恨不得扑上来。
　　“我的大老板，你要是不来，我觉得我今天死了都没人知道”，女人嘴上还有些口红，应该是在洗手间草草洗漱完后，连镜子都没照。
　　“熬了个通宵？”
　　她跟袁政真正意义上的助理差不多，除了平时帮袁政外，袁政不在的时候，他平常的工作早就堆成山了。
　　“小问题，那几位刚回去。”
　　今年是个好年，结婚的都有好几个，她头都快要炸在p图的路上了，起身时都觉得自己头还很晕:“袁哥，我得回去补个觉了。”
　　“楼下等，给你打好车了。”
　　“爱你~”
　　等她走后，工作室也没人了，而角落出的付禅正在鼓捣他上次留下的那个相机，还是袁政送他的，但很久没人用了，不知道上手怎么样。
　　“走吧，给你用我这个。”
　　袁政点了点自己的，明显更好用。
　　“行吧。”
　　付禅起身时，袁政点了根烟，他看了半响，对方见状退了半步。
　　“看什么，不给小孩抽啊。”
　　“……”
　　袁政这人，在家不爱说话，但人只要一走出老家，那说的一句句话能把付禅气死，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出来。
　　“锁个……”
　　付车话还没开始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猜着是付女士打来的，他直接点了接通，看到名字后才有一瞬的恍悟。
　　“付禅？”
　　“嗯，我在。”
　　付禅也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跟在外被抓奸一样，他耳朵贴在手机上，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拿远了些，却又因为听不清对方说的话，他又贴回了耳朵上。
　　“下飞机了吗？”
　　“嗯，下了。”
　　要是平时的付禅，早就一句不下飞机怎么接你电话，现在他反而都有些不自在，四周看了眼，附近没人在，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声音。
　　许舟行那边安静了两秒，再次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我也要出门了，我是说，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晚上补习，我等你。”
　　“嗯好。”
　　快要换季秋分的天气，风一吹就容易感冒，许舟行这样的人，会不会好好喝药。
　　“跟谁打电话呢，这么腻歪。”
　　袁政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背后，他转身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没谁，你收拾好了？”
　　“我就锁个门，你怎么跟偷情了一样。”
　　“……”
　　又坐了两个个小时的车，两人到达拍摄地后，也没想到对方能有这么多人，还是看起来不太友好，如果让付禅来看的话，对方至少得打他俩一顿。
　　付禅:“这你找的？”
　　袁政嘴角一笑:“嗯，靠谱吗？”
　　靠你妹啊，付禅见袁政上前打招呼，他也不好站在原地，对方看起来比他和袁政还要高些，连个笑脸都没有，人称冷酷哥。
　　才怪，袁政看起来跟他很熟的样子，至少上前打了个招呼，付禅看他俩眼神都快连到一起了，他清了清嗓子，表示还有别人在。
　　袁政让他跟旁边的人打招呼:“这位就是我的委托人，新娘的弟弟，喊他傅叔就行。”
　　对方看到付禅后露出微笑，看似十分官方:“你好，听袁政提起过你，比照片上帅多了。”
　　“嗯。”
　　付禅也不问他从哪里看的自己，在袁政那里存的照片，十张里有八张都是丑照，他能不帅就怪了。
　　“你这从哪里找的小帅哥，要不要姐姐这里来当伴郎，正好跟姐姐凑成一对。”
　　新娘的朋友先化完妆凑了上来，特别是在看到付禅后，两眼发光大有一副要展开恋情的想法，付禅被他看的后退了半步。
　　“萌萌姐，你要是真拐这小屁孩，回老家后我能被打死”，袁政乐着跟旁边的女人说话，付禅松了口气，早说他们认识不就好了，害得他还真以为是要来绑架人的。
　　关键是这新娘有点野，偏偏喜欢海盗的主题，等人化好妆后，付禅想前脚跑回去的想法都有了，别的不说，至少这头巾能不能去掉。
　　“别动，你这样斜一点好看”，袁政说着上了手，彻底弄好后，确实令人感觉焕然一新。
　　“现场就在旁边，临时搭的棚子。”
　　刚刚让付禅喊傅叔的人在和袁政说着话，绕是付禅都觉得这俩人有猫腻，他背着包里的装备去隔壁架上，心里一想，又来给人当牛马了。
　　袁政十分有信心:“让他拍，咱们这关系，最后不行我给你免费补上。”
　　看他这副脑门上大大的两个“免费”字，付禅觉得自己内心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连续跟拍了三四个小时，几百张照片下来，剩下的就要几人要留下哪张了。
　　趁新娘几人在看照片，付禅犹豫了片刻转向袁政说:“你跟哪人……”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看完照片的几人看起来兴致正高，要请他们晚上去吃饭，袁政一口便同意了下来，付禅彻底闭嘴了。
　　他喊傅叔的人回头对他说:“我这里有房子到是可以住，不习惯的话给你订酒店。”
　　“不用，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就住一晚上，给他安排个房间就行。”
　　他还没说话，旁边的袁政便替他说了，他觉得这样也好，但真没想到这两人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刚刚袁政让他喊这人叔，总觉得对方只比他大了几岁而已。
　　他这性子跟袁政形成了反对比，在外他是能少说几句，绝不多说，也不怎么爱说话，袁政却不一样，也可能是在外流浪惯了，碰到谁都能说上两句。
　　付禅默默等着菜上来，冷漠无比，一桌人包括新娘新郎和伴娘伴郎们，热闹的很，其中伴娘们看到他还想逗，但看他这样子，又怕给人小孩逗自闭了。
　　付禅没吃几口就饱了，他起身要回去休息，看到一边的袁政已经喝的有些醉，但在看向他时，又突然的关心上来:“你是还要回去学习吧，我把他送回去再来。”
　　“不用，我送他回去吧，正好也累了。”
　　新娘起身要走，又被其他人拦了下来。
　　“今天的主角你走什么，不许走。”
　　“就是就是，小弟弟让我来送。”
　　“什么你送，是不是想偷吃。”
　　“滚啊——”
　　一群人又开始闹了起来，袁政已经点了根烟起身，旁边的男人起身陪着他:“没事，正好出去兜兜风。”
　　“刚才来的路，我还记得。”
　　付禅明晃晃的路痴一个，面对两人睁眼说瞎话，旁边的男人信了还好，袁政是一点都不信他:“就你，算了吧。”
　　付禅:“能不要这么小看人好吗？”
　　出了包厢等傅叔结完账后，三人走了出去，街道上的夜晚安静的可怕，袁政走路都有些摇晃，旁边的男人扶着他，而付禅是坚守自己的原则，一滴酒都没碰。
　　不管谁劝都不行，他这人不喜欢酒精，与其说是不喜欢那味道，不如说是喝醉酒后的头晕，那是自讨苦吃，非要追求刺激，活该。
　　袁政有些难受的按了按胃，旁边的男人看了看，扭头对付禅说:“就在前面，你先上去休息吧，里面有阿姨，我扶着他去买点解酒药。”
　　付禅礼貌一问:“用我帮你吗？”
　　“不用，药店很近。”
　　“那行。”
　　付禅说完进了别墅里，一楼果然站着个保姆，站在走廊上像是要下班，看到付禅后还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说是要在走之前带他去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
　　“谢谢。”
　　付禅礼貌道谢，对方表示不用客气。
　　等他再次从房间出来后，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拿起手机看时间时，头发上的水滴滴在手机屏幕上，手指一滑便解了锁。
　　许:回来了吗？
　　这条消息显示半个小时前，那时的付禅正在刚吃饱饭后，打算回来的时候，他随意回了句，也不知道对方睡了没。
　　。:还没，现在打视频？
　　不等他反应，对方便打了过来，付禅想要去吹头的冲动消失，他拿起毛巾擦干，又迅速掏出书本放在桌上后，这才点了接听。
　　许舟行的脸显示在屏幕上，他一时有些没反应来，还真没凑许舟行这么近看过，这样看，确实是对方比他要帅些。
　　脑子一甩想法又消失掉，他还真是每次都走神的可怕，特别是在这种无用的事情上。
　　许舟行问他:“怎么不说话，卡了吗？”
　　付禅:“没有，刚想着拿哪本来着。”
　　“嗯，随便拿吧，你拿哪个我教哪个。
　　许舟行关掉房间的灯，打开了旁边的台灯，昏暗的灯光里，唯有桌子上那两张白纸在，旁边还带着只笔。
　　付禅:“你刚才准备睡觉？”
　　“没有，刚才有些累了，打算坐着休息，顺便等你”，许舟行回道。
　　“哦。”
　　他也不好再问，两人透着屏幕看向对面，付禅也开了台灯，除了镜头的偏移，灯光时不时照向两人影子外，整个安静的房间里，几乎全是对方讲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