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海桐枝

11、第 11 章

　　巷子楼里很热闹，就连街外的吆喝声都不断，陆陆续续的顾客围上去，出去的人几乎都是饱着肚子的。
　　付禅随便进了家早餐铺，老板人也很热情，给他端了碟小笼包，又热情弄好醋和辣椒油。
　　他许久都没吃过辣，此时见了辣椒恨不得吃两口，拆开筷子下秒就要进嘴里时，脑子一热，肠胃便传来了警告声。
　　街边自行车越来越多，上班的人也全都集到了这个点，他起身走进人群中，跟随着人流一起，直到穿过小巷。
　　“付禅？”
　　“？”
　　对方先是打探他，在确认完后又平静的放下目光，他心想着怎么哪里都能碰到这人，脚下却不自觉的走到了一起。
　　“昨晚没睡好，给你敷敷。”
　　磕磕绊绊的石子路，许舟行递给他一瓶冰水，他接过后放在一只眼睛上，又留下另外一只看路:“大早上就喝冰水？”
　　“清神。”
　　“你这都能请神了”，付禅敷了没一会就觉得凉，又放下换了另一只眼睛。
　　“眼睛这么肿，你悄悄哭过？”
　　付禅被他问的激动:“谁哭了，我哭？！”
　　“我只是比喻，你眼睛这么肿……”
　　“那是我昨晚睡不着，奋笔战斗到凌晨三点，这位同学，麻烦你以后再有这种想法，就给我闭上嘴，好吗？”
　　“嗯，看路。”
　　付禅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这井盖也不知多久没修，侧边不知被什么东西压了个大坑，但凡有个开车或者走路不看的，那必定得栽。
　　“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
　　他这下是真的被许舟行气笑了，别说是看前面的路，他现在能帮许舟行一块看，甚至都成了人助导航:“前方不建议行走，因为付禅要走在前面。”
　　路边的围墙还没付禅高，他围着台阶走在前面，身后的许舟行就这样跟着他，走着走着，两人都忘了看时间。
　　“坏了。”
　　付禅丢下两个字就跑，这下是真的不管身后的许舟行，那两条长腿跑的比谁都快，差点就能赶上门禁时间。
　　“那边站着。”
　　大爷坐在门口看热闹，旁边警卫室门口站着一排的人，有才正一个个的训斥着迟到的学生，付禅下意识就想回头，直接被对方逮了个着。
　　“付禅，你给我回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他放弃似的转身回头，许舟行却比他快了一步:“抱歉老师，是我路上缠着付禅同学问了些问题，才导致我们忘了看时间迟到的，我愿意一人承担责任。”
　　“这怎么行，你等下还要不要上课”，有才刚刚还皱成一团的脸瞬间舒展开不少，那瞬间笑的比谁都灿烂，语气转换道:“小许啊，虽然咱讨论问题是没有错误的，但以后咱可要把握好时间对吧，下不为例。”
　　“好的，我下次注意。”
　　“去吧去吧。”
　　有才连付禅一块也给招呼了进去，别说是付禅，就连周围同学都震惊的看着许舟行，其中有些不服气的，支支吾吾跟苍蝇一样跟有才说了半天，直接被有才一句话怼了回去。
　　“你现在解了我这道题，我立马放你回去。”
　　“……”
　　好不容易到了楼梯口处，他又被身后的女人叫住:“付禅，怎么又迟到了？”
　　付禅光是听了就心里一麻:“昨晚学过头，今早忘看时间才迟到。”
　　“……”
　　这解释显然不信，就连旁边知情的许舟行也觉得这个解释不可信，至少要再添上两句，学的什么什么太昏导致的。
　　“算了算了，进去吧。”
　　任文萍拿着课本让他们朝里走，她对许舟行印象不错，至于为什么会先和付禅说话，那得从付禅还在襁褓里来说。
　　付梅作为一个事业女强人，别说会不会看孩子，除了基本的营养健康，什么能吃什么不能给小孩子吃外，她照顾孩子就像个白痴。
　　“你把孩子放在没有护栏的床上？”
　　任文萍来家里探望付禅时一脸的震惊，要不是付禅小时候不爱动弹，除了哭就是笑，她差点就能成为付禅的救命恩人。
　　对于付梅这个好闺蜜老说，她是支持付梅的，可对于付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说，她难免有些心疼，所以在付禅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她都有或多或少的给予。
　　“最近怎么不回家，你妈更年期到了？”
　　“早上七点半准时醒，应该还没到。”
　　付禅课后被任文萍叫出一起走，他打了两声哈欠，不等任文萍问他，他便要借口要分开:“我去上厕所，老师再见。”
　　“你这孩子，刚刚说话还好好的。”
　　他上完厕所，拐弯从操场绕了回去，刚坐位置上还没热乎呢，脑子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去，任由教室里传进耳里的嘈杂声，这次连不耐烦的轻哼都没了。
　　回家路上玩了两局小游戏，他单手推着车往回走，刚停好车发现家里的门锁着，付梅说过今天不去上班的。
　　他习惯性的输入密码，等了好大一会却显示密码错误，付禅呆立了会，又揉了揉眼睛，这才重新输入密码。
　　“密码错误。”
　　仔细回想，付梅好早上像跟他说过密码锁换了，所以新的密码是什么，他打开手机正要打电话，指尖就要触到“付女士”时，他又划走，改播了旁边的袁政。
　　“喂。”
　　那边接的也挺快，就是环境有些吵。
　　“在哪里？”
　　“反正不在家，小鬼，自己玩去吧。”
　　袁政说话醉醺醺的，没等话说完，挂断键倒是抢了先，付禅站在原地等待了许久，终于揣着手机走了出去。
　　午休很快就要开始，付禅进来时许多人不免惊讶起，迈子率先走过来跟他打招呼:“太阳从东边落下了，付哥你怎么来上午休，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告诉兄弟吗？”
　　“你过来，我告诉你。”
　　迈子还真以为有什么事，他刚准备凑上去，付禅立马后退了两步，之后拿起桌上的五三:“来吧，一起看。”
　　这下可把迈子吓坏了，他往后退的不止两步，连忙摆手拉住身后的鲍鹏:“不了不了，差点打扰到您学习，付哥您继续。”
　　迈子本来想邀请付禅翘午休翻墙去，结果这下真是给他闹怕了，他回了位置后意外的很安静，当然也可能是有被付禅感染到。
　　有才来后教室早已熟睡一大半，他安静的推了推眼睛，后又掏出本书来看，时不时往下瞄个两眼，直到呆立在位置上。
　　“报告。”
　　很小的一声，熟睡的人几乎都没听到。
　　“进来。”
　　有才见到来人后更是一脸吃惊，今天午休怎么都来，还一来来俩。
　　有才的手摆了摆，示意他安静的坐回位置上，付禅同样抬起头看，刚才在他手机里的主人公此时坐回了位置上。
　　还真来了，付禅把手机悄悄的塞回口袋里，一抬头便跟有才来了个对视，好在对方并没发现他刚刚的小动作，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休息。
　　付禅刚趴下，桌兜里的手机就亮起了屏幕，有人发消息给他。
　　他拿起看，是付梅给他发的消息。
　　付女士:刚刚有点事，你现在在哪？
　　。:在学校。
　　付女士:嗯，那你好好上课。
　　付禅看了眼教室，窗帘都被拉了上去，付女士难道不应该说是好好休息，他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矛盾，开始逐渐的垂下眼，看向前桌的背影，还挺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他每次去老头那里买东西，好像都能碰到这个人，不是在买面包，就是在买方便面，有次付禅让老头进两袋水饺，结果刚进了几袋，就全被这帅哥买了。
　　老头那天数着钱对他说店里来了个冤大头，付禅刚开始还不感兴趣，直到老头把那冤大头描绘的越来越熟悉。
　　“噗呲”一声低笑传过，有才立马抬头逮捕，付禅早已趴在桌上假装睡着，他半眯着眼逐渐有些入神，脑海中的记忆为他造就了个梦。
　　他梦见前所未有的感觉，梦里的他站在家门口要进去，一阵重坠他已经站在了客厅里，付梅站在厨房门口对他说话，他正要回对方时，却发现身后已经有人替他回了。
　　“妈妈，我想吃小蛋糕。”
　　付禅不喜欢吃甜的，但是他会学着其他的小朋友对妈妈撒娇，只不过每次都是被敷衍过去，想要的也没有得到过。
　　“好，等下就烤好，乐乐先去洗手。”
　　这不像是付梅平时说的话，却是付禅亲耳听到过的，乐乐既不是他的小名也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孩子，和他异父异母，人生却有着相遇的人。
　　“付禅，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也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看着挺靠谱的，至少他疼爱孩子。”
　　“这位哥哥是谁？”
　　“他是你的哥哥，将来要和你住在一起的，乐乐想不想要哥哥？”
　　“要是哥哥不跟乐乐抢阿姨和爸爸的话，乐乐想，因为哥哥会保护我。”
　　小孩子笑的很高兴，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苟言笑的付梅看起来很高兴，她从没这样轻松的和付禅说过话。
　　午休梦回间，下课铃响起，他随着铃声而醒来，像是做了个宛若隔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