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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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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时，林黛玉又去了一趟安乐府。
安乐府里的那些孤儿都已经长大成人，有些去参军，有些出府去干了别的营生。
此时的安乐府已经空了，只剩下几个丫鬟在这里。
她迈过门槛，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那时的李元英孤傲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转眼几年过去，李元英成了皇帝，而她则成为李元英的左膀右臂，可她来时的初衷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
“林大人！”此时一身黑衣蒙面的暗卫突然出现。
“皇上说您该回去了。”暗卫的话是强制。
不让他难做，林黛玉转身出去，心里却有了疑问：这个安乐府里究竟有什么她不能看的东西？
罢了，林黛玉摇头，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看也不问。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瞬间通畅起来。
回到乾元殿时，李元英还未歇息，坐在桌前批阅奏折，见她进来，起身笑着过来。
“看来很顺利。”李元英一定早就知道了。
林黛玉懒懒地看着她：“是啊，有你在中间调停，萧将军肯定也会同意的。”
这样一来，萧晴与睿亲王成亲，萧家与张家的恩怨就此搁置，李元英也能得到喘息。
“女皇果然高见。”林黛玉顺嘴拍了李元英的马屁，还一本正经地拉着她的手，“我可真是幸运。”
李元英当然知道这个法子奏效后产生的结果，可被林黛玉这么一夸又不好意思起来，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问：“那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下旨立你为后？”
又来？林黛玉腹诽，李元英是真的要让她做罪人，但她还是不能答应。
“我现在还不能与你成亲。”林黛玉直白的回答让李元英惊愕地顿了一下。
“为什么？”李元英的眼睛微微湿润。
林黛玉第一次见李元英流露出这般难以置信又受伤的表情，新鲜又心疼。
“萧晴与睿亲王成亲，那便意味着朝堂渐稳。皇上还记得我最想做的事吗？”林黛玉问。
李元英一时哑然，她或许不记得，又或许记得但不想说。
林黛玉微微一笑，仰脸看她：“我的女皇陛下，黛玉此生除了与你相伴一生，便是要革除朝堂弊病，铲除阶级差异，让所有人都平等以待。”
李元英怔怔地望着林黛玉，从她的笑脸上看到笃定和自信，仿佛对面的人不是人，确切地说不该是这里的人。她说的那些大道理，她心中伟大的梦想和关于家国的构想远非她所能望见。有时她很想泼一盆冷水，让她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世界。
林黛玉见她深情无言相对，伸手在她耳垂轻轻捏了一下：“皇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李元英握住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玉儿，你有时让我捉摸不透，好像我不曾认识你，可有时你又说进我的心坎里，好像你就贴在我心上。”
林黛玉回抱她：“我知道我的愿望或许难以实现，但这不能阻止我做梦的决心。”
李元英不是要阻止她，只是不想看着她受伤。可既然林黛玉坚持，李元英愿意为她开辟一个理想国，让她在其中驰骋，让她所梦想之事成为现实。
“姑苏是我朝最为富庶之地，你可愿前往当父母官？”
林黛玉身子一紧，仰头看她：“任我做想做之事吗？”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出了任何事情都有我在。”
这话给林黛玉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林黛玉做了什么事，李元英都会兜底。这也许就是权利的力量，让你这一刻死你便活不成，让你下一刻生你就不能死。
林黛玉望着李元英，不知是爱还是感激，又或许是多种复杂的感情糅杂在一起。
“可你要补偿我。”李元英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索取。
“什么？”林黛玉问。
“不管你此举成败如何，之后你都要成为我的皇后。”李元英轻柔的语气里夹杂帝王的威严。
林黛玉心道：你倒是会说？那就不能是你成为我的老婆？
“不管如何，我都会与你相伴一生。”林黛玉一言为定。
次日退朝。
李元英把睿亲王李子仁招进宫。
林黛玉在一旁给皇上磨墨，听见李元英说：“你知道我让你进宫是何用意？”
睿亲王一听，顿时下跪，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几分惧意：“姑姑饶了我吧，那日我并非有意冒犯林大人！”
林黛玉不悦，这李子仁不识好歹，若是真的让他认错，那日就该把他关起来。只可惜李元英的江山危险重重，眼下此人还有别的用处。
“睿亲王不必如此，微臣不过区区一女子，不敢让睿亲王行此大礼！”林黛玉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睿亲王。
睿亲王明知此话满是挑衅，可如今他也不敢造次，毕竟这是在宫里。
“多谢林大人海涵！”
李元英强装笑意，让李子仁起身。
李子仁得了圣意，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看她。
“子仁，朕知道你一向好强。当初你想让皇兄的眼里有你，所以干了些错事，但那些都过去了。”李元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李子仁仰起头看她，喊了一声：“姑姑。”
“你给朕写一份陈情书。”李元英说。
当初让文武百官写陈情书之时，李子仁并未有什么官职，如今李元英打算先给他个官位。
“姑姑是想让我坦白？”李子仁的眼里闪过精明。
林黛玉一看他露出这般目空一切的表情便知此人不会写，也不想领情。
李元英不置可否，继续说：“林大人她是参加科举中了进士被任命的官职，而我朝向来不让皇子公主参加科举，所以也不知你们到底有何能耐，不如你先去萧将军手下做个参将。若你能让萧将军认可，那朕便为你和萧晴赐婚。”
李子仁一听萧晴的名字，仿佛被人点住死穴动弹不得。
林黛玉也被李元英说得有点蒙，这个女皇帝惯会玩弄人心，知道别人的软肋就使劲往里戳。
“姑姑，你怎么？”李子仁不禁瞪大双眼看着李元英。
李元英爽朗笑出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觉得有哪件事是朕不知道的？”
李子仁的脸瞬间煞白，似乎想起什么来，身子一分也不敢挪动。
“你可愿意啊？”李元英俯视他。
李子仁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林黛玉看了好戏，心里舒服，毕竟那天差点被此人侮辱的屈辱感在心里憋闷多时。
“皇上这是要把侄儿往火坑里推？萧将军一向与我外祖父家交恶，我要是去了他麾下，那他岂不是会公报私仇？”李子仁耷拉着脑袋说。
“那你是不想娶萧晴了？”李元英诘问。
李子仁一听到萧晴的名字，脸上多了几分柔和，看来他对萧晴的喜欢不假，只是这喜欢的程度有多少有待考量。
“皇上，我和萧晴的事情本是我们两个的事，不劳皇上挂心。”李子仁还是不愿意去。
听他的话，李子仁似乎还不知道萧晴怀了身孕。
林黛玉有点听不下去，这种人，做了坏事又不负责，岂是有担当之辈？倘若萧晴真的嫁给这种人，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睿亲王说得好生轻巧！”林黛玉大声斥道，“萧晴如今怀了你的孩子，还妄想要嫁给你。如今看来，你不过是个浪荡之徒。”
林黛玉现在只想一剑将他刺死。
李子仁震惊地看着林黛玉：“我和她又不是日日在一处，林大人怎知她怀的就是我的孩子？”
无耻！林黛玉只想拿起端砚砸破他的脑袋，看看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狗屎！
李元英冷脸看着李子仁：“这么说，你不想去做参将，也不想娶萧晴？”
李子仁仗着自家外祖父的势力公然拒绝了李元英，站起身便想出宫，但被林黛玉拦住去路。
“林大人，这是皇宫，我要是死在这里，你说我外祖父会如何呢？”李子仁有恃无恐地看着林黛玉。
林黛玉拼命压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死死瞪着他。
“林大人恼羞成怒的样子也这么诱人呢！”
“李子仁，你给朕滚！”李元英抬脚给他踹了出去。
李子仁正要迈过门槛，被李元英这么一脚踹出去，好巧不巧被高高的门槛绊住，一个趔趄摔掉了两颗门牙！
来不及捡起那两颗被摔掉了的两颗门牙，满嘴是血的李子仁爬起来拔腿就跑。
林黛玉被气得哭笑不得，拔剑朝李元英而来，明明方才就能杀了他，可为了李元英，为了这天下，她还是忍了。
李元英见她心里憋了一口气，也拔剑陪她。
二人过了上百招，直到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才放下剑。
林黛玉躺在地上，四肢百骸因方才与李元英的激烈打斗得到纾解，她扭过脸看着同样躺在地上的李元英，嘴角微微翘起。
李元英的憋闷不亚于林黛玉，一个皇帝被自己的侄子兼臣子威胁和欺侮，心里憋着一场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发作。
“等这件事了了，我再去姑苏。”林黛玉说。
李元英冲她眨眼，轻轻回了一个：“好。”
这件事什么时候会了？李元英自己都说不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