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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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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男四女在前，林黛玉和薛宝钗在后。
一行人很快便到一处别院——子贤苑。
林黛玉和薛宝钗一看到这院落的名字都在心里打鼓，难不成这巫山对太子情根深种？
一进院子，俩人傻眼了，里面亭台楼阁，花台水榭与西晋的建筑一模一样，不由相视一笑。
看来这巫山对京州的生活很是迷恋，林黛玉不由开始估量太子与巫山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深。
穿堂越院，他们终于来到后院的一间瓦舍前。
说是瓦舍，其实建造得格外奢华，舍前的柱子上雕龙画凤，恍若宫殿。
几人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进来吧。”
此刻，一人推开门，示意林黛玉和薛宝钗进去。
俩人对视一番，似乎在商量，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们没有退路，只能迈开步子走进瓦舍。
一英俊青年坐于瓦舍正中的黄花梨太师椅上，约莫二十岁年纪，身着玄色华袍，眉目深邃，眉心正中有颗痣，显得越发俊俏，见她俩进来，大方打量她们，自带无形压迫，或许这就是来自帝王的凝视吧。
俩人对着他行礼，但并无跪拜。
巫山见她们没有向自己下跪，也并无怪罪，只是微微一笑，起身靠近。
“二位大人，久仰。”巫山嗓音清脆，带着少年独有的嘹亮。
“看来你早就知道我们想见你。”林黛玉开门见山。
巫山微微一笑，颇有几分得意：“我也想见见你们。”
薛宝钗微诧：“乌苏里她们没把谈判的条件告诉你吗？”
巫山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向座椅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着二人，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打这场仗的目的就在子贤，所以我志在必得。”
林黛玉震惊：“为一人打一场仗，死上万人，您可真是个好皇帝。”
薛宝钗也是同样的反应：“你何不直接找朝廷和亲？”
巫山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完全没了年少人的模样：“你以为我没提过吗？当年我离开京州就想带走子贤，可你们的皇帝不愿意。既然软的不行，那只好来硬的。”
林黛玉愤怒，不过是两个人的一场豪赌，竟然死了这么多人。
“既然如此，如果太子过来和亲，那函谷关外的五座城池能否完璧归赵？”薛宝钗问。
巫山冷笑：“这要看我阿拉汗国的将士同不同意！”
看来这巫山是来吵架的，根本就不打算和谈。
但是如果不和谈，太子更不可能来和亲。
林黛玉发问：“那如果太子不愿意来，你要如何？”
巫山双目发红，盯着她道：“子贤答应过我，如果我要他，他就会来，除非你们的皇帝不放人，但这样的话，我就带人攻进函谷关！”
此话响彻瓦舍，令薛宝钗和林黛玉浑身一颤！
巫山这恋爱脑要是没有点实力，恐怕整个阿拉汗国都要被他败光。
如今这个恋爱脑竟然赢了，林黛玉想起李子贤在国子监上课时的模样，永远温温和和，与人为善，说话从不大声，可没想到竟然被这样一个杀伐决断如此利落的君王看上了。
俩人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巫山让她俩来是示威的，不是商量的。
西晋毕竟吃了败仗，只能稍稍妥协。
薛宝钗反问：“既然如此，我们的和谈还有什么意义？”
巫山哂笑：“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不过如果你们的皇帝真的愿意让子贤和亲，只要子贤开口让我把那五座城池归还给你们，那我眼也不眨就还给你们。”
果然是个恋爱脑，林黛玉在心里偷笑，李子贤不可能不为西晋着想。
“一言为定。”林黛玉道。
“君无戏言。”巫山看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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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和谈继续。
已经知道巫山的底牌，林黛玉二人决定不再过多纠缠。
乌苏里和乌苏米二人应该也得到巫山的指令，一进门就喜笑颜开：“二位莫怪，上次我们是头一回来和谈，回去之后，皇上也骂了我们，让我们好生与二位大人商量。”
林黛玉在等，等京州李元英的回信，或许还有李元昊的圣旨、李子贤的答复。
薛宝钗则一边与她们虚以逶迤一边打探消息。
后来，乌苏二姐妹实在等不及，便问：“不知二位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再等等。”林黛玉说。
薛宝钗此时如厕回来，面带微笑，如释重负般看了眼黛玉，说：“方才京州传来消息，说皇上答应让太子和亲。”
薛宝钗是苏明风的人，那日和谈之后，她肯定也给苏明风传了消息，看来苏明风替她问了皇上，只是为何没有圣旨来？
“看来薛大人得了圣意。”林黛玉说。
“不过是比林大人快一步罢了。”
“圣旨呢？”黛玉问。
薛宝钗无言，看她一眼：“并无圣旨。”
“没有圣旨，薛大人怎么肯定皇上会同意？”林黛玉质问。
薛宝钗看她一眼：“林大人是不信我？”
林黛玉摆摆手表示并无此意，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林黛玉薛宝钗接旨！”一个身着灰蓝色狐裘的侍卫高高扬起圣旨站在屋里。
乌苏二人并无跪拜之意，站在一旁听着。
侍卫宣完旨意，把圣旨交给林黛玉，还说句：“二位大人，辛苦了，皇上让我带句话，让你们保重。”
“臣谢皇上。”
按照圣旨，李元昊同意她俩在此谈判的所有内容，只要她们肯为了西晋出谋献策，哪怕把自己的儿子卖出去和亲也无所谓。
于是，薛林二人开始与乌苏二姐妹你来我往，既然有了谈判的自主权，那么谈起来就顺利许多。
乌苏里道：“二位大人，皇上说你们的太子李子贤来和亲这个条件不能变。”
“那其他条件呢？”
“一旦和亲成功，只要太子贤说把函谷关外的城池归还西晋，那我们的皇上自然会同意。”
这么说来，和谈的关键是李子贤。
林黛玉现在只等李元英的信，连圣旨都到了，她的信也该来了。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李子贤来和亲当巫山的皇妃，五座城池的归属待定，赔款取消。
刚回到驿馆，林黛玉就接到京州的回信。
信上写得简单，李元英问了李子贤的意见，他同意嫁给巫山。李元昊也同意把儿子当做和亲的筹码，但是要求函谷关外的城池必须收回。
这么以来，只要李子贤嫁给巫山，一切都迎刃而解。
看来，谈判就要结束了。
夜里，下了场雪。
林黛玉打算出门，却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便见兰心站在门外，没想到她竟还在这里。
“快进来。”林黛玉见她身上衣衫单薄拉她进门。
“你们要走了？”兰心问。
“是啊，兰姨。”林黛玉看她一眼，“你怎么还没回京州？”
兰心微微别过脸：“巫兰得了重病，快死了。”
林黛玉明白了，兰心要留下来送她一程，便也不多问。
兰心看她一眼，见她不说话，道：“巫兰方才见了巫山。”
林黛玉猛地抬眼。
“巫兰给巫山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把函谷关外的城池还给西晋。”兰心说话的时候微微一颤。
林黛玉有点不敢相信，巫兰说到底是阿拉汗国的皇室，怎么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兰姨，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和巫兰做了什么交易？”林黛玉拉住她微凉的手。
兰心的手一抖，微微一笑看了看她：“她说要我陪她到最后。”
林黛玉这下明白：“这个皇室的人都是性情中人。”
其实林黛玉想说，巫兰和巫山都是恋爱脑。
兰心点了点头，当年巫兰败给曲英也是因为一个情字，如今巫山虽然赢了，可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李子贤。
“兰姨，就算你不留在这里，函谷关外的五座城池也会回来。”林黛玉望着她眼中的晶莹。
兰心不做声，似乎早就知道，只是微微一笑：“其实她不这么做，我也愿意留下来送她一程。”
不管如何她们当年是不是敌人，如今都已是头发花白，半截身子入土，再相见，面面相觑，敌意早就化为善意，她们惺惺相惜，将当年的豪情化作如今醇厚的友谊。
四处奔走的兰心或许早就看破世间的厮杀、争夺，万事万物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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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走后，林黛玉本想找薛宝钗，正要敲门时，她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便悄悄贴近窗子，听一男人说：“当初火器是经了八皇子的手来的阿拉汗国，只是没想到巫山背信弃义，竟然为了太子抛弃了与八皇子的盟约。丞相让在下来此便是监视巫山，明日薛大人返回京州，告知苏丞相巫山背弃盟约，让他小心应对。”
又听宝钗道：“我知道了，你小心行事。”
林黛玉飞身跳上房顶，趴在上面见一身着阿拉汗国衣衫的男子从宝钗房里出来，朝阿拉汗国皇城方向而去。
出了驿馆，林黛玉直奔阿秀的铺子。
夜深了，街上人稀稀拉拉。
“阿秀！”林黛玉进门便喊。
“林姑娘！”阿秀兴奋地叫道，“我正念叨你呢，可巧你就来了，快来，我方才刚做好的桃花糕。”
林黛玉坐下来，拈起一块，轻轻一咬，一股甜香入口，直抵肺腑。
“阿秀好手艺！”
“姑娘过奖了。”阿秀样子腼腆，像是画上的仕女。
“阿秀，你还回姑苏吗？”林黛玉问。
阿秀摇了摇头：“姑苏除了林老爷，我再无牵挂，大融城里有各色各样的人，我在这小铺子里能做我喜欢的事。”
“那好，我会再来看你的。”林黛玉说着又觉得有些骗人，回到京州不知何年何月会再来这北寒之地。
阿秀微微一笑：“姑娘不必承诺，若是有缘，咱们会再见的。”
如此，黛玉也不说些伤春悲秋的话，只问问现在如何，未来打算。
阿秀一一回答，喜笑颜开，许是在这八方之地住得久了，连思想也变得通达。
黛玉要走，阿秀忽然压低声线：“林姑娘，阿秀承恩，正好有一事告知姑娘。”
“何事？”
“一次南魏驿馆过来的人闲谈，说南魏皇帝要准备进犯我西晋边境。”
“可属实？”林黛玉一惊。
“这个阿秀不知，只是听他们这样说。”
“谢谢你阿秀，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便好，你不过是个卖糕点的老板。”
林黛玉不愿阿秀参与到这种事情上来。她只需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人人爱吃的桃花糕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