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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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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潜一身布衫，全然没了往日的讲究光鲜，看李元英的眼神带着畏惧和谄媚。
“沈大人来了。”
“沈潜特来答谢公主为小儿百日宴送上的礼物。”不知这话是自嘲还是讽刺，从沈潜嘴里出来的话总带几分戏谑。
“沈大人客气了。”李元英示意他坐下。
林黛玉和李元英也坐下来，四目盯着有话难开的沈大人。
沈潜见二人都不紧不慢也不问话，急得满头大汗，抬起衣袖在额角蘸了蘸。
“沈大人，这是怎么了？”李元英气定神闲地端起刚泡好的龙井呷了一口。
“公主饶命。”沈潜腾地起身，左跨一步正对着李元英跪在地上。
李元英眼底带笑看了黛玉一眼，见黛玉点头，道：“沈大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沈潜抬起头来，没敢起身：“臣知罪了。”
“这话你该跟皇上说，来我这儿认罪可不行。”李元英依旧不接茬。
“公主，沈潜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任凭公主派遣。”沈潜恭敬地给李元英磕了个头。
李元英放下杯子起身将沈潜扶起：“既然沈大人如此说，那我这里还真有一桩事要烦劳大人。”
沈潜见李元英接话，忙道：“公主请讲。”
“萧将军退守函谷关，皇上震怒，要求萧将军夺回函谷关外的五座城池。但是萧将军年迈，加上这两年一直在外征战，经不起折腾。我想让沈大人联合其他人一起上书，和谈。”李元英边说边观察沈潜的变化。
“公主的嘱托，沈某定不辜负，只是公主为何不亲自上书？”
李元英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我是皇上的亲妹妹，可皇兄却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若这时上书，只怕皇兄会觉得我有私心。沈大人深受皇上器重，这件事非沈大人不可。”
沈潜沉吟片刻，回道：“公主放心，沈某回去立刻去办。”
“那就有劳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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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潜走后，林黛玉陪着李元英去了明月楼。
兰心正在忙着招呼客人，见她们过来腾出空闲进包厢来。
“你们俩今日来，所为何事？”兰心走过来，带来一阵馨香。
“想你了，来看看。”李元英说着冲她眨眼。
“兰姨，我们没事儿不能来看你啊。”林黛玉笑着说。
兰心轻轻拍黛玉的肩膀：“能，你什么时候来都成，就是这个丫头，她没事儿肯定不会来，我还不知道她？”说着又看了李元英一眼。
李元英笑出声来，左颊的酒窝陷了进去。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师父。”李元英道。
“说，什么事儿？”兰心在她俩之间的凳子上坐下。
李元英顿了顿：“师父，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认识阿拉汗国的皇室。”
兰心一听思索片刻：“是，她是阿拉汗国的公主，名叫巫兰。”
“巫兰跟巫山是什么关系？”林黛玉问。
“巫兰算是巫山的姑姑。”
“那关系还挺近。”
李元英微微蹙眉：“巫山自幼在西晋，不知与这个姑姑的关系如何。”
兰心看出李元英的难处，温柔道：“不妨，过几日我打听打听，告诉你。”
李元英眼光发亮：“师父有办法？”
“这个有何难，我在阿拉汗国认识不少朋友，正好明天我就要去一趟北边。”
林黛玉十分佩服兰心的这份豪气：“兰姨真厉害，日后若是闲了，我也同兰姨一起游历这世界。”
“没问题，那我可等你。”兰心虽染了些风霜，但一颦一笑间皆是掩不住的风流。
“说起来，可能很快。”李元英面色深沉。
兰心见她如此，便问：“出什么事了？”
“萧将军退居函谷关，皇上不肯和谈。”李元英眉头紧锁。
“那你打算怎么办？”兰心盯着她，似乎看出什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多谢师父。”
二人从明月楼离开时，已是深夜。
林黛玉和李元英刚进门，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林黛玉亲启。
林黛玉打开信，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是丽妃娘娘。”
一目十行，黛玉不禁抿嘴，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完信，黛玉一言不发，只把信递给李元英。
李元英看完脸也紧紧绷住，许久才说：“看来皇上已经不信我。”
丽妃深得李元昊的宠爱，在信上说李元昊醉酒道出长安公主欲谋夺皇位，让她和李元英小心行事。
林黛玉把那张纸点燃化为灰烬：“虽然你早就知道皇上对你有戒心，但今日看来，这事儿已经深入皇上的骨子里。你要早做打算。”
“所以，军械所必须尽早落成。”李元英斩钉截铁。
林黛玉也握紧了拳头。
俩人各自躺在床上，皆不能入眠，晨起时，四个眼圈都是红的。
“今日就看沈潜的折子能不能奏效。”李元英叹了口气。
二人用了膳，便上了马车赶去早朝。
不知为何，林黛玉觉得今日朝堂上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等皇上出来，群臣下跪。
李元昊迟迟不说平身，似乎在看什么，林黛玉想悄悄抬头，却不料这时被李元昊逮个正着，倏地低下头去。
好一会儿，李元昊方道：“都起来吧。”
群臣起身，有好几个年纪大的差点起不来，颤颤巍巍才站稳。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时沈潜站出来：“臣有本。”
“说。”李元昊的声音格外刺耳。
沈潜恭恭敬敬拱手一拜：“臣恳请皇上准萧将军回京州，派使臣前去和谈。”
“沈潜，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李元昊盯着沈潜，仿佛随时要发威的狮子，微胖的身躯被宽大的龙袍包裹着显出几分猥琐的威严。
沈潜下跪额头磕在地上：“连年征战，边关百姓流离失所，在外将士思亲厌战，一个个都苦不堪言，若是再这么打下去，让百姓、将士与君离心，是先皇所不愿看到的。”
“大胆沈潜！你是在指责朕吗？”李元昊一向把沈潜看做自己的人，如今沈潜竟然公然指责自己，他有些震怒。
这时，苏明风站出来，恭谨道：“皇上息怒，沈大人也是想为陛下分忧，与阿拉汗国的打账这几年，确实消耗不少国力，臣以为，不如先让萧将军回来，等我朝国力恢复，陛下御驾亲征再夺回函谷关外的五座城池也未尝不可。”
苏明风拍马屁的功夫炉火纯青，这一番话说得李元昊舒服。
“看来苏爱卿也觉得和谈更好？”李元昊眉毛微扬。
苏明风不紧不慢道：“臣以为，和谈不过是缓兵之计。”
林黛玉在一旁听着，觉得苏明风此人甚是有心机，说话也很有策略，如果他不是无名之宴的始作俑者，让李元英笼络为自己人也未尝不可。
朝堂之上，除了沈潜，便是苏明风，没有第三个人敢跟皇上说和谈的事情，就连李元英都得掂量着。
李元昊在堂上来回踱步，思索半晌，才终于停下，扫视堂下：“既然如此，那就让萧衍回朝。派人去边境和谈。”
林黛玉心里一沉，就这样就决定和谈了？原本以为无比艰难的事情，竟然光靠这俩人的几句话就轻松让李元昊改变主意。
“臣有一人推荐。”苏明风道。
“谁？”
“翰林院修撰薛宝钗。”
“臣也有一人推荐。”沈潜道。
“谁？”
“兵部侍郎，林黛玉。”
李元昊似乎对二人毫无疑虑，很认真地思考一番，点了点头：“二人一文一武，堪用。”
当即下旨，着薛宝钗、林黛玉明日启程，前往函谷关，代表西晋与阿拉汗国和谈。
退朝时，沈潜看了李元英一眼，二人四目相对，又相视一笑。
“沈大人，你若是早点跟老夫说，方才皇上就不会这么生气了。”苏明风追上沈潜。
“我昨日联合兵部的几位大人上奏折，不知到没到皇上手里。”沈潜盯了苏明风一眼。
苏明风是丞相，这些奏折在到皇上那里之前都会先过他的目。
“沈大人多虑了，皇上肯定是忘了看了。”苏明风想追上他，但被沈潜给远远甩在后面。
林黛玉和李元英相视一笑，朝马车走过去。
“没想到，苏明风竟然和宝钗交好。”黛玉上了马车，紧挨着李元英坐下。
李元英道：“是薛姑娘会做人，早就把礼物送到苏家大门了。”
“你怎么知道？”林黛玉问完发觉多余。
“前几日刚搜集到的，薛宝钗前些日子参加了无名宴会。”
“薛宝钗竟然去那种地方？”
“是被八皇子带过去的。薛宝钗自然知道，要平步青云，必须要讨好当朝除了皇帝以外最有权势的人。”
“那宝玉呢？”
“贾公子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州府尹，入不了八皇子的眼，自然去不了这种地方。”李元英说话间带着几分轻蔑。
“上次的猎物是谁？”
“如果不是我拦着，那个猎物恐怕就会进了苏府。”李元英说话时看着黛玉的眼睛，观察她的反应。
“是谁？”黛玉直觉这个人与自己有关。
“丁白。”
“什么？”林黛玉猛地抬起头来。
“不过，没事，幸好他没进去，若是真进去了，你不可能今日才从我口中知晓。”
“那他们没做什么吗？”
“无名之宴猎杀的就是逃走的猎物。他不进去，就代表没有资格。”
林黛玉深吸一口气，这种资格，不要也罢。细想想，直觉后背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