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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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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临近，整个京州城热闹非凡。
林黛玉忍不住拨开车窗帘向外看，想起去年在姑苏时候她陪着林如海一起置办年货，想起与雪雁去五福堂买新年礼物，眉间浮现一丝忧愁。
“想家了？”李元英看出她心思。
林黛玉回头冲她一笑：“是啊，又要过年了。”
“你若是想回去，我便陪你去姑苏。”
林黛玉欣喜地看她片刻，却马上摇摇头，双眉微拧。
“还是留在这儿。”
“他不能把我怎么样，怎么说都是一母同胞。”
林黛玉轻展笑颜：“我看你身上的伤不疼了。”
“伤不疼，心疼。”李元英看向窗外人群里一个半人高的男孩儿牵着一个比她还矮一些的女孩儿，酒窝微陷。
“你还从未跟我说过小时候的事。”林黛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一大一小的俩兄妹。
李元英闻言，思索片刻，依然看着窗外，缓缓道：“小时候哥哥很疼我，父皇去外面打仗，他就带着我玩，教我骑马射箭，对我来说他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父亲。有一次，他带我出门，遇到了坏人，为了保护我受了很重的伤。那之后他胳膊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刀疤，直到现在都还有。就在他为我挡下那一刀时，我发誓要永远陪着哥哥，做他的左膀右臂。我只愿意相信那时的哥哥是真的爱我，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他才变了。”
一向话不多的李元英这回却说了很多，讲她小时候的淘气作怪，父亲的勇猛威武，哥哥的爱惜保护，母亲的温柔善良，每一个字都充满温情。可这般陌生的情绪让林黛玉觉得她口中的那个李元英与面前这个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她每次提起年少的李元昊都双眼发光，哥哥是她年少时的榜样，虽话不多但永远保护着她，可说到李元昊登基后的种种，李元英的眼神立刻暗淡起来，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对她来说，原本精神向导般存在的哥哥，现在不知所踪。
林黛玉主动用膝盖碰碰她的膝盖，伸出手来放在她手背上，轻声道：“就算你没了哥哥，但你还有我。”
李元英深深地看着她，感受到她的温度，眉眼含笑：“你不会觉得我很矫情吧？”
矫情？林黛玉噗嗤笑出声来。
“笑什么？”李元英有点不好意思。
“笑你其实内心很孤独，这些话你肯定没跟别人说过。”林黛玉睁圆一双桃花眼看她，目光里带着几分自信。
李元英脸颊微红，伸手在脖颈摸了一下，又摸了摸鼻子，撩开眼皮看她：“你果然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不肯信别人。但我还是有几分兴奋你能告诉我这些。你相信我让我很得意。”林黛玉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郑重其事道，“谢谢你告诉我。”
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被李元英按住后脑勺，唇间传来温热，接着湿软的舌头强势入侵。
林黛玉猝不及防，唇舌相抵，一阵湿热的酥麻感遍及全身，正要与之纠缠，却被人就此放过。
“这么快？”林黛玉砸砸舌，回味道。
李元英被她这话说得耳尖发红，指了指外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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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的时候，贾府的人上门来请黛玉，说是祖母在世，留在外面过年于理不合，由是黛玉就跟他们回了贾府。
除夕夜，黛玉陪着贾母吃了年夜饭才悄悄溜出去。
刚抬脚出门，抬眼便见李元英的华盖就停在外面。
林黛玉大摇大摆走上前去，咳了一声。
里头的人闻声掀开门帘，一把将黛玉拉了上去。
“你这是要在门口抢人啊？”林黛玉坐上车，目光热切地盯着李元英，几日不见她怎么又瘦了。
“伤可好全了？”
李元英直直盯着她，上下打量，随后又顺势将人带进怀里，狠狠抱着，唇贴着黛玉的耳根，热气扑过来：“全好了，就是心里想你想得慌。”
林黛玉回抱她：“这才几日，鬼才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元英呼出的热气扑进她耳朵里，弄得她耳朵脖子都痒痒的。
“真的啊？”林黛玉扭过脸嘴唇在她脖子上有意无意亲了一下。
“真的。”李元英抱得更紧，“别乱动。”
“做什么？”
“真想现在与你成亲。”李元英发出一声叹息。
“这话还是留到后面再说，现在去哪？”林黛玉推开她，拉着她的手。
“你想去哪？”
“听说京州有座仙女庙，你去过没？”
“是绛珠仙子庙。”
这座庙是黛玉偶然听来，没想到真有。书里说黛玉就是绛珠仙子下凡托生，可穿越而来的她怎么也跟这绛珠仙子扯不上关系。
不过，这西晋民间对绛珠仙子还真有传言。说这绛珠仙子本是天上仙，当年因受人恩惠下凡渡劫，在京州地界做了很多好事，死后归位，被人塑了身留在了庙里。因绛珠仙子在天上主管姻缘，所以这绛珠仙子庙里的香火很是旺盛。
林黛玉牵着李元英的手，在马车上讲自己的故事，当然她没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说：“我要才不管这世俗偏见，阶级差异，我只要改变自己的境遇，掌控自己的运命。”
“你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李元英如是说着，拨开她的额发，亲了亲她的额头，耳语，“但是我很喜欢。”
如此惹人脸红心跳的话，不由叫林黛玉面若桃花，眼波流转，怔怔望着李元英道：“你也不一样，我也喜欢得紧。”
“去庙里你想求什么？”
“求仙子保佑咱俩永不分离。”
林黛玉没想到堂堂西晋公主竟因为她的一句祈祷害羞了。
绛珠仙子庙，掩藏在京州郊外无量山深深处。
许是神灵庇佑，这座山常年不凋，四季常绿，如今随时寒冬，但随处可见百花绽放，瞧着完全不像北方的山。
林黛玉和李元英从马车上下来，面前是百步石阶，石阶尽头是宽阔的月台，月台再拾阶而上便是绛珠仙子景门入口。
虽是晚上，但因是除夕，依旧熙熙攘攘。
“今夜来的人都是求姻缘的。”李元英道。
“岂不正好？我就是来求与你白头到老啊。”林黛玉毫无愧色拉着李元英隐入人流。
“这里用的什么香？怎么不像是檀香味？”好闻的香气侵入鼻息，林黛玉轻嗅几下。
“不是檀香，据说是种很奇异的香草制成的，是秘方，不外传，外人都不知道，只是猜测。”
“这么神秘？”
“不然传说怎么来？没有传说你怎么来这里？你不来，香火怎么旺呢？”李元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这会儿不少年轻的男女都朝她偷来赞许的目光，有些男子见她和黛玉如此秀丽不禁多看几眼，女孩们也不禁过来问：“二位姑娘可是云上之好？”
林黛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云上之好”？
李元英宣誓主权般冲几个年轻女孩点头，拉着黛玉转身往前走。
“云上之好？”聪明如黛玉，就算之前不知，现在这情景猜也猜出来了，被李元英扯着腕子向上走，一抬头发现李元英的耳尖居然红了。
李元英不回她，只顾着拉她向上走，一直登上五米宽的月台，此刻离庙门仅一步之遥。
方才那几个女子跟上来，一脸羡慕地看着她俩，仿佛她俩是什么珍稀动物。
“你不告诉我，那我可去问她们了？”林黛玉指着那些艳羡的女孩儿。
李元英一把将她拉回来：“不许去，我告诉你。”
林某人如愿以偿，站站好，洗耳恭听。
“相传古国有个十分好看的女子出门采药，在一座山上遇到一个仙女。一日大雨，仙女正在云里洗澡。背着背篓在山中采药的女子因突降大雨无处躲避，误入仙女的住处，不料，却看见正在在云里洗澡的仙女。许是见色起意，女子便情不自禁就爱上了美丽的仙女。仙女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采药的女子，故意在那日让天降大雨，逼着女子走进她的居所，让她看见自己。就在那之后，仙女便主动把女子留在了山里。俩人日日在——”
李元英忽然停顿。
“在干嘛？”
李元英轻咳一声：“在云上跳舞。”
“跳舞？”林黛玉忽然大笑出声。
“别笑。”李元英白皙的脸庞倏然红透。
林黛玉慢慢靠近，踮起脚尖趴在她耳边，贱兮兮地道：“是在云上洗澡吧？”
李元英这人不经逗，林黛玉话刚落，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无奈只能勉强正色道：“好了，我知道了，咱进去吧。”
林黛玉瞧她一副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更想逗她。
穿过庙门，林黛玉看见一尊女子的全身塑像。
只见女子微微睁眼，双眼含情，嘴唇微启；头挽着飞天发髻，戴一圈绛珠花环，；薄若蝉翼的青绿薄纱笼照全身，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左手拈起兰花指掩在下巴，右手微微弯曲向下握一把姻缘剑，周身散发一股天然芳香。
绝美出尘，绛珠仙子非比寻常，书里曾说黛玉本是绛珠仙子投胎转世来报恩，如今恩没报倒先回去了。林黛玉心想如果不是她，那绛珠仙子还真要还一生一世的眼泪给神瑛侍者，如今她一来，剧情一变倒省事了。
正想得出神，手忽然被人抓住：“你想求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了。”
李元英握握她的手，用手指挠挠她的手心：“说过的话可要当真。”
“我一向说话算话。”林黛玉回头看她，见李元英双目紧闭，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放在胸前，嘴里说着什么，她偷偷靠近，正要听她说什么却被人点了一下，抬眼看见李元英双眼含笑盯着自己。
林黛玉回之以笑，脸上热热的：“我就是听听你都跟仙子说了什么。”
“你许愿了没？”李元英问。
林黛玉这才回过头来，松开李元英的手，双手合十，心里念叨：“愿此生与李元英相伴到老。”
许完愿，回头冲李元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