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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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色真美。
明月巷，明月楼包厢，一身着紫衫两鬓微白的女子侧身坐在一张方凳上，手里端着白玉杯，抬头看见她俩进来，喜笑颜开，站起身来。
“元英来了。”女子亲昵的称呼让林黛玉觉得她和李元英的关系非同寻常。
“师父！”李元英松开黛玉的手，快步向前。
师父？原来那天夜里李元英梦魇口中苦苦喊着的“师父”就是面前这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可无论怎么看，这个女子都与武艺高强四个字毫不沾边。
“这位便是林探花的姑娘，黛玉吧？”女人上下打量黛玉，目光有点像是老母亲在看自家的儿媳妇？
林黛玉被这目光瞧得不自在，可礼数没少，上前施礼。
“这是我师父兰心，也是这明月楼的老板。”这么说来，曲英是兰心的师父，自然就是李元英的师祖。
“兰姨好。”林黛玉不知该如何称呼，鉴于她比自己年龄大，与她母亲贾敏差不多年纪，就随口喊她“姨”，也算是拉近关系。
“早就听说林姑娘聪慧，如今一见果然不俗。”果然是掌柜之人，说的话都这么惹人高兴。
“公主从未在我面前提过您。”林黛玉看李元英一眼。
李元英被说中，对着兰心举起手做投降状：“师父莫怪！不是我不肯告诉她，是没有机会！”
“你这个姑娘，从小看着乖乖顺顺的，长大了怎么这么多心眼子！”兰心说话的时候丝毫不在乎对方是西晋的公主，而对方也是肆无忌惮地对着她撒娇。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李元英，毫无隐瞒地信任一个人，像个孩子一样。
林黛玉瞧着她吃瘪，在一旁煽风点火：“哪里就没时间，分明是故意的！不然我肯定早就来见兰姨了。”说着还去挽兰心的胳膊。
兰心一听，更是开始挤兑李元英：“好丫头，这会儿还要狡辩！看我不打你！”说着就要去打她。
李元英嬉笑着求饶：“师父，徒儿再不敢了！就饶我这一次吧！”
“饶不饶你，先问我家玉儿！”兰心说着去看林黛玉。
李元英闻言也去看黛玉，这下黛玉骑虎难下，调笑道：“既然兰姨都开口了，我就饶了你这回。”
“还不谢过玉儿。”兰姨假作生气地暼她一眼。
“元英多谢玉儿姑娘。”
兰心的热络和慈爱让林黛玉很快便融入进她和李元英之间，仿佛她原本就该是其中一员。
说话间，兰心把手上祖母绿的镯子摘下来给黛玉戴上，不容她推辞。
“这个镯子是我师父给我的，如今到你和元英这里算是传了三代。”兰心很是看中黛玉，连曲英送给她的定情之物都给了她。
“如此贵重，玉儿不能收。”说着便要摘下来。
“你别推辞，这本就是给你的，当初师父说这个镯子要留给元英的另一半，如今，我只认定你，倘若日后元英负你，我定不饶她。”兰心说着看了李元英一眼。
李元英看着自己的师父，一脸无辜。
林黛玉不再推托：“放心吧，兰姨，日后我与元英公主定好生相伴，若是我负了她，我就把这镯子还给兰姨，若是她负了我，兰姨您来收拾她。”
“你这丫头也鬼灵精！”兰姨在她手上捏了一把。
“哪儿能啊，不过随口一说。”林黛玉笑着扑到她怀里。
眼前的女子温柔和气不失爽快，让林黛玉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
她从未见过贾敏，但一想起贾敏这个名字心脏的位置还是会隐隐作痛。
这身体关于母爱的记忆依然清晰地提醒林黛玉她本不属于这里。
从明月楼回来的时候，李元英一直拉着黛玉的手不放，说要昭告天下，让皇上赐婚。
林黛玉笑她：“万一皇上偏要来抢，你怎么办？”
“谁挡杀谁。”
见她神情如此严肃，林黛玉隐隐担忧。
“说笑的，不能当真。”
“可，我是认真的。”李元英握紧她的手，那力道让林黛玉觉得手指缝发烫。
林黛玉仰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庄严又冷艳的女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亲她，甚至做更多不可描述的事。
清明，林黛玉收到林如海的回信。
“姑娘，你真和元英公主结婚啊？”雪雁啃了一口李子。
林如海信上说，元英公主身份尊贵，而他林家不过是个小官商贾，门第差距之大，几乎无法逾越。但如果黛玉心意已决，他会不惜一切帮助黛玉。
“这个还真不好说。”林黛玉放下书信，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细雨出神。
“公主早上进宫，这会儿都午时了还没回来。”
林黛玉心里惴惴不安，清明本是好时节，可谈婚论嫁这种事在今天告诉皇上真能喜上加喜吗？
担忧地看一眼窗外，仍不见人回来。
终于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开门一看，竟是丁白。他正站在雪雁门口，抬起手来要开门。
雪雁看见丁白站在自己门外，慌忙从林黛玉屋里跑过去。
“丁白哥，你来了？”
“今日清明，带你出去玩。”
林黛玉知他俩感情甚好，也不阻拦，只笑着说：“丁白啊，你可莫欺负我家雪雁，否则我定不饶你。”
丁白对雪雁的喜欢不假，一言一行都透着对她的爱护，有时连林黛玉都比下去了。
他对林黛玉点点头，说：“林姑娘放心，定准时给雪雁送回来。”
雪雁笑嘻嘻地跑到黛玉身边，趴在她耳边说：“雪雁定会晚些回来，不扰了姑娘和公主雅兴。”
林黛玉的脸腾地红了，抬手作势要打她，却被她跑开了。
“死丫头，能耐今晚就别回来！”林黛玉没追上，他俩早就跑出府了。
未时三刻，听见有人说话，林黛玉出房门，看见长安公主一脸颓丧朝她走来，该是在皇上那里碰了灰。
李元英不说话，脱下官袍，换一身常服，坐了好一会儿脸色才好些。
“不同意。”她呷了口茶。
“为何？”林黛玉坐下来。
“说是玉儿你还在国子监读书，日后定是国之栋梁。这便早早成婚，会耽误了你。”
“真这么说？”
这话听着如此通情达理，字字句句都为了黛玉好。
“成婚也能参加科举。”林黛玉又补了一句。
李元英把杯子放下，伸手去拉她的手：“我也是这么说，可皇上说，你才十六，我都二十五了，年龄差距太大。”
林黛玉一听，哈哈大笑：“那他年纪更大，为何还年年选小孩为妃？”
李元英看她笑得灿烂，目不转睛望着她：“我何尝不知这是托词？皇上还说，等你科举完再说。”
“其实什么时候成亲不重要。”结婚不过是个仪式，她没那么在乎，在乎这个的是李元英，是她要给黛玉一个盛大的仪式。
“当真这么认为？”李元英握着她的手，双目含情。
“这哪能有假，我来京州本就是为了科举。”
李元英闻言，神色黯然：“这话听着伤人。”
林黛玉笑她小气，堂堂公主，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倒计较这些来。
只是她没考虑过，李元英年纪虽比她大，可这感情上的经验却是个零。
说她小气，还真小气上了。
李元英别开脸，不看她，面色越发冷艳，看着更加叫人垂涎。
林黛玉凑上去，用嘴唇在她脸上碰了一下。
李元英脸飞一抹红晕，瞥一眼林黛玉：“做什么？”
“别小气了，我知道你想早点与我成婚，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林黛玉又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
还未来得及站起来，被人拉进怀里，两片柔软的唇贴上来。
两人温存片刻，才想起今日是清明节。
西晋的清明节不是祭祖，倒有些像是情人节，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这日结成双，连成对，出门踏青，看戏，饮酒，折花。
“咱俩也出门吧？”林黛玉想起丁白和雪雁。
“你想去哪？”李元英手拉着林黛玉，不松开，俩人就这么连在一起。
“去明月楼吧，兰姨之前让我给她做个香囊，我刚做好。今日正好给她。”
俩人一拍即合，手牵手往外走。
如今京州，繁花似锦，方才刚下了场雨，道路两旁的绿柳越发青翠欲滴。
俩人携手相伴，路遇不少成双结对的男男女女，还碰上一买花郎。
“买朵月季花吧，姐姐？”小小买花郎调皮地看一眼她俩。
“多少钱一只？”李元英问。
“若是漂亮姐姐买，十文正好。”
“嘴这么甜，给你一百文，把所有的月季都给我。”李元英把钱给他。
“姐姐好心肠，把我今天的花都买了。我可以早点回家啦！”买花郎兴奋地把花递给她，提着空花篮高兴地跑了。
李元英把花握成一束，送给林黛玉。
“喜欢吗？”
“喜欢。”
“好看吗？”
“没你好看。”
李元英伸手在她唇上一碾：“嘴这么甜，让我瞧瞧抹了蜜没有？”
林黛玉拿着花笑着跑开，李元英则在她身后追。
世间之美，莫过于此。
若时间停止，这一刻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