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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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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疼，林黛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
“她现在如何？”
“扎了针，服了老夫开的药，已无大碍。”
随后是一阵脚步声。
她努力睁开眼，看见李元英正站在不远的桌子前跟雪雁说话。
“雪雁！”林黛玉声音沙哑。
雪雁听见她的呼唤，双眼晶亮，慌忙跑来。
李元英也呼吸一滞，大步过来。
二人异口同声问：“你醒了？”
林黛玉眨了眨眼：“我这是——”
脑海忽然闪现昨晚她先去了苏府，还差点被那群人给——她不敢想，若不是李元英及时赶到，恐怕现在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没事了。”李元英的声音温暖而清澈。
“姑娘，你吓死我了！”雪雁趴在她身上哭起来。
林黛玉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我现在没事了，不怕。”
“在姑苏的时候我就答应老爷要时刻陪着你，昨天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雪雁眼泪迷离。
林黛玉嘴唇干涩，实在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睡一觉，想起昨夜被李元英带回来之后，她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不禁双颊微红。
“雪雁，你先出去，让林姑娘好生歇息。”李元英看出黛玉心事支开雪雁。
“是，公主殿下。”雪雁退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黛玉别开脸，不看她，红扑扑的脸却把自己出卖了。
李元英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咳：“你别不好意思，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这下林黛玉的脸更红了。
“那时你失了神志，就算喜欢你，我也不可能趁人之危在那种时候做那种事。”李元英说着声音低沉下来。
林黛玉依然不说话，拿被子蒙住了脸。
“谁让你说这个了？”林黛玉隔着被子喊道。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你方才不就是想到这个才不敢看我吗？”李元英倒是看透她的心思。
林黛玉把被子掀开，冲她白了一眼：“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不会趁人之危。”
“前面那句。”
“我喜欢你。”李元英的话落地，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可又觉得此话似乎早该挑明。
“这可是你自己的说的，不许抵赖。”林黛玉撅着小嘴，面若桃花。
李元英傻愣愣地站在她面前，不敢向前，也不敢后退，一动不动，原本白净的脸上多了一片红霞。
“你过来。”林黛玉叫她。
李元英如获大赦般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正要去拉她的手，又被她躲开。
“我问你。”林黛玉故作生气。
“你问。”李元英完全没了往日的冷艳，倒多了几分暖香，凑近她，熏得她几近迷醉。
林黛玉深吸一口气，瞧着那张依然美艳的脸：“你昨日说会与我同去，为何没见你？”
“萧将军昨夜进发去北疆抵御巫山，皇上让我去送行，才到晚了。”李元英言辞恳切又一脸愧疚。
“皇上可去了？”
李元英闻言看她：“没有。”
“所以，昨夜让我去苏府无名宴会的人实际上是皇上。”林黛玉何其聪慧，怎么可能不知道皇上是故意支开李元英。
“是。”李元英不敢看她。
林黛玉沉默，安静得让人害怕。
“如果不是你，我今日不知身在何方。所以我还是要感谢你。”林黛玉想起昨夜凶险依然心有余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时蓄满泪水，更加楚楚可怜。
李元英惭愧般低下头，想去拉她的手：“玉儿，我要去改变。”
“在我之前，还有多少男女被这般对待？”
“自天启以来，每年都会举行无名宴会，每个宴会上都有至少一人成为他们的猎物。我曾试图救过人，但从未成功。其实，只要那些得到邀请的人不去赴宴，便能安然无恙，可没人抵得住诱惑。”
林黛玉握紧拳头，双目通红，却不得不承认李元英说得没错。
连她也没能抵挡住诱惑，要不然当初李元英要她拒绝的时候，她就该果断拒绝，可她还是被诱惑了。
但是，即便没人能抵挡诱惑，这也不是他们作恶的理由。
“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创造这一切不公的人。
李元英猛然抬起头，瞧见看似柔弱的女子实则格外坚韧：“他毕竟是我哥。”
“就算是亲兄弟，他犯了错也不该你来承担。如果他做不到爱民如子，胸怀天下，那彼可取而代之。”林黛玉握住她的手。
林黛玉能感受到李元英内心的挣扎，一边是亲哥，一边是天下，如何抉择都会有遗憾。
“你好好休息，最近不必随我上朝了。”李元英用粗粝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
林黛玉不看她，缓缓闭上眼，折腾一夜，方才又说了这么多，着实有些受不住，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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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人，身体底子不错，歇息几个时辰已无大碍。
黄昏时，林黛玉醒来伸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发现隔间没人。
出门来，也不见雪雁。
正欲出府，忽然一记飞镖过来，林黛玉闪身侧过，飞镖带一纸条直直钉在门框。
拔下飞镖，打开纸条，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故人来，明月楼不见不散。
故人？林黛玉不知这京州城还有她的故人。
换了身衣裳，匆忙出门赶去明月楼。
明月楼，京州最有名的风月场。
还未进门，丝竹管弦之声，拍手叫好之声，言笑晏晏之声，混杂糅合，震得林黛玉浑身一颤。
门口揽客的男女，个个衣着华丽，相貌不凡，看见林黛玉过来，都喜笑颜开簇拥上来。
林黛玉声称约了人来，便抛开他们匆匆进楼。
茶香、花香扑面，令人心醉神迷。
林黛玉环顾四下，发现有人在冲她招手，定睛一看，心上一喜。
“娇娇，你怎么来京州了？”林黛玉见故人，自是十分高兴。
张丽娇男扮女装，似在掩人耳目，可她相貌如此引人注目，即便如此打扮，还是让不少人侧目。
“来找你啊！”张丽娇笑着拉她进包厢。
“你可别折煞我！”林黛玉紧挨她坐下。
林黛玉一身女儿装，张丽娇却一袭男装，看着郎才女貌。方才上楼时便不断有人称赞二人金童玉女，简直天生一对。
“我怎么就折煞你？没听见刚才楼上怎么说啊？‘金童玉女’！”张丽娇打趣道。
“说真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林黛玉正色问。
张丽娇也不隐瞒，但害怕有人偷听，低声说：“我刚从宫里偷跑出来的。”
“什么？”林黛玉诧异。
“是啊，我还没见皇上呢！刚来到京州就被拉进宫里，说是见皇上之前不能见任何人。可皇宫实在太无聊，我可耐不住那份寂寞。”张丽娇撇撇嘴。
“我看了你写的诗才知道你还在京州，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在长安公主府。”
“你真的想成为皇帝的妃子？”林黛玉想起昨夜的事，依然心惊胆战。
“我可是有抱负的人！”张丽娇拍拍胸膛：“立志要成为皇帝的宠妃，不然怎么让皇上改变每年选秀的惯例！”
林黛玉看着面前这个张扬的女子，本来想心疼一下，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想给她鞠一躬。
“你这么出来，不怕被人发现？”林黛玉低声说。
“我就出来一会儿，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出来，有很多姑娘都不想在里面待着，实在太无趣了。”张丽娇一边吐槽一边不忘打听林黛玉，“你呢？你为什么会在公主府啊？”
“这事儿说来话长，简言之，打赌打输了。”林黛玉感觉到门口有人影，站起身来，拉着张丽娇藏在自己身后。
“别动，一会儿你从窗户跳出去。”林黛玉回头看她，“你现在身份不同，万一被发现就糟了。”
张丽娇拉着她：“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忘了我还会功夫，会保护自己的。”林黛玉一把将她推到窗户边。
张丽娇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林黛玉走近房门，正要伸手开门，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
“谁？”林黛玉还未出手，就见李元英一脸生气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你怕是要跟别人跑了。”李元英这话醋意满满。
林黛玉怕张丽娇暴露，并未告诉李元英。
“我就是在家里太闷，出来逛逛。”林黛玉走到窗口，“哎呀，窗户怎么开了？”
她顺手把窗户关上，还不忘冲下面看一眼，没看见张丽娇，心里安稳。
“哦？”李元英走进来，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茶杯，伸手拿起一个，看了看，“你一个人？”
林黛玉见她发现端倪，再坚持说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李元英相信，话锋转道：“啊，方才叫了个姑娘唱曲，刚唱完。”
李元英低声笑，左颊的酒窝深不见底：“是吗？哪个唱完曲的姑娘从窗户跳出去？”
李元英要打开窗户，被林黛玉上前挡住。
“元英公主！你管得太多了！咱俩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林黛玉这话有点伤人，毕竟几个时辰前，李元英才刚说过喜欢她。
“是吗？我管得太多了？”李元英脸色变得冷硬，转身要走。
“别走——”林黛玉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原本就没李元英高挑，此刻没了理的黛玉瑟缩着大气不敢出，显得更娇小。
“那我有何理由留在这里？”
“我还是你的书童。”
李元英低眉对上林黛玉含水的双眸，脸色阴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