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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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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好像都很容易哄好，表情柔和些，言语亲切些，他便信了你说的话。
但是不是所有的少年都是少年，陈秋水和顾剑南在这里也待上有几日了，临安城的人不会不知道，而马上，就要到下一次集会了。
陈秋水与李念安出去了，而这家中，只有少年顾剑南和现在的顾剑南。
这几日，少年其实并没有和顾剑南说上过几句话，更多时候，他都在看陈秋水。
看她学这里的燃明灯怎么做，看她学着种月牙花，尽管，很多时候，她其实不怎么理会旁的人，一心一意的学着，怎么种那月牙花，少年也不说话，只是陪着她，陪着她和城头的阿婆讨要种子，陪着她一起选好月牙花的泥土，直到她真的将花种活了，高兴极了，然后捧着花说：
“顾剑南你看，我种出来了。”
少年其实想说，他有在看，他一直都有在看。
但是陈秋水只会对那个顾剑南这样，明明……明明都给那个人起了个旁的名字，可是喊出顾剑南这个名字的时候，看向的，却也不是他，还是那个人……那个，未来的他。
但是……算了，这样也很好了。
少年看向了顾剑南
“其实我还是想不出来，像你这样的人，竟然真的可以拥有一个未来”
少年主动开口与顾剑南说话，说出来的，去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你分明是一个冷漠，刻薄，自私，无情无义的人，你这样的，为什么活得会比李念安久？”
你这样的人，你这样冷漠的人，不会哭泣，不会难过，永远都淡漠而又冷静的人，不会为死者哀哭，不会为新生欢呼，这样的人，明明死掉得是你才是最好的安排，明明死掉的是你，才是对临安最合适的。
少年看着的是未来的他，却没有像李念安一眼欢呼，他一点也不庆幸看到未来的自己，甚至他看着顾剑南的眼中，带着恨。
顾剑南就坐在少年面前，看着少年的自己的恨。
“你知道李念安……”
只是提到李念安却像是触犯少年的禁忌了一样的，他激动的打断了他
“你不要提他！你不配提他！”少年站了起来，他走近，走到了顾剑南的身边，抓起了他的衣领。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我的计划里，在我的计划里，明明活下来的是他才对！所以你退缩了是吗？你没有遵守我的计划，你违背了约定！”
“是啊，是我……违背了约定。”
是我，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哈……哈哈哈……”
“顾剑南，你果然就像他们说的一样，道貌伟然，薄情寡恩”
“全部都是你的错！”
全部都是我的错。
“如果没有你……”
如果没有我……
“临安的百姓就不会被妖兽盯上”
临安的百姓因为我才被妖兽盯上
“就像临安百姓说的那样，你根本就是个灾祸！”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我，才是灾祸本身。
少年大笑着，笑着喘不过气来，笑得声音都有些嘶哑，他一边笑着，一边指责着未来的自己，将所有恶毒的，无情的言语都套到他的身上，最后声音也嘶哑起来，才发觉，这笑声，听起来像哭泣。
而这个时候，李念安和陈秋水回来了，他没有听到前面的任何话，他只听到了，少年像哭泣一样的笑声。
他没有见过这样的顾剑南，从来没有。
顾剑南怎么会哭，被关到水牢里面他不会哭，被饿上七天不吃饭他也不会哭，那么多不明真相的人误会了他，他也不会哭，一定是，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所以李念安慌了，他跑到少年身边，有点手忙脚乱，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站在他面前，张开双臂，呈现保护的姿态，然后用防备的眼神看向顾剑南。
“你防备我？”顾剑南看着李念安，看着展开是双臂，他上前了一步，怎知他这个动作反而让李念安防备的更严重了
“你不要过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当然，当然是因为你在欺负顾剑南！”李念安有点怕大顾剑南了，但是更多的是生气
“我为什么会欺负他？”
你明明知道我就是他，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未来的他。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欺负他！我怎么知道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他！”
李念安几乎是吼出来的话
“可是，总是有人欺负他，总是无缘无故的将别人的错，也放到他的身上，总是无缘无故的虐待他，顾剑南又不怎么会说话，他只会什么都受着，那些过的不好的，心里阴暗的人，就都来欺负他了，而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连大顾剑南也要欺负他
“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顾剑南这样子，一定是你说了很让他伤心的话，如果你的到来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回去你原本的地方吧！”
并没有，仅仅是因为，我到来了。
而我的到来，代表着你的死亡。
顾剑南没有说话了。
李念安纵使是知道他这一番话太伤人，也没有对这个大顾剑南说些什么挽留的话，因为，对他而言，大顾剑南也好，小顾剑南也罢，只有与他朝夕相处的顾剑南，才是最重要的。
他强硬拉着少年顾剑南进了屋子里面，而陈秋水和顾剑南，被留在了外面。
顾剑南身上笼罩着的气息，是悲伤的，无望的，自厌的，陈秋水不会感受不出来。
她的马甲有心理问题了，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陈秋水拉上了顾剑南的手，偏凉的体温触碰到顾剑南较为温热的手心，被烫的，却是顾剑南。
“我觉得，我们要好好谈上一谈。”
顾剑南被陈秋水拉到了一个安静是地方，陈秋水仔细盯着顾剑南，想要看看，自己的马甲出了什么问题。
而被本体这样盯着，顾剑南不由得有些紧张，手指向手心握了又松开，也不敢看陈秋水。
陈秋水：？
不是，都不和她贴贴了？这么叛逆？
“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话？”
这系统运行的代码不会是有什么病毒吧？不会传染给她的马甲了吧？不过染上电子病毒该怎么消毒啊，找码农来修吗？
“秋水，我……”
“要说实话。”
“……我活下来了，李念安死去了。”
顾见南提到这个，陈秋水确实有些愣了
“我知道，可是……”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顾见南抬头看向陈秋水的眼睛，他与她对视着，像是透过了一切其他的不重要的东西，他的眼中只有陈秋水了，他说。
“当初，我和李念安在那场集会上，那个镇压大阵还是迎来了问题，原本只是需要一半的血，果然变成了我推演的那样，需要一整个人的全部，按我的计划……”
按照你的计划来
“是我，只要我跳下去，镇压大阵就不会有问题”
你准备献祭这个周目，然后重开
“但是，但是李念安突然就知道了，他比我先跳了下去……”
他真正的死在了哪里
“他原本那么好的天赋，只有我跳下去，他就可以活下去了”
马上，剑宗的执剑长老就会来到这里，他就可以带走他了。
顾剑南这里一说，陈秋水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操控这顾剑南，过着这里的剧情，虽然隔着屏幕，但是，在这个新手村，她……确实对这个顶着像素画质是小胖子心软了些许，对她而言，这个npc很有趣。
一个人开荒，一个人在新手村里，还有一堆不长眼的恶役npc，突然出现一个小胖子npc，一个和她一样的，被这群npc推出来的牺牲品，每天她一上线就在，陪着她做任务，陪着她开荒，很有趣，不是吗？
只是，这个新手村的剧情变化的太多了，出路她不是看不见，她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可她不想这样，怎么说也是她的陪伴npc，凭什么说死就死，她不愿意。
但是，李念安的反应比她快，在她的眼中，只是游戏画面一黑，就只剩下几句话。
【村民李念安被感触】
【村民李念安愿意为玩家付出生命】
【村民李念安留下祝福：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成为厉害的剑修啊！】
【村民李念安死亡】
寥寥几句，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
“明明我在反应快一点，就可以阻止他的……”
明明是被你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的顾剑南，明明天赋上是几个马甲里面点得最高的，明明是你最专心的投入的一次，却只有我……
只有我没有保住身边的人。
顾剑南不敢触碰她了，马甲的天性就是亲近本体，因为没有人会不亲近自己的，可是，只要触碰，他就能知道本体的情绪，可是……也没有人会喜欢无能为力的自己，他害怕，感知到本体厌恶自己……
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死亡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拯救的自己，这样软弱的自己……还会爱吗？
少年顾剑南是由当初的你身上采集下来的代码进行运行，他这样讨厌现在的我……
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
你也一直在，厌恶着我
厌恶着，代表着那样的无能为力的你的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