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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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后去世，如今中宫缺席，所有人向来是虎视眈眈着，选秀大典拉开序幕，众人皆有所准备，只待宫门一开，便尽然有序的排队，强着为数不多的时间，展现自己的美貌或者才华，想着一日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凤凰。
珍味楼今天热闹得很，聊天吃酒的人无不好似今日不忙，可在此处慢慢品茶，茶水一杯又一杯往肚里灌，视线却时不时往那隔壁铺子瞥去。
那铺子断不是什么紧俏铺子，但自打秀女入京都，那便日日都是宝马香车围绕着，因此茶楼中歇脚吃茶的人只多不少，有胆量的只怕还要暗地里讨论比较上一番，哪家闺中女子，身量细瘦，瞧着一副美人坯子。
正值闲暇之余，马车上悬挂着“沈”字银牌，缓缓驶进众人的眼中，顿时引得众人皆视线转移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恰是快要选秀，不乏有官家小姐来这里新裁制一些新衣服，倒是定国公府上的马车出现在此处，着实让人好奇。
不过片刻，定国公就缓缓下车，随后非但是转身进楼，反是原地站立，探出手，像是等待着车上的人下车，不多时就见一女子搭上那衣袖，下了马车，虽是隐隐约约瞧见那下半身子，不见面容，直觉却觉得是个美人，裙边随着挪步，倒真像一朵盛开多姿的莲花，倒是印证那步步生莲。
定国公是何人，众人皆是清楚了解，一眼瞧去，唯有沈家的随从最为特殊，别人都是侍女围着伴着，只有沈家那女子竟有那定国公陪同，被众多侍卫围着，就只能隐约瞧见裙边，好在在场的谁不是今日来饱览众多美人的官客，随即就有人压定离手，说赌这位沈家女子一夺魁首。
周遭的人无不唏嘘感叹，说那人是痴心妄想，万一是定国公府上的女眷呢，说话前也不好好琢磨一番。
许今昭踏进阁楼中，只见整个视野中皆是各式衣裳，还有五颜六色的丝线，有许多穿着各样式颜色衣裙的女子引导着身旁的顾客，瞧着众衣服挑选着。
“王爷！”一绣娘立于一边，视线隔着众人就遥遥钉在沈曜二人身上，随后朝着二人伸出引路的手势，高声说道：“暂时谢客，望诸位海量。”
众人皆是一愣，看向门口处，只见沈曜一步踏出，身影很快从众人视线中脱离，匿入阁楼深处的侧门中。
这次沈曜身边还跟着一个面生的面孔。
“王爷此次前来是要看账本的？”绣娘紧跟着沈曜身侧，道：“昨日的流水自是不错，选秀将近，楼中揽了不少生意。”
绣娘原名不知，多年前跟着沈曜在此处建了这绣衣楼，后就自名为绣娘。
“你不是自是说不服侍达官贵人的吗？”沈曜眼中满是打趣，听绣娘语气中的得意，侧首随口问上一句。
绣娘被沈曜这么一看，只觉得自己虽是年纪大些，竟然瞧着还觉得有些面红耳赤，有别不好意思道：“这么大的生意，咱们若是不揽住，难不成要便宜了他人。”
沈曜听后笑出声，随后眼睛看向许今昭，只见她还是那般垂首，只是嘴角隐约瞧着是勾起一抹弧度。
绣娘自是认识那人的，只是……
“这位是？”
“王爷，绣娘的眼睛不会花了吧！”绣娘压低声音，凑到沈曜耳边小声疑问道。
沈曜嗯了一声，算是肯定，绣娘顿时瞪大眼睛，声音细如蚊蝇：“难不成是假”
“是本王的妹妹，要参加选秀，你为她量身做衣便是。”沈曜就近坐下，抿口茶，叹声道。
绣娘仔细瞧着许今昭的面容，缩了缩脖子，想想后面发生的事情，连忙摇头打断，举手示意许今昭上前同自己走。
刚刚进入一房间中，就见房间内已经又一女子在候着绣娘，许今昭瞧着，连忙垂首，稍稍放慢脚步，往绣娘身后躲去。
“你是哪家小姐？”那女子眼尖，瞧着许今昭进来，忙是起身行礼问好，抬首看向许今昭，打量一番，瞧着那身上是不可多见的蜀锦衣裳，样貌也是十足十的出众，只是自己算的上熟知众家贵女，也不曾见过如此之人，开口道，“前段时日恰好京都来了不少秀女，我瞧着小姐样貌不凡，且有是生面孔，不如认识一番，说不准要一同选入宫中，一同做个伴。”
女子长相自也出众，气质却令人愉悦，脸颊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微微一笑，自是艳阳热朗，向许今昭行过敬礼后，凑上前，朗声道：“我名唤高菲，你唤我菲儿就是。”
许今昭和她互相颔首，目光落在高菲脸上许久，只瞧出也是个美人，以及脑中好像对此并没有太多印象，高家，看来许今昭自己的到来，无疑是让很多事情发生变化。
“许小姐，高小姐。”绣娘上前行了个迎客礼数，眸中满是惊艳，话语中也带着感叹：“难得见如此出众的美人，两位倒是相得益彰。”
自打皇帝登基，这是第一次开设选秀，倒是美人常见，但是像面前这两人般的却无几人。
绣娘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后，像是有人踱步而来，止步于门外，不多时，一声音就传入三人的耳朵中。
“今昭，我在门外等你！”
听此，绣娘反倒是尴尬笑道：“瞧瞧，外面的反倒是催起来了。”
“那就让许小姐先吧！”高菲儿微笑着，再次回座，摆摆手，“我一个人出来的，不缺时间。”
许今昭低首淡笑着，后缓缓俯身行礼，看了眼绣娘，落落大方道：“谢过高小姐好意，麻烦娘子了。”
绣娘倒是觉得无事，转身拿过一旁的软尺，走向许今昭，往她身上轻轻一比一勒，这身段一番测量下来，反倒是让绣娘连连称赞。
不多时，许今昭身段裁衣尺寸就被量测完了，一旁的高菲儿早就目瞪口呆许久，瞧着她缓步出了房间，高菲儿这才缓过神来，只见门一开，就瞧见那素日里不多见的定国公此时正抱臂抬头往这边瞧着。
“定国公？”高菲儿怀疑是自己眼花瞧错人，压低声音问道：“她难不成是定国公府上的？”
绣娘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不必扭头看，就知道身边这位小姐怕是已经吓破胆，何德何能与定国公府上牵扯上关系。
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与那定国公向来是对着干的，一个是维护新帝的，另一个则讲究祖上法则，不论表面关系维护的有多好，背地里总是要互相攀比挤兑的，彼此自是了解，自是这一点，高菲儿想和那妙人交朋友只怕是难上加难，不站在对立面只怕就是极好的下场。
许今昭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沈曜。
果不其然，沈曜自从上马车后，就一直紧皱着眉，沉思片刻后，道：“那位是？”
确实。
按照原先的设定，沈曜定是不认识这些官家小姐，对那心口不一的老滑头自是了解至极的。
许今昭垂首绞着衣角，轻声道：“高家之女，名唤菲儿。”
沈曜这才眉头松懈，伸手摸向那一旁的茶杯，摩挲着，道：“离她远些！”
一路颠簸回到府上，许今昭一步步走回自己的院中，越是快到，神情越是复杂。
选秀将近，自己虽是许久不出府上，如今也是遇见一强者，倘若自己踏进那深宫中，虽说自己早已知道里面是何情况，不曾心有幻想，但仍是惶恐不安，今日遇见的只是其一，若是以后与他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只怕是出门都不得了。
没过多久，随着圣旨遣人送到定国公府上，请安声由外至内传来，许今昭只觉得背后像是有什么力大无穷的双手，推搡着自己踉跄向前走着，一下一下的冲击感震得她胸口闷痛。
沈曜瞧着一旁脸色愈发惨白的许今昭，没忍住凑身上前。
毫无异常，只是脸色有些惨白。
许今昭眨眨眼，瞧向沈曜，侧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摆摆手，就依靠着旁侧，侧首闭眼养神去了。
沈曜瞧着她这般样子，仿佛和脑海中那人的最后模样重合在一起，心中顿生一阵怜悯痛惜之意，几番张合开口，终是吐出一句，“你若是不想去，那便不去可好？”
饶是沈曜在话音落地的刹那间，只觉得自己何曾说过这种话，几时考虑过他人的感受，若是她答应下，自己可要如何收场。
“不必！”
殿外的天色不佳，甚至隐约有些冷意，只是殿内的炭火很足，自是不让众女受凉，今日是第一天，第一场自是佼佼者的选拨，在偏殿或是端坐或是站立的八人无不是个美人，从头到脚都是精心打理过的，每个人周身气派也是贵气极了。
百花齐放，各自美丽。
随着小太监捧着手册喊着，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前往正殿，随后小太监将手册上手交予立于萧景逸身侧的福海手上，“公公，这是今日第一场的人名单，上面记着秀女名姓，祖籍，父辈及其官职。”
这些东西福海自是瞧过的，于是俯身递给半闭着眼的萧景逸。
萧景逸皱着眉，并没有去接那本手册，反倒是抬起头，视线在台下众人身上转了一遭，清声道：“让她们抬首直视朕。”
下面的秀女听见后，自是明白这是要不看家世背景，只看容貌选拨，于是皆是或高，或低的仰起首。
八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八张美丽娇艳的脸。
一一看去，萧景逸原本波澜不惊的眼中，瞬间激起千涛风浪，她相比于众人的昂首挺胸则是有些内敛，秀眉微微蹙着，似是有些烦心事。
她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更加敏感娇弱，不似从前那般活泼，精致的脸上还带着多年前少女的稚气，原本清澈明媚的眼睛，此时却是含着薄薄的云雾，哀愁却又神秘，视线也不知落在何处，像是一副美人傀儡。
许今昭只觉得台上人的视线灼灼，于是微微抬眼，只见那人紧蹙着眉，眼中满是狂热，嘴角抽搐着。
随后又垂下眼，只觉自己这张脸只怕是将对方吓坏了，在许今昭视线挪开后，面对爱人去世也不曾流泪的萧景逸，此刻心中顿生一阵苦涩，而且是不可遏制的扑上心头，只叫他眼中酸涩。
福海很聪明，也很有眼力见，连忙将手中的手册仔仔细细，瞧上一遍，多次抬首看向那女子，最终侧首，小声问道：“陛下，那位就是许今昭。”
说着手指向许今昭。
高菲儿自小耳朵灵敏，听得动静，自是顺着手指的方向瞧去，不出意外自是她感叹的那美人。
“许今昭，好美的名字啊！”高菲儿忍不住心中一阵感叹，即便是在众多美女环绕中，也是风采出众。
“许许今昭酒，续续昨世情。”漆黑的眸中满是不明的情愫，声音低低的唤出一句词，最终视线落在手册上，目光定在“许今昭”三字上。
果然，和自己所想的那般，只不过如此相似，沈曜那人的性格，为何不自己留下。
他尤记得沈曜那时的神情，是一种复杂，悲痛至极感染旁人的神情，那夜，他和沈曜对视着，听着他一字一句说着：“倘若有来生，他定不放过机会。”
难不成，今生他就不再强求？
另一边，垂帘的太后娘娘自是知道自己养子的心性，只怕是整个心都挂在那已去人的身上，自顾自的拿起手册，开始细细推敲，随后让人传话，一一问问题。
八人，也就只有高菲儿留下。
选秀第一场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其余六人，脸上自是没有太多表情，唯独台上的萧景逸眼中满是犹豫，迟迟不肯挥手，劝退众人。
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帘后传出：“退下吧！”
“等等！”
所有人止住转身的动作，再次站回原地，注视下台上的青年皇帝，只见那人垂首许久，终是抬首，目光灼灼瞧向一处，抬起手，指向那静默着不曾抬首的女子，语气肯定道：“我要她。”
不相信鬼神的他中终还是打算相信一次那人的话。
他还是不可能对此不为所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帘后的太后好奇终究是何许人也，竟然让自己这痴情儿子主动开口，满是探究的垂眼望去，却猛然抬眸，直直地看向左边那第一位身上，脸色瞬间惨白，握紧身侧的软枕，咬紧牙关，这才没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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