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秃头狒狒

23、第 23 章

　　第二天，没有出乎任何人的意料，韩堂和时奕都晚起了，没有人叫他们，两个人一口气睡到了早上十一点，主要还是因为每当一个人醒来发现另一个人还在睡时，醒来这个即使不想睡了，但还是选择继续赖在床上。

　　“饿醒了？”时江明见两人下楼，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需要回答，继续玩手机。

　　“我妈呢？”时奕伸长脖子四处看了看，没看见刘林芝。

　　“出去玩儿了。”时江明头也不抬，“厨房留了饭，不够自己想办法。”

　　“哦。”

　　时奕拉着韩堂，两人一起钻进了厨房，南瓜粥，面条，还有煮好的红薯，放在一个锅了，分了两层。

　　“好像冷了。”时奕揭开锅盖，摸着碗沿说。

　　“蒸一会儿，下面有水吗？”

　　“有。”时奕把整个锅抬起来晃了晃，水在锅里发出啪啪的声音，“够的。”

　　“你确定？”

　　“确定。”

　　“行。”

　　时奕熟练的打开电磁炉，电磁炉发出嗡嗡的声音，两个人盯着大锅看了一会儿。

　　“我回去拿东西。”

　　“拿什么？”时奕一出口就反应过来，韩堂差他一条内裤，不回去拿就要差两条了。

　　“背包啊，我也是要学习的。”

　　“哦。”时奕有点尴尬。

　　“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回去一趟。”韩堂转身离开厨房。

　　“堂堂去那儿？”时江明听见玻璃门拉开的声音，抬起头。

　　“我回去把包拿过来。”

　　“行，去吧。”

　　时江明低头，他的手机外放的声音很大，‘中老年人如何预防这几种疾病......保证睡眠质量...身心愉悦...’

　　哗——玻璃门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听见声音有些不对，时江明抬头，只看见自己儿子远去的背影。

　　韩堂一直低着头往前走，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跑步声，他朝一边让了让，脚步声停在了他旁边，他抬头，看清来人，满眼都是震惊。

　　“我跟着你去。”时奕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韩堂：......

　　“锅不会烧干吧？”韩堂问。

　　“不会，你不就拿一个包吗？十几分钟，我们回去刚好。”

　　“行。”

　　韩堂整整四个月没回家，这里还是原样，桌子柜子上都积了一层灰，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没有管，原本打算去时奕家吃完饭回来再处理的，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假期是处理不了了。

　　“走吧。”韩堂的包回来的时候顺手丢在沙发上，说拿一个包，就真拿一个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台电脑，他的复习资料都在电脑里。

　　“啊？”时奕刚坐上沙发。

　　“锅底要烧穿了。”韩堂说。

　　“那走吧。”时奕一个打挺起身，走在韩堂后面。

　　两人闷头回时奕家，路上一个人也没遇见，进门的时候时江明笑话时奕：“我说刚才是个什么东西一下子窜出去了，原来是个跟屁虫。”

　　时奕假装没听见，径直往厨房去，时江明没在意，“堂堂要学习是不是？东西放去小奕房间，这里有人进来买东西吵得很。”

　　“好。”

　　韩堂背着包上楼，丢在时奕的座位上，回到厨房的时候时奕正在分粥，红薯没有管，还留在锅里。

　　“刚好。”时奕见韩堂过来，把分出去的粥喝面推给韩堂，韩堂接过，两人在厨房灶台就把早饭解决了。

　　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时奕和韩堂直接回了房间，刘林芝没一会儿就推门回来。

　　“还没起呢？那两个？”她手里提着今天中午要用的菜，看厨房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探出个脑袋问时江明。

　　“起了，吃了饭又上楼去了。”

　　“还知道把厨房收拾了。”刘林芝夸。

　　“这么大人这点事情还不知道就该回炉重造了。”

　　“哈哈哈...”刘林芝收拾好菜，揭开锅，“呦，全部吃完了。”

　　“早饭连着午饭吃的。”
　　“那一会儿再做饭，现在两个怕是什么都吞不下去。”
　　“明天不许起这么迟了，完全不成样子。”
　　“小孩子，觉多。”
　　“堂堂都二十多岁还小？”
　　“还不是陪你家儿子睡，我早上去看见他腿只差搭在堂堂腰上...”

　　两个大人聊天聊得火热，丝毫没有察觉时奕下楼顺了一个板凳，时奕不想卷进去，跑得很快，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儿摔在楼梯上？

　　他把腿搭在韩堂身上？不应该啊？他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抱着板凳，时奕一步两梯上楼。

　　韩堂刚清理好时奕的书桌，顺便看了看时奕的小玩意儿，不得不说真是五花八门，样样都有。

　　积木，手办，模型，摆件...

　　这么大一张桌子，他费了大力气才给自己收拾出一个位置。

　　“我们明天早一点儿起。”时奕看着韩堂一点一点儿的搬弄他那些小东西，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想知道韩堂的很多的事情，也喜欢韩堂触碰了解自己的生活。

　　“怎么了？”韩堂问，拉过时奕搬来的板凳坐下，时奕也坐上了自己的椅子。

　　“你时伯说我们再起这么迟就把我们一起丢进炉子。”

　　“啊？”韩堂正掏出电脑包的手停下来。

　　“回炉重造。”时奕也在掏自己的包。

　　“你爸要是知道你是这么说他的，不用明天，他现在就上来把你丢进炉子里。”
　　“那堂堂哥哥记得救我。”
　　“自求多福。”
　　“救我。”
　　“不行...”
　　“你是共犯，信不信我揭发你。”
　　“你......”韩堂气笑了，他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时奕清奇的脑回路，干脆就不说话了，他的电脑已经打开，优秀的韩学长即将进入忘我的学习状态。

　　比韩学长略逊一筹但同样优秀，并且目标E大的时学长也不再说话，打开书包，掏出一张张试卷，并赠韩学长一个无可奈何的叹息。

　　韩堂拍了拍时奕的肩膀，“小奕弟弟要坚强。”

　　“谢谢韩学长。”

　　“不用谢。”

　　韩堂原以为和时奕一起学习他会心不在焉，毕竟一直以来两个人只要待在一块儿，各自的智力就会出于某种他们尚未搞清楚的原因而下降，从而影响到办事的效率。

　　今天则不然，韩堂平时看得昏昏欲睡，读起来味如嚼蜡的枯燥的理论知识变得格外有趣，一不小心还真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但要是比忘我，他比一旁的时奕还是差了一点儿。

　　至少他每隔半小时会回过神，休息休息眼睛，动动手指，时奕则是完全进去了，刘林芝进来给他们送水果他都没有察觉到。

　　高中生果然很恐怖。

　　时奕终于从状态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韩堂这会儿手里正剥着一个橘子。

　　“那儿来的橘子？”时奕看着韩堂手里的橘子，不可置信道。

　　“你妈妈刚才送来的。”韩堂回答，把手里的橘子送过去一半，时奕接过说了句谢谢，橘子两口就下肚，还不够他塞牙缝的，自己又立马剥了一个。

　　韩堂看着，感慨不停，真是年轻，吃啥都香，睡热出一身汗衣服都要给自己脱干净也不醒。

　　“你学完了吗？”时奕吃完一个完整的橘子。

　　“你还要学吗？”韩堂摇头，他虽说没有时奕那么走火入魔，但也是实实在在学了三个小时，得歇一下。

　　“我也是，下楼吗？”

　　“嗯。”

　　两人收拾了垃圾一起下楼。

　　时江明在厨房做饭，守收银台的换成了刘林芝，不过这个点，没有什么人会来买东西。

　　“学累了？”刘林芝不知道在织什么，手速飞快，甚至能抽空看两人一眼。

　　“嗯，什么时候吃饭？”

　　“就饿了？”刘林芝眼里全是震惊，才三个小时。

　　“没有，就是好香。”时奕回答。

　　“哎呦！去问你爸爸，真的是像从牢里放出来的。”刘林芝乐了，笑着骂道。

　　“你们出去走几圈，休息休息眼睛，再等二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时江明在厨房听见了时奕的话，也是乐的不行，“早上吃的那些不知道去那里了？”

　　“还在长身体，我就不饿。”韩堂看着刘林芝眼花缭乱的手法，给时奕说话。

　　“我都不饿，我还在你们前面三个小时吃。”刘林芝抬头冲韩堂笑了笑，“你是从小就不爱吃饭，不知道个子是怎么长起来的。”

　　“不知道。”韩堂回答。

　　刘林芝低着头继续飞快的编织，脸上一直挂着笑，心情好的不行。

　　“妈你在织什么？”时奕终于想起来问。

　　“你张伯伯家添了个金娃娃，我给那个小妹妹织件毛衣。”

　　时奕不知道是个那个张伯伯，他也不想问，没说话。

　　“金娃娃？”旁边的韩堂开口，他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曲水老一辈会按照生肖称呼还取名的新生儿，什么牛娃娃，狗娃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金娃娃。

　　“你张伯伯老来得女，怎么不是个金娃娃，这个妹妹上面全是哥哥呢。”

　　“张伯伯多大了？”时奕问，注意力全在第一个句话上。

　　“哎呦，你问来做什么，两个走开，挡着我光了。”刘林芝笑着撵人。

　　韩堂和时奕对视一眼，回到沙发上玩手机，不管什么张伯伯，金娃娃了。

　　刘林芝的小毛衣一直到两人假期过完都没织完，两个人没找到机会去见那个金妹妹。

　　韩堂在时奕家住了整整三天，和时奕睡了三个晚上，陪着学了三天习，除了第一个晚上韩堂都没再穿那件恐龙睡衣，原因是太热了。

　　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睡在一块儿，上半夜还好，下半夜时奕觉得热，闭着眼睛把身上的被子踢开，或者把被子边缘翻出来，侧躺着抱住被子，腿长伸到韩堂那边去，韩堂理所当然地被热醒，也会半夜从被子里钻出来，抱着另一边被子边缘，两人侧躺着面对面睡。

　　“你们两个路上注意安全。”

　　第三天，时奕和韩堂一起回学校，其实时韩堂迁就着时奕早几个小时出发。

　　“作业写完了吧？”车子上韩堂问时奕，声音有些哑，晚上开着空调睡觉，太干了。
　　“做完了。”时奕回答，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其他都还好。
　　“这么厉害？”
　　“一般厉害。”
　　“……”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两个该小时很快过去，从车子上下来，看着韩堂淹没在车流中时时奕又生出了和上一次一样的空虚。

　　但是能让他高兴一点儿的是，用不着多久他又可以见到韩堂，掰着手指头算，也就二三十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