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16章 烟花初吻 ...
-
临近过年了薛兰兰让他跟着贺星回麓安山,她出国找他爸去了,谢则已经有种听天由命的妥协了,去客厅跟贺星说了一声,贺星像是早就知道一样点了下头,谢则回房去收拾行李,想到去年薛兰兰给他买的那件纯白羊绒毛衣还没穿过,翻箱倒柜的找了起来,在一堆衣服狭缝中扯了出来,没想到上边压着的衣服都塌了,谢则勉强的挡住,但还是掉了不少出来,整理时看见柜子卡槽最下边有一个黑色的盒子,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东西,难道是贺星搬走时忘拿了?
谢则拿出来打量了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礼盒,但用丝带捆住了,掂量了下还挺沉的,看了看后边谢则在客厅玩手机,好奇心的驱使让他打开了,毕竟他们名义上有婚书的约束呢,自己看看拜堂对象的东西总不犯法吧?
打开后看见一叠纸和几张小卡,卡上边画着几张风景和人像,依稀能看出是麓安山的样子,至于人都是同一个女的,他没见过可能是个模特什么的,谢则心想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干嘛藏得这么深?还是说就是瞎放的,他往下随便翻了起来,最下边厚厚的像是证书一样,谢则掏出来看了看,十来本大小不同的获奖证书。
恭喜贺星小朋友获得毕加索绘画银奖,特此表彰,继续努力!
贺星同学:荣获安徒生国际艺术奖大赛“初中杯”绘画组赛项一等奖。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恭喜贺星同学:您参加的《地球生灵之美》联合国艺术展联合国认证比赛荣获全球限量200副作品入展之一,请您与......
贺星同学:在第七届“一带一路”,国风与国际艺术交流赛、作品征集活动中你的绘画作品表现优秀......
谢则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一些绘画的奖状,最小的从三岁开始,最大的就是初三,所以贺星上了高中后就不画画了吗?那客厅墙上那两张素描也是贺星画的?他一直以为是在哪买的手稿,既然有天赋为什么又不画了,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很喜欢画画,但是后来发现没什么天赋就不画了,薛兰兰还挺可惜的。正想着呢突然听见客厅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做贼心虚的人赶紧将盒子盖起来藏在自己掉落的一堆衣服中。
“买好了3点走。”贺星穿着居家拖鞋,一身宽松的棉衣手肘搭在门板依稀能看见锁骨,看着有点手足无措的谢则,没想到年级第一也有慌不择乱的时候,转过身说了句,“2点20出发过时不候。”就离开了。
这还是‘小夫妻’俩第一次共同出远门,谢则拉了一个黑色行李箱,背了个书包,贺星简单就斜挎了一个包,俩人因为票买的晚,没在一个车厢,贺星见谢则那箱子还挺沉的帮人放架子上才去了自己的车厢,这趟车2小时45分钟,谢则被夹在两个陌生人中间,默背了一路的历史年表。贺星那边倒也比他好不到哪去,他旁边就是一小孩,估计是一个大家族,前后好几排都是一样的口音,小孩们隔着座位玩‘打鬼子’游戏,大人们便聊边吃,贺星头快炸了,还要忍着自己别发火的冲动,他现在后悔没订2张商务票了。
时隔半年,谢则又站在了这间祠堂里,不过这次他和上次的感觉有点不同 ,贺星一进就被院子里的人拉走了,说是初一要祭祖,贺家男丁又少要早点准备,贺星把包递给他就走了,接则自觉接过包的手,他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谢则熟门熟路的穿过廊亭,突然背部一轻,回过头看见贺砚身穿黑色大衣,带着格子围巾,冲他温和的笑了起来,“砚哥!好久不见了!”谢则如沐春风笑的及其灿烂。
“是啊,这大半年的你也没给我发过一个短信,我有点伤心了。”贺砚玩笑般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有点遗憾的表情。
谢则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砚哥你还是没变。”看着挺严肃一人其实还挺有幽默细胞。
“听说你今年就要参加高考了,要不要让我教你一点诀窍?很管用的。”贺砚故作神秘悄悄在谢则耳边说了起来,俩人畅聊甚欢,贺砚接过谢则身上的两个包,往后院走去了。
“贺星呢?”到了房间贺砚似乎才想起他这个弟弟问了一声。
“有个阿婆带他走了,说是你们园子里要准备祭祖的东西,你不用去吗砚哥?”谢则将俩人行李放到角落子,见桌子上有没见过的糖果,拿起来吃了一颗。
“这是阿婆们手作的,一般只有过年才有的吃,小时候我和贺星特别期待过年就是因为想吃这一口。”
“确实好吃,软软的还不腻。”
“那你多吃点,好好休息会儿,晚饭再叫你出来,我也去帮忙了。”贺砚像长辈一样揉了揉谢则的头发,像是终于想起祭祖那一堆事情离开了。
谢则本想问需不需要他帮忙,但看麓安园这么一座大宅子,怕自己犯了什么忌讳就没开口,房间后期改造过安了暖气,谢则脱了鞋躺在床上本想看会儿书的,热烘烘的睡着了。
贺星忙完一身汗,脱了外套挽着胳膊回来了,看见谢则躺在床上睡得香,双手还捏着书角,贺星觉得好玩,从鸡毛掸子上拔了根羽毛逗弄谢则,对方感到不舒服动了动脑袋,不自觉地用手往上抓了起来,一闪一躲间抓住了贺星作恶的手,冰凉柔骨的触感让谢则一下惊醒了,上一秒还心存打闹的人一时不敢动了,俩人目光交汇,谁也没吭声,似有若无的蓝线在空中闪起,俩人心底都有一丝迷离,贺星想到那日醉酒后谢则发酒疯对他又抓又挠的样子,俩人拉扯间距离极近难免有些碰触,看着近在咫尺微张的唇畔,下意识地响起那晚的触感,大抵是脖子有点酸,他觉得自己离谢则越来越近,对方像是刚睡醒懵懂的看着他,眼神像有条丝,不躲不闪,就在俩人快碰到一起时,后边有个人叫了他一声 。
“贺星别玩了,叫谢则起来吃饭吧。”是他哥,贺星内心骂了一声,下次一定要记得关门!!谢则没想到突然有人进来,虽然站在门口估计看不大清他俩,但莫名的还是觉得有点羞耻,毕竟从贺砚的角度他俩可能是在玩闹,但其实刚才有一瞬他觉得贺星的嘴就要碰上他的了,关键是他有点期待。
俩人有点尴尬的坐在了桌子旁,温烛过年在RD陪着他爹,家里大部分都是老太太,3张桌子就坐满了人,大年三十西城的风俗就是凉菜、热饺子,蒸碗,都是婆婆们亲手包的,谢则吃了不少,又喝了点稠酒,他觉得这次来麓安园挺高兴的,吃完饭还在一群小老太太的围观下说了会儿话,晚上回了房子总是期待什么,但贺星被他哥叫去了,回来后又成了那副好像别人欠他钱的鬼样子,让谢则往里点,好似这么大一张床中间不隔两个人就不能睡了,贺星躺在床沿子就睡着了,谢则在黑暗里看着他的背影恨不能一脚给他踹下去!!
初一凌晨就起了,因为要去祠堂上香磕头,磕完了头,年轻力壮的要开车去另一座山头上fen,这几天准备的东西不少,东西放车上大家就出发了,总共开了2辆,天冷贺砚没叫老太太们出门,麓安山倒是不似寻常没开发过的那么难走,陆基本都是通达的,走的地方不是很多,贺家祖fen在一处规划好的地界,一般没什么人来,但定期有人打扫,下了车,人还不少,估计都是其他房的子孙后代,小孩子也挺多,跟他们这零星几人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但贺砚一下车四周的人都让开了,可见贺砚这一脉还是有点威严的。
浩浩荡荡的和家人祭了祖,谢则跟在贺星旁边有模有样的学着,旁边一群人打量着他,但又不好张口说话,在各种探究的眼神中他们终于拜完了,大伙席地而坐开始吃起了带了的东西,贺星这才想起了他是第一次来跟他说,初一就这样他们吃完早餐,大伙就去园子里打火做饭,到了2-3点开始吃午饭,吃到晚上去山脚下看表演,初二就没什么事了,麓安山每年大年初一为了犒劳一年来在他们景区和租客都请了专业团队表演,晚上挺热闹的,叫谢则到时候跟着自己,别瞎乱跑!谢则真恨不能翻个白眼,但周围打量他的人越来越多了,有些个小孩不怕人,都跑他跟前来了,估计贺家找了个男的成亲这事挺稀奇的,谢则有点无语,看着眼前流着鼻涕的小孩,那手都快粘他脸上了,偏那孩子不懂事的年纪咧着几颗牙的大嘴冲他笑,还说他好看就是跟他妈不一样,没奶水!!他二舅子有点吃亏!!谢则听完一脸黑线,贺星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抱起小孩儿玩去了。
神经病吧!!跟贺星一个样子!!
“男的?贺家咋想的,这不是要断后吗?”
“他家那点事你还不知道啊,断不断的区别都不大,不过这男娃长得挺好,咋这么想不开嫁到贺家?”
“听说还是全省第一还是全市第一来着?八成是看上贺家的财产了!”
“不过俩娃娃坐在一起还挺般配的,哎,可怜的娃!”
“贺星这孩子啥也不会啊,贺家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那要不然让他娶男人呢,没用的东西呗,娶个男人让他档灾的,还是贺砚好,长房长孙,就等着他生个男娃了。”
“贺砚也结婚啦?”
“没没没,之前那个不是没成吗,我就是那么一说...不过温烛生老二的时候是早产吧?”
“八个月就生了我记得清,还是叫我婆婆照顾的。”
“是吧,现在想想贺家前清出过多少状元啊,就连贺砚不也是省状元吗?你说贺星该不会不是亲...”
“阿姨!你们可以大点声,这么悄悄的在别人fen前说话人家听不见!!你们大点声啊那地里的人才能听见!”谢则低着头听了半天越听越气,本想着算了吧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但越听对方说的越过火,这跟当着他的面打脸有什么区别!!难道这些人真觉得贺家没人了?冲上前去喊了出来,那几个老娘们还不服气的怼了他两句,看他一脸不好惹的架势,斜着眼低下了头,谢则这才回过身往回走去,就见贺星还抱着刚才那娃盯着他看,也不知道那些个娘们刚说的话贺星听到了多少,谢则悻悻的走过去低语了一声,“别管他们,回去吃饭。”
“哦。”贺星应了一声跟在他后边走了。
谢则吃完饭才反应过来,平常跟他二五八万似的人,怎么在这些婆娘面前一声不吭,这些话估计听了不知多少遍了,可能小时候也反驳过,但久了就麻木了。
谢则从小在城里长大的,之前过年都是跟薛兰兰和谢鹏呈一起,虽不算多热闹但也还温馨,他爸出国读博以后就忙的见不着人,年前他打了个电话,他爸给他转了点钱安慰了几句就挂了,他说他那个论文快完了,让他好好考试,考完了他就回来了。所以他其实对晚上贺星带他去山下边玩还挺期待的,毕竟从小到大,他父母并不怎么带他出去玩耍过。
俩人都是黑羽绒服,刚走出门口贺家老太太就叫住了他俩,旁边的大婶上前递了两个围巾,说是晚上冷让他们戴着,但谢则看着两个同款红围巾总觉得说冷是个借口,但他还是收下了,过年嘛长辈给什么都得接着,是种礼数,所以在李叔的车板上隐约能看见两抹红在空中,李叔一边驾着马,一边回过头来说几句,好在平常麓安山也没什么人,不然这一幕总是要把人吓个半死。
麓安山山脚下一处小镇,古街道上空挂满了纸做的红灯笼,路边门铺在街边摆满了摊子,把自家的招牌摆出来,有吃的也有玩的,一个大爷手拿木棍下边细长的黑线上挂着一个木偶人,旁边一位大娘配合着他的神态语调敲着鼓。一位浑身油光没穿上衣的光膀大哥拿着火把喷像空地,‘轰’地一声照亮了一旁看入迷的谢则,还有盯着人看的贺星。
俩人随着人流向前走着,虽然是过年但来玩的村民还挺多的,谢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对一切感到好奇,贺星怕人太多俩人走散了,拽住了谢则的胳膊,一路上一个兴奋的到处转悠,一个懒洋洋的跟在后边。
俩人走到一处小广场上,一群年轻壮汉拿着板凳扛在肩上上边固定住两盏灯笼,围成好几个圈来回跑着,谢则觉得有意思穿过人群跑了过去,一条比他大了足足一倍的龙首突然冲他跳了出来,贺星用身体挡住他将他拉入怀里,拿着龙首的4个壮汉哈哈大笑又围着‘龙尾’转到别处去了,周遭的大人小孩一哄而散,刚还热闹的地方瞬间寂静了下来,没了火光的照耀,黑洞洞、幕沉沉的,黑暗中两双眼睛如镶嵌在美玉上的宝石褶褶生辉。
“砰——”
一声刺耳的巨响,声震九霄,一束光芒直冲云天,火花流泻而下弥漫缭乱,谢则抬眼望去,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谢则嘴边,满腔温柔缱绻,贺星身上独特的气息从嘴里传来,眼前的人闭着眼睫毛簌簌颤动,谢则缓缓闭上眼睛,浅尝辄止加深了这个吻。
“砰——砰—”
那一晚谢则才知道觉得原来烟花燃烧的时间并不是一瞬的。
“砰—”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