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白月光跟我装不熟》湛樾

14、今晚的月色真美

　　祁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游澈已经裹上了被子，正在沙发里昏昏欲睡。

　　他站在浴室门口，仔细地打量着游澈。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和两年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两年前的游澈，热烈得像一个小太阳，有用不完的精力，谁都会是扬起笑脸，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可现在的游澈总给祁衍一种疏离感，虽然他依旧对人微笑，但这种笑容中充满了排斥和疏离，仿佛给自己加了一层厚厚的外壳。而且游澈不记得他了，这是让祁衍最不能理解也最不能接受的情况，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消化这个事实，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失忆了？

　　这种破梗还真的出现在他身上了？

　　祁衍站在游澈面前，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面容是他熟悉的，除了那道碍眼的疤痕。祁柒说已经找妈咪拿了最好的祛疤产品，希望对游澈有用。原本精瘦的身材，现在变得有些瘦弱了，光用眼睛就能看出比两年前瘦了一大圈。

　　这两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连祁衍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和眷恋，还有心疼。

　　握在手里的电话突然开始震动，祁衍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毫不留情地挂断，对方却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祁衍出了客厅，站在阳台，沐浴在月光下，语气不耐的接通电话：“有屁快放。”

　　“哟，谁惹我们祁大少爷不开心了。”

　　即便是隔着电话线，也能感受到对方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祁大少爷，您都回国这么些天了，是准备过隐士生活吗？不来跟我们聚聚？”

　　“不来，挂了。”

　　“诶诶诶，别挂别挂。有正事呢！”对方嬉笑的声音一顿，随即喧嚣的音乐声也渐渐消失，“之前跟你提的北欧的滑雪赛事，你想好了吗，如果要投资，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国外赛手。国外赛手的比赛经验更丰富，虽然玩这个的都挺傲气，但是...”

　　祁衍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半晌突然来了句，“海上月是天上月。”

　　“什么玩意儿？”

　　祁衍收回思绪，淡淡开口：“你不去扶持你家产业，这么操心我干嘛，你家要破产了？还是你要当黄鼠狼拜年？”

　　对方啪地一声把电话挂掉，祁衍毫不在意的将手机捏在手中。突然，身后的门开了。

　　“你大半夜站在这儿，看月亮？”游澈睡眼朦胧，他今天本就累了一天，打盹之际突然醒转，发现这人不睡觉站在阳台，吓了一跳。

　　祁衍看向他，答道：“是啊，今晚的月色真美。”

　　游澈揉眼睛的动作一顿，满脑子问号地看向祁衍，后者却错开他的眼神，看向了月亮，仿佛刚才那句话就是为了称赞今晚的月色。

　　行吧。游澈不再纠结，直接上手将人拽进客厅，“你看月亮，蚊子看你，村里什么都有，蚊子最多。你记得睡觉的时候把灭蚊液插上。”说着，将人推到卧室门口，“赶紧睡吧，不然明天就是熊猫眼了。”

　　祁衍看了一圈卧室的陈设，在那面空荡荡的大展板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即走向了床。

　　看着祁衍躺上了床，游澈也回了自己的沙发。

　　但是一觉醒来，变了样。

　　游澈看着头顶的卧室天花板，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清醒，昨晚祁衍留宿，自己不是应该睡的沙发吗？为什么会在床上醒来？

　　祁衍靠在门边，丝毫不意外的打着招呼：“醒了？”

　　游澈一头雾水地看向祁衍，难不成自己昨晚梦游了？

　　“嘶。”游澈正准备起身，身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特别是大腿附近。游澈盯着深蓝色被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人生，难道自己不仅梦游，还跟人打了一架？不然怎么解释这浑身发痛。

　　“你睡觉果然很不老实。”祁衍走进屋，站在床边，一脸无奈的笑意。

　　什么叫果然很不老实？

　　没等游澈反应过来，祁衍俯身贴近游澈的脸庞，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抱你的时候有点硌手，建议多吃点。”

　　游澈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将人推了出去，一脸惊疑地看着祁衍：“你做了什么？”

　　祁衍顺着游澈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嘴角噙着笑，“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游澈越发觉得祁衍笑得狠欠揍，他在床上动了动，适应了一下，便下了床。刚站起身，就听到祁衍的声音。

　　“你昨晚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好几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将你抱回了卧室。保真，没有半句谎言。”

　　游澈对自己被抱回卧室没什么印象，但是记得好几次有悬空感，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居然不是梦吗！

　　游澈看着客厅露出的沙发一角，第一次有了想换家具的想法。

　　“既然睡醒了，那就准备吃早餐吧。”祁衍干脆地指了指客厅，“我去路口转了转，随便买了点。”

　　洗漱完的游澈看到饭桌上所谓的“随便买了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祁衍：“你真的没有把路口的小店品种都买了一遍吗？”

　　如果游澈没有眼花，那么在他面前的，是十袋包子，目测每个里面至少有七八个，旁边还有各种发糕，豆浆和各种粥也各自有几杯。别说两个人，就是再来几个人这点吃的也够了。

　　“确实每样都买了点，不过我觉得你可能会更喜欢这个。”祁衍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端出一碗小面，红彤彤的辣椒油铺在面条上，嫩绿的葱花星星点点撒在上面，香气勾得人食指大动。

　　游澈瞬间眼睛放光，但又看向桌上的早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怪祁衍浪费。

　　“刚在路上听说，工人们都还在卸货，这些可以送过去。”祁衍像是早就知道游澈在什么，将小面往他那边推了推，“多麻多醋，你试试。”

　　听到祁衍的话，游澈轻轻松了口气，这才将筷子拿在手机，往嘴里挑了几口面，热气与香气扑面而来。刚嚼几口，一股麻辣鲜香的刺激就在舌尖上跳跃，他的眼里就满是震惊和满意，”好吃！“

　　祁衍松开隐隐皱起的眉头，还好，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多麻多醋的小面。

　　“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了，你慢点吃。”

　　游澈很久没吃到这么合胃口的小面了，虽然吃得满头大汗，却唇齿留香，心满意足。一碗小面，在游澈风卷残云的吃法下，被快速的消灭，他一边擦嘴一边不自觉打了个饱嗝。

　　祁衍坐在一旁，看似刷着手机，余光却一直看向游澈，在他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跟着放下手机。

　　“吃好了？”

　　“嗯。”游澈点点头，随即看向祁衍，问道，“这面是哪家的啊？简直完美符合我的胃口，我怎么从来没吃到过。”

　　“天机不可泄露。”祁衍笑着卖了关子。

　　游澈和祁衍带着早餐到村委会的时候，门内门外都乌泱泱的一群人。游澈看了看人群，又看了看手中的早餐，做了个明智的决定，从后门进。

　　刚走过拐角，就碰到匆匆而过的苟靖。游澈赶忙将人喊住：“狗哥！”

　　“游娃子？”苟靖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扯了扯嘴角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游澈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袋子，“给你们送早餐，大门口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多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把S市要送产品的消息散播出去了，大门口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游澈不解地皱着眉问道：“大家伙想见见世面，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可大了。”苟靖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我总觉得这一批产品有点什么问题，不然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我们头上。”

　　“应该不会吧。”游澈心里一抖，猜测苟靖可能是阴谋论了。

　　苟靖怂了怂肩膀，“谁知道呢。”说完朝着游澈手中的袋子伸出手，“既然是给我们的早餐，那就直接给我呗，你也懒得再上去一趟。”

　　游澈爽快地将手中的袋子递出，跟苟靖再聊了两句，便转身朝着祁衍走去。

　　祁衍一直在两人不远处，但没说话，反而是将视线投入院子里正在下货的工人。

　　“走吧。”游澈拍了拍祁衍的胳膊，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哟嚯，包装得这么严实。”

　　村委大院里，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人来来回回，搬了不少箱子堆在大厅的门口。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在跟黄小敏说着什么，黄小敏脸上满是笑意，连连点头。

　　游澈收回视线，看祁衍还在盯着看，眼神甚至有些冷漠，他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提醒道：“别看了，我们该出去了。”

　　祁衍这才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跟在游澈的身后出了后门。等到拐入小路，他才掏出手机，在上面敲敲打打，速度之快引得游澈都侧目。

　　忍了好几分钟，游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站住后问道：“你这是在跟谁聊天呢？聊得这么火热？”

　　祁衍却将手机一收，冲着游澈绽开了笑脸，“怎么，想查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