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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疑问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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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宗甚是神秘，宗门内的弟子轻易不出世。
世间关于无忧宗的信息只有寥寥几句，知之甚少。
历来的修仙大会无忧宗的人从不参加，就连秘境探宝时，无忧宗的人也鲜少参加。
无忧宗的人好像与其他宗门派系划出了分界岭，他们像是真的不出世的仙人一般。不屑于与世间的人有所牵扯。
所以有关此宗门的情报是少之又少。
但不管怎样，这一次的无忧宗，镜宸熠都是要走一遭的。
镜宸熠看着披风下，自己手腕上浮现的银白色鳞片，神色沉重。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又会复活，自从活过来之后，自己的身上为什么总会浮现出鳞片，这么多的问题也许会在无忧宗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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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无忧宗因为鉴宝大会即将开始，上下热闹非凡，人流不断。
长又陡峭的石阶延伸至云层中，隐约可见山顶处一幢幢巍峨建筑。
赫然是无忧宗。
一艘飞船从空中缓缓降落，惹得周围一片小声低语。
“那是洛河宗的灵船吧？”
“不会错了，也只有洛河宗财大气粗，能驾驶的了如此耗费灵石的灵船。”
“也不知道领队的会是谁，也许我们能见到柏青尊者。”
“你醒醒吧，柏青尊者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那可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向来是不愿意凑这种热闹的。这次领队的应该是临鹤尊者吧。”
在一片议论声中，灵船大开，一群身穿白衣的洛河宗弟子走出，坠在后面的是两位样貌十分俊美的青年。
“果然洛河宗的领队是临鹤尊者啊……咦？临鹤尊者旁边的是……”
“那不是柏青尊者吗？天啊，柏青尊者居然也来了？”
“看来这次洛河宗也对这次鉴宝大会的龙血感兴趣啊，不然怎么会两大尊者都来了。”
一众议论声中，颜若和郑恒烨一起走下来。
与郑恒烨英俊的面容不同，颜若的脸带着恬静和清冷。
他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好像世间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
郑恒烨看着身旁人兴致不高的样子，主动攀谈起来。
“师弟这次主动提出要来无忧宗，倒是让人意外。”
颜若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郑恒烨早就习惯了颜若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生气。
台阶处站着的两位无忧宗弟子见到他们二人弯腰行礼。
“临鹤尊者，柏青尊者。”
郑恒烨笑着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俩人顶着众人的目光迈上台阶，仪态自然。看着不像是来参加无忧宗的品鉴大会，倒像是来无忧宗做客的。
天空阴涔涔的，大片的乌云压城，空气里弥漫着水汽的凉。
郑恒烨跟在颜若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息。
自己的这个师弟，他有的时候也看不透。
他时常猜不透对方的想法，明明那人就站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可郑恒烨知道，他与自己之间的距离，隔着望不到边际的山海。
若是他本身就是个清冷的人，那郑恒烨也无话可说。
可偏颜若不是那种人。
郑恒烨也曾看过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染上星点暖意的笑容。
也曾看到过他伤心欲绝的绝望和歇斯底里的偏执。
这个仿佛无心一样的人，也曾经像个普通人那样，有着七情和六欲。
只是那一份仅有的人心，如今也随着那个人的死去之后，彻底尘封了。
“五百年了，阿若，你难道还忘不掉他吗？”
郑恒烨忍不住轻喃着。
许是此刻不在洛河宗内，有些在宗内禁止所有人说出口的话，此刻也变得容易开口。
自从那个人死去之后，那个人的名字在洛河宗内就变成了禁忌，不许任何人提起。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他的脸上没有表情，神色也淡淡的。
他走到台阶边缘，眺望着远处，缓缓地伸出手。
凌冽的寒风吹拂着他宽长的衣袖，裹挟着一片片雪花。
“……下雪了。”
颜若的指尖触到一点冰凉，轻声说着。
下一秒，远处的台阶走出一道身影。
那人身影高挑，身披白色的斗篷，头戴帷帽。
只是一眼，颜若的视线就死死地钉在那人身上。
对方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看过来。
俩人的目光相撞，对方便急忙转过头去，匆匆离开。
动作匆忙之间，帷帽的黑纱掀起，露出那人线条凌厉的下颌，和银色的发丝。
刚要追上前去的颜若一顿。
不对，即便是身形很像，也不是他。
他不是银色的头发。
是了，他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颜若恍然，身后的郑恒烨走上前来看着颜若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发起了呆，问道：“怎么了？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看到你就急匆匆的走了，你认识？”
颜若抚着心口，努力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魔。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只要想到那个人，心魔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要挣扎出来，更别提刚看到了一个肖似那人身影的人。
压下喉咙处涌上的腥甜，颜若本就清冷的脸上更加白了几分。
“……无事。”
好一会，颜若哑着回答。
郑恒烨看了看颜若的神色，又看向远处已经消失了的人，神色若有所思。
镜宸熠脚步走的飞快，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
好久没爬楼梯，陡然爬了这么高，喘的厉害。
“真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镜宸熠嘀咕着，时不时的回过头看对方有没有追上来。
终于力竭，一屁股坐在草丛里，说什么也站不起来，双腿颤抖累得发软。
也是怪事了，他自从复活了之后，就一直控制不住体内纷杂暴动的灵力。
好像体内总有什么东西在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开锁链。
也因此，镜宸熠不敢轻易的使用灵力，生怕灵力暴乱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不然他也不会用自己的双腿爬楼梯，爬了半天连一半都没爬完，还遭遇了颜若。
镜宸熠眨了眨变成了金色竖瞳的眼睛，抬手将头戴上的帷帽摘下，摸了摸自己头顶突然冒出来的犄角，一脸欲哭无泪。
如果说刚才的那些事都是重担，那这犄角就是压倒镜宸熠的最后一根稻草。
救命啊，他长角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长角就算了，但他还戴着帷帽，帷帽扎的角好痛。想不戴帷帽还不行，不然自己这幅样子根本也没法见人。
更别提是还看到了颜若。
这颜若不好好的在洛河宗待着，跑来这儿做什么。他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吗？怎么会来这？
本以为这次来无忧宗是个很简单的事，这次看来是不行了，要小心一些，可别被颜若发现自己。
镜宸熠想着，心里又烦又害怕。
这糟心的一件件事，镜宸熠想要放声大喊。
……算了，还是别喊了。
万一把颜若引过来了怎么办。
镜宸熠想了想，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继续前进。
距离鉴宝大会还有些时间，此刻的无忧宗四处都是人，不过他们都围在聚宝阁前。
他对无忧宗内部还算是熟悉。几百年前自己曾跟着颜若来过一次。
自己还在这里迷路了，最后是颜若找到了自己。
在这之后，自己自然是受到了惩戒。想起那痛苦的记忆，镜宸熠赶忙摇了摇头将不该想起的记忆甩出去。
镜宸熠避开人群，顺着小路走。
小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也多亏如此，镜宸熠成功的溜上峰顶，无一人发现。
很奇怪，到了峰顶，镜宸熠总感觉有东西在呼唤自己。
不确定是什么，但是声音若有似无的在耳边响起。
一声一声，唤到灵魂深处。
镜宸熠遵从本心，顺着那一声声呼唤，最终停在一处阁楼门前。
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镜宸熠抬头看，阁楼上并无牌匾，不知内里是什么情况。
这处阁楼位置偏僻，周围寂静无人。
镜宸熠只犹豫了几秒，便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一入阁楼内，便看到了内里摆满了书架，空气中飘散着零星的灰尘。
“阿嚏。”
镜宸熠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阁楼内灰尘不多，看得出来是有人打扫的。只是镜宸熠自重新复活过来之后，鼻子也比以前灵敏不少，能轻松嗅到空气中细微的气味。所以这阁楼内一丁点的灰尘就让镜宸熠鼻子痒痒。
揉了揉鼻尖，镜宸熠缓步走上二楼。
相比于一楼，二楼很空旷。
宽阔的地面上只有两个蒲团，在两个蒲团的中间，摆放了一座红木雕刻而成的展台。
展台上一盏琉璃罩罩着下面一粒金红色的玉石。
看到那粒玉石的瞬间，镜宸熠心头狂跳。
找到了。
镜宸熠朝着玉石走近，仿佛在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
“是你吗？一直在呼唤着我……”
仿佛回应似的，玉石突然开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隔着帷帽，镜宸熠也将玉石看的一清二楚。
玉石的光芒耀眼又夺目，一闪一闪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语言。
镜宸熠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琉璃罩的瞬间，玉石发出刺耳的嗡鸣。
琉璃罩应声碎裂，风声呼啸而过，吹飞扬起了镜宸熠头顶的帷帽，阁楼的窗户打开，一位老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他。
老人浑浊的眼睛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通过他在看别人。
“龙角，竖瞳，鳞片……果然啊，你来了。”
老人说着，一步步，步履蹒跚的朝镜宸熠走来。
镜宸熠没发觉老人话里的熟稔和怀念，满身戒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等你。”老人像是看不到镜宸熠的戒备，他走到展台前，伸手将玉石握在手中，神色出神，像是再看着昔日的旧友，怀念感慨着。
“你是谁？为什么等我。”
镜宸熠金色的竖瞳紧盯着老人，勃颈处银白色的鳞片逐渐蔓延至下颌。
“我？我只是一老者，曾与他有过约定，所以在此处等你。至于名字，我已忘记了……依稀记得，世人曾唤我无渡。”
无渡？！
镜宸熠惊诧。
无忧宗的开山鼻祖不就是无渡？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无忧宗的第一任宗主？开创了无忧宗的那位神人？
那这人现在得多大岁数了啊？居然还没入土？
这年头刚刚冒出来，镜宸熠就与老人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浑浊却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镜宸熠赶紧把心里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掐灭，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给这个老古董。
“前辈。”
镜宸熠弯着腰，悄悄地抬起头观察对方，此时他才发现，对方的身形有些模糊。
像是隔着迷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对方是灵体，并不是真身来到此处。
镜宸熠恍然，怪不得。就说嘛，这不知几千年的老古董了，不赶紧找个地方准备随时羽化登仙，怎么可能还老当益壮的四处溜达，对方是灵体，并不是真身来到此处。那就见怪不怪了。
老人一抬手，微弱的清风将镜宸熠抬起。老人慈爱的看着他：“你不必如此，在我面前，也不必自谦。”
老古董对自己似乎过于亲切了。
自己该不会跟他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关系吧。
镜宸熠思维发散，越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自己从小便无父无母，幼时被颜若捡回去，跟在他身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眼下这突然有个完全没见过面，陌生的老头突然冒出来对自己展现出从未有过的亲切，也不怪镜宸熠会多想。
像是看到了自己亲祖宗一样的，镜宸熠正经了几分，看向对方的目光也尊重起来：“不知您刚才话中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玉石到底是……”
为什么自己看到那玉石会觉得那么熟悉。
“伸出手来。”
老人将手中的玉石递过去。
镜宸熠乖乖的伸出手接下，玉石在接触到手心的瞬间绽放出刺眼的目光。
然后玉石便如骨血般，融进体内。
看到这一幕，镜宸熠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
镜宸熠甩了甩手，企图把那玉石甩出来。
老人见此，似是终于完成了重任一般松了口气。
“至此，我也算是完成了约定。”老人说着，身体居然开始缓缓溃散。
像是迷雾逐渐被驱散开。
“等等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宸熠脑袋里还一团乱，他本意是想来到无忧宗探寻答案，结果没想到疑问反而越来越多。
“我知道的也不多。”老人说着，声音空洞且遥远，似是从远处传来。
“我只是与他有过约定，守护此物在此处等你。现在，你来了，他嘱托我交给你的东西也切实的交给了你，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你内心深处的疑问，答案不在这里。”
老人说着，身形已经几近消失。
镜宸熠不愿放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问：“那我该去哪里？我……”
我现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该怎么办？
老人怜悯的看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透过镜宸熠，不知是想起了谁，好一会才低声喃喃。
“去吧，你会知道一切答案的。”
话音落下，老人的身形也彻底化为阳光下的点点星光，消失在镜宸熠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