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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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算笨。
沈钟眉毛上扬，岳楚舟知道自己猜对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种争权夺势的场面他从未见过，此刻兴奋劲儿涌上，恨不得把几个当事人全部捉来。
“……”
怎么感觉，这个眼线被发现的概率有些大。
不动声色删掉未发送的邮件里岳楚舟的转岗通知，沈钟把倒好水的纸杯往前推推。
“别急，你现在只需要顺着董良的意图，跟他打好关系。如果他向你问起我的事，尽管说，这时候嘴巴不用太严。”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说了什么记得发给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会提前告诉你。”
“好嘞！从今以后，我的人设就是和你知无不言的大漏勺。”
岳楚舟答应得痛快，没有半分犹豫：“那我走了。”
茶几上摆放的茶点是岳楚舟采购来的，多半是他喜欢的，路过时瞥见，他顺手抓了一把揣兜里。
“等等。”
“不能拿吗？你怎么变小气了。”
沈钟没说什么，走过来弯腰从抽屉里拿出盒未开封的糕点，连同岳楚舟刚刚放回去的那些零食，一并交给他。
“这些都给你，吃不完就和同事们分分，特别是董良。”
“哦～”
岳楚舟反应过来，拖着长音，捧着吃的转身就走。
“等下——”
沈钟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你昨天说我仗义，是为什么？”
岳楚舟满脸疑惑：“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当了总裁后没忘记把我带来总部啊。”
“？？？”
这什么情况？
沈钟的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
“谁告诉你是我把你调来的？”
语气严肃，岳楚舟也看出不对：“我猜的，不是你吗？那还有谁会把成天摸鱼的我调来？”
沈钟也不知道。
好友的水平他还是知道的，所以因能力出众被调来的几率近乎为零。
沈科明那边也不可能，他都千方百计地阻碍自己来总部了，又怎么可能贴心地为自己把老朋友找来。
那会是谁呢？
沈钟还没想出头绪，却突然被岳楚舟拍拍肩膀。
抬眼撞入他怜悯担忧的眸子。
嗯？
他这是……什么表情？
“唉。”岳楚舟幽幽叹气，“不是你的话，那我就是凭自己本事来的。连我这样的都能进总部，这里也没外人，你说实话，沈氏是不是快不行了？”
沈钟：“……”
这样的大脑，如果能卖一定很值钱。
见他没有说话，岳楚舟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有道理，甚至开始思考起后路。
“没事，我一会儿就去看看别家公司的招聘信息，不行不行，万一新公司也倒闭了……不如我去考公考编吧！这个绝对稳定，如果你将来穷困潦倒，走投无路，无家可归，可以来找我。放心，以你的胃口，我养活你不成问题。”
穷困潦倒。
走投无路。
无家可归。
沈钟脑海里回荡着这几个词，他这是一点儿也没盼自己好啊。
不过听到最后，怎么还有点暖心呢。
拿开肩头的手，沈钟深呼吸平稳下情绪。
“谢谢，沈氏很好，我也还能养得起自己。你放心，沈氏如果快倒了，我会提前告诉你，给你留出复习备考的时间。”
“可我这……”莫名其妙被调来。
岳楚舟后半句虽然没说出口，但二人心知肚明。
沈钟把他刚刚为空出手安慰自己而放下的东西塞回他怀里。
“这个你不用管，等我查清楚会和你说的。”
咚咚——
“进。”
傅怀容推门进来，视线不留痕迹地在陷入沉思的岳楚舟身上打了个转，很快又看向沈钟。
“沈总，还有十分钟开会。”
“好，我马上过去。”
抬腕看看时间，沈钟应下后扭头叮嘱岳楚舟。
“行了，你出去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行吧。”
抱起零食，岳楚舟记着沈钟的交代，扬起笑容走出办公室。
沈钟也没在屋里多停留，跟在两人身后出了门。
只不过在出门前，他又折回办公桌前一趟，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收到请回复。”
顶楼的电梯门关上，秘书部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小了许多。
早上会议室发生的一切他们虽然不知道全部过程，但看得出会议结束后高层对这位沈总恭敬的态度。
加上被叫去办公室聊天时，新任沈总不自觉展露出的气场压迫感十足，这也导致他们对能嘻嘻哈哈从办公室走出的岳楚舟格外好奇。
何况他还带了不少东西出来。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探究的目光，岳楚舟索性站起来，招呼众人。
“这些是沈总送我的，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边说边悄悄把自己喜欢的挑出来往抽屉里塞。
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没跟他客气，暂停手上的工作围了上来。
乘电梯上来的董良回来时，碰巧看见秘书部在分吃的。
“董哥您回来了，这是沈总给我的，你快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董良一个愣神，很快神色如常：“那我就不客气了。”
瞧瞧其他同事的工位，他随便捻起块点心，玩笑似的说道：“这样的待遇我们可都没有，看来小岳日后前途无量啊。”
“我看也是，小岳在沈总办公室待的时间最长。”
有人随声附和。
秘书部的同事听有人提起这茬，一个个都支起耳朵，相比糕点，他们更想知道的还是沈总为什么对这个新来的这么照顾。
岳楚舟摸摸后脑，腼腆笑笑。
“哪有，沈总和我是大学室友，四年里相处的不错，如今只是刚好遇上多聊了两句而已。”
董良眸光微闪，又扯开话题夸了几句点心味道。
——
会议一个接着一个，还有去分公司的走访行程，沈钟自打出了办公室后就再也没回来，连午饭也是在外面与合作方领导一起吃的。
再回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下午的事项暂时只有这些，沈总您看还有需要调整的吗？”
沈钟扫了眼傅怀容手里的平板。
“就这样吧。”
太好了，下午终于没有会要开了。
见他没有异议，傅怀容转身去了别处，独自站在专属电梯里的沈钟面色困倦。
他的酒量不行，饭桌上仅仅喝了一杯就感觉不太舒服，好在傅怀容看出他举杯时的勉强，帮他挡下了不少。
出了电梯，还没到上班时间，顶楼一个人都没有，沈钟晕晕乎乎地回到办公室，准备定个闹钟小睡一会儿。
点开屏幕，沉寂已久的聊天框有了动静。
兰骁：1
配上爆炸猫猫头像，这个回复看起来不情不愿的。
但这不重要，人没跑路就行。
设定好时间，沈钟一头栽进休息室的大床上，争分夺秒地休息。
——
下午相对轻松些，沈钟只需待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不时有人上来汇报。
“沈总，今天就差不多到这了，如果您有事的话可以走了。”
刚刚下属部门的经理来汇报时，沈钟的眼神总是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瞟，傅怀容很难看不见。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沈钟站起身，活动活动久坐后略微酸痛的四肢。
下午的收购计划进行的很是顺利，合同的电子版兰骁也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发给他了。
再次点开聊天记录，沈钟这会儿得空，想要细看具体条目，顺便发了条信息告诉兰骁自己今天会早点回去。
消息发送成功后，却见聊天框顶部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沈钟悬在文档上的手指停住。
是合同有改动吗？
正想着，顶部的状态变了：对方正在讲话……
“……？”
一分钟。
三分钟。
十分钟。
顶部两种状态来回切换，最后又变回了兰骁的名字，但聊天框中却没有任何新消息出现。
误触了吧。
沈钟没想太多，认真看完合同，又给律师打了通电话，确定没什么问题，最后又看了一眼邮箱，自己给另外几家公司发出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估计是不会有回复了。
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沈钟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就往外走。
九月下旬，秋意渐浓。
或许是今日阴天的缘故，才五点多天空就开始暗了下来。
公司的地下车库很大，不好找，沈钟喜欢把车停在大厦前面的广场上。
这会儿出了公司大门，外界的凉风通过袖口，衣领钻入沈钟衣服里，划过因为走了一段路而热起来的皮肤。
凉意袭来，他加快步子的同时不免想到畏冷的兰骁。
自己当初给他找的衣服算得上单薄，再往后若只有那一件厚衣服他怕是撑不住。
别还没气到沈伯宁，兰骁就先病了，这可不行。
于是，沈钟决定等到家问问他的身体维度，回头让人抓紧时间做几件衣服送来。
还不到下班时间，路上车并不多，没用多长时间沈钟就回到了小区。
可令他意外的是，兰骁并不在家。
按照聊天对话里的时间，他应该早就到家了才对。
难不成，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沈钟后知后觉地记起，他好像从没听兰骁提起过朋友。
可若是他自己出去玩……
能去哪儿呢？
沈钟想不出来。
他对这个‘室友’了解并不算深，傅怀容发给他的信息里只有寥寥几句，概括地描述了他的成长历程。
至于兰骁的人际关系，经他初步推断，这人怕是不太合群，不然也不会在自己被赶出家门后，还愿意跟自己住到这里。
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去向谁打听兰骁的喜好，还有平常爱去的地方。
算了，不知道就不想了，他总会回来的。
沈钟向来不喜欢难为自己，换好家居服，找好教程视频就进了厨房。
难得有空，不锻炼下厨艺岂不可惜。
然而事实证明，沈钟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
嗡嗡——
抽油烟机的风力调到最大，厨房的窗户也全部打开。
沈钟咳嗽着从厨房走出，关死背后的门，两手举在半空，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备菜时被熏红的眼眶现在还没缓过来，但仅有的常识让他克制着不去揉眼睛。
咔哒——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沈钟快步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门口处，兰骁看见屋内亮灯，知道沈钟已经在家，姿势僵硬地锁好大门。
“你回来——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急匆匆赶来想请兰骁做饭的沈钟看着衣着沾染了不少污渍，露出的小臂还在淌血的男人，错愕地慢下脚步，停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兰骁慢慢转过身，四目相对的两人都沉默了。
一个震惊于对方脸上加重的伤势。
一个震惊于对方蓄满泪水的眼眶。
沈钟忍不住眨眨眼，一团泪水滑过脸颊。
“你……哭什么？”
兰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刹那八百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泪水肆意在脸上流淌，眼前一阵模糊的沈钟哪还顾得上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仰头看天，没了平日里的清冷矜贵模样。
“快拿纸帮我擦擦，我手上沾了辣椒和洋葱！”
“啊？哦！”
兰骁急忙伸手捞过玄关处的抽纸，抽出几张纸，一手摁住流血的伤口，一手给沈钟擦拭脸上的泪水。
一分钟后，沈钟刚被擦干净的脸上又出现泪水，呼吸时鼻腔也有些难受。
兰骁看着他绝望的表情，皱皱眉头，拉着他往厨房走。
“这样不行，你跟我过来。”
有人扶着，视线受阻的沈钟干脆闭上眼，然后，他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气。
“这哪？”
“冰箱，这里温度低，能稍微缓解一下。”
沈钟：“……”
还能这样？
后撤的脚步收回，他老老实实地把头埋在冰箱里，连同架在身侧的双手也一起放了进去。
果然好受多了。
兰骁看他没事，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离开。
但在路过一片狼藉的料理台时，倒吸了口凉气，别开眼不忍直视。
回头看看背对他安静站着的沈钟。
兰骁：“……”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闷头沉浸在冷气里的沈钟对此毫无所觉。
没过多久，眼泪止住后，沈钟关上冰箱，又按照搜来的方法，好一番折腾，手上的刺痛感才全部褪去。
回忆起兰骁凄惨的样子，本着人文关怀的原则，沈钟叩响了他的房门。
没等沈钟敲第二遍，门就打开了。
袒露着上身的男人一手捂着侧腰，上下打量着沈钟：“你好了？”
“嗯。”
沈钟望向对方手肘处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也进行过简单的包扎。
目光顺着兰骁袒露的上身缓缓扫过，部分淤红开始泛青，脸上的伤倒是没添太多。
“等我一下。”
沈钟想到了什么，不一会儿就拿着几颗土豆还有一把水果刀回来了。
“去床上躺好。”
兰骁没动，脸色古怪地看着沈钟。
“干什么？”
“别误会，敷生土豆片可以化瘀，你躺下可以敷的更全面。”
紧盯着沈钟澄澈的眸子，看他不像在撒谎，兰骁神情松动些，没有拒绝，转过身歪歪扭扭地走到床边，躺下。
室内静默，只能听到刀刃切割土豆的脆响，还有兰骁偶尔扯到伤痛处抽气的声音。
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来气。
正面的伤处贴完，沈钟并未离开，转身从窗边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双手交叠，注视着兰骁。
良久，才开口。
“你做违法的事了？”
“没。”
这个回答令沈钟凝重的表情稍缓，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为什么不报警，不去医院？”
闻言兰骁似是想笑，但无意中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等到痛感消失，他才小幅度地张嘴说道：“打我的人，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何必去给警方添麻烦。而且我手机摔坏了，也找不到去医院的路。”
许是嘴角疼痛的缘故，兰骁说话的语速很慢，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有着异于往常的平和。
沈钟拿过床头满是裂纹的手机，试了试，的确无法打开。
但——
“手机坏了？五点多的时候我有看到你好像要给我发什么东西？”
兰骁也没想隐瞒，问什么说什么。
“你还记得前天晚上和我打架的那群人吗？那天他们记住了你的车牌号，查到了你的身份，下午围堵我的时候，逼我把你叫来。”
听到这儿，沈钟眼眸眯起。
既然能查到他的身份，有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和他结仇，这群人究竟想干什么？
那边兰骁还在自顾自地讲着：“我说你只是个爱管闲事的热心市民，咱俩并不认识，本来他们都快信了，谁知道你会突然发消息。然后他们就开始抢我手机，后面的事你也就知道了。”
难怪当时对话框顶部的状态那么奇怪。
沈钟大概串起了今天下午的经过，忽而听到床上有响动，掀起眼帘，看到躺久了有些不舒服的兰骁在调整姿势。
几个土豆片掉落，沈钟起身帮他重新贴好，随后又坐了回去。
“怎么不叫我？其实我身手还可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