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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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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灵草刚被摘下，枝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花蕊中心隐隐透着宝蓝色明亮的光，这么一株稀释珍宝如今安安静静地躺在穆尘手掌心。
了凡不自觉地上前一步，妖艳的宝蓝色映照在她漆黑的瞳孔里，诡异又阴森，干瘪的薄唇压低声音像是问自己又好像在问穆尘，“这回灵草当真能起死回生？”
穆尘不置可否，后退至若无非身后，若无非上前一步说道，“传闻而已，师太切不可当真。”
站在一旁的白青藤谦逊有理地从了凡身后走出来，对着若无非和穆尘盈盈一虚礼。
白青藤清了清嗓门想要开口说话，忽地听见人群中有一人指着梨小琮喊道，“你应该是隐国公主梨小琮？”
梨小琮正在欣赏穆尘的盛世美颜，冷不丁听见别人叫她名字，斜着眼睛看向说话的方向，那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起来身材魁梧却浑身邋里邋遢，一身的牛羊味，腰间还挂着一块皮草，“你认识我？”
“自然不认识。”那人的粗胳膊指着梨小琮说道，“但我知道你和秦无一是一伙的。”
“请问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和他是一伙的？”
那人虎背熊腰的，一张嘴就一股难闻的气味，“你就不要狡辩了。”
梨小琮一双眼生得漂亮，像是会说话似地瞅着那人，嫌弃地退了半步，手指轻搁在鼻尖，“我没狡辩，我就觉得你们这名门正派的修仙之人说话至少得拿证据吧。”
了凡问梨小琮，“为什么秦无一从瑶池里出来时你会站在岸边？”
梨小琮傲慢地问道，“站在岸边就是他同伙？刚才你们这么多人站在岸边，难道都是他同伙？”
了凡满脸褶皱的脸上眯起眼睛，从头到脚望着梨小琮，干瘪的嘴巴里哼出一声，“老身可是听见刚才也是你和他说让他先走。”
梨小琮不喜欢了凡的眼神，心里骂了一句死老太婆，“这就能证明我和他是一伙的？原来修仙之人都是这么武断的吗？”
“武断不武断，也不是你小丫头说的。”
梨小琮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这群修仙之人果然不太讲道理，我这么帮你们，你们却倒打一耙？”
“帮我们？”了凡开怀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穆尘也看向她，站在一旁的小道士嘲笑道，“你这没有丝毫仙力之人能帮我们？蚍蜉撼大树。”
梨小琮丝毫不理会旁人的嘲笑，也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了凡问，“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说得没错。的确，你们的确是蚍蜉撼大树。”
了凡目露凶光，“好一个大言不惭的丫头。”
“难道不是吗？我可是隐国的公主，你们不过是群修仙之人，究竟谁是蚍蜉谁是大树，难道还不清楚吗？你们一起对着我群起而攻之，就真想散尽仙力撼动一个王朝吗？”
刚才还讥笑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若无非连忙打圆场，“诸位，梨小琮是隐国公主，怎么会是魔道的同伙呢？可能是巧合，大家多虑了。”
了凡倒是不依不饶，“话可不是这么说，是她出言挑衅的。”
分明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臭东西和这死老太婆先挑衅的，这老太婆怎么睁眼说瞎话？梨小琮嘴角一抽，“我都说了我是在帮你们忙，你们识趣的就应该跪下给我磕八百个响头。”
了凡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帮我们？”
“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人，人逃了也就算了，要是被你们活活打死，这传出去……知道的说你们以多欺少，厚颜无耻，不知道的就说尔等修仙之人怕了魔道那谁……秦无一对吧。”
“你！”了凡说道，“你这丫头够伶牙俐齿的。”
“过奖过奖。”梨小琮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嘿，“其实你们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穆尘的目光投向梨小琮，眼神中似有好奇似有惊喜，白青藤柔柔地看一眼穆尘，但见他目光全然不在她身上，心中有不快，“这位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位是玄冰门的穆公子，虽然在场的道长都呐喊助威，但刚才除了穆公子之外未有一人动手，你千万不能散布谣言。”
梨小琮反击道，“那是因为你们想等这位公子出手之后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三岁孩童也能看出来的事，这位姑娘你是非要我点破吗？”
白青藤脸色一白，这件放不上台面的事被梨小琮捅破窗户纸，梨小琮问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穆尘事不关己的目光落在梨小琮身上，看得她老脸一红，转身对若无非低声说了些什么。
梨小琮冷漠地望着白青藤，“你们都没有把握能一举擒获，所以才会让这位公子先出手，你们好好看看这瑶池，湖面早就把你们的嘴脸照得清清楚楚。”
在场的人各个咬牙切齿地看向梨小琮，又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梨小琮问道，“你们都说我是魔道的同伙，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有啊，你裙上的白粉就是证据。”白青藤指着梨小琮裙角的污迹，“公主殿下可是看见一只通体透白的白色蝴蝶？”
“白蝴蝶？”梨小琮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略作思考状，“你容我想想。”
若无非解释道，“公主殿下，你有所不知，回灵草成长需要千年，自身带剧毒，只有在开花一瞬采摘方能活着离开瑶池，但要得知回灵草何时开花，便要观察岸边的双舞蝶何时变成白色。”
“这又关我什么事？”梨小琮脑海中如同惊雷一声想到那个老头，原来那老头是替秦无一看蝴蝶的！他才是秦无一的同伙，自己白白做了替罪羊，难怪他知道这蝴蝶通体透白是中了回灵草的毒。
这个死老头子！他认定我会被这些人追杀，所以一定会去拜他为师。下回见到他见一次打一次。
梨小琮理直气壮地说道，“没见过。”
此言一出，穆尘嘴角吐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
这一瞬的表情让白青藤捕捉到，她温婉地说道，“公主殿下，你这裙上的白色粉末就是白蝴蝶化成粉之后粘上的吧。”
“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梨小琮瞧不上这种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女子，蹲下身子拿起脚边一根长段树枝轻轻挑起穆尘的衣摆，穆尘冷眼怒目瞪她一眼，梨小琮被他这么一瞪，脸颊一红，“你们看看。”
穆尘手背一抚衣摆，摆脱梨小琮的手，“公主，这是何意？”
梨小琮说道，“帅哥，我只是在佐证，你与我的衣衫上皆有白色粉末，如果我是那个魔道之子的同伙，那你岂不是……”
了凡呵斥道，“你这丫头太过傲慢，怎么胆敢诬陷玄冰门？”
“我诬不诬陷玄冰门，关你这个死老太婆什么事？你这么讲义气刚才人家出手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忙？”
“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若无非说道，“师太，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就因为她是公主？今日就算这丫头与魔道没有关系，”了凡骂道，“我天山派了凡也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了凡随手甩出捆仙鞭抽在梨小琮身上，疼得她皮开肉绽。梨小琮那时还不是修仙之人，仙力全无，她动作如脱兔一般躲在穆尘身后。
“你这个老太婆，怎么说不过我就要打人呢？”
穆尘被她闹得烦了，一个转身想将她推出去，好不容易有个挡箭牌，她怎会轻易放弃？
梨小琮死死抱住穆尘细腰，陷进他的怀里，四目相对之下，梨小琮将这张完美的脸印在心上，自然也被了凡的捆仙鞭抽打了好几下。
直到现在回忆起来都让她觉得后背隐隐作痛，她记得那时她趴在地上眼角看向穆尘，他只是冷漠地站在那。
“师叔这是何意？”
清冷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只不过这一次穆尘挡在她的面前。
梨小琮满脑门的汗，喘着粗气猛然抬起头，梦回玄冰门，这个声音化成灰，梨小琮也认识。
他回来了。
自己也回来了。
若是自己再早回来一百年就好了！
记忆像是毒药灌入梨小琮的脑中，她躺在地上仰脖看白衣高大的背影，阳光撒在他身上，好像周身都泛着一圈金光。
肃笠说道，“拜见少掌门。”
“不敢当。”穆尘生了一对桃花眼，偏偏又不喜笑，那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透着一股冷漠，“师叔下手真狠，若不是我及时阻止，怕是我这小小女官半世道行都得毁于一旦。”
“少掌门见谅，”肃笠并不怵穆尘，“我是在教训梨小琮。”
“我看出来了。她犯了何错？”
“梨小琮私自练魔道剑术，我等在掌门闭关之前奉掌门之命照看玄冰门，现在掌门闭关才不过两天，门派中就有徒弟练就此等邪术，我岂能坐视不理？”
“哦？可有证据？”
“有人证。”
“是何人举报？”
欢颜上前一步，举足无措地望着那张俊脸，“师兄，是我，我昨天分明看见她指尖冲出一道魔道之术。”
穆尘的低音的确好听，他冷淡地询问欢颜，“魔道之术分很多种，师妹可曾知道是哪种？”
欢颜点点头，“略知一二。是魔尊修炼的百鸟朝凤。”
穆尘不露声色，“百鸟朝凤？你确定？”
“我见梨小琮掌心一团黑气。”
穆尘又问一遍，“你确定？”
“我……我……”欢颜望向肃笠，见老太婆那双恶狠狠的眼珠子，又赶紧低下头，“我确定。”
“你可曾受伤？”
“谢师兄挂念，梨小琮并未伤到我。”
穆尘问肃笠，“肃笠师叔还觉得梨小琮炼的是魔道之术吗？百鸟朝凤对修为人的要求极其高，你以为以梨小琮的仙力能抵挡得住吗？”
“这……”
穆尘又道，“况且百鸟朝凤极为霸道，若能练成一旦出手，对手非死即伤，如果梨小琮堕入魔道，她出手的话，请问你的好徒弟还能好生生站在这里吗？”
“那只能说明梨小琮道行不深。”
穆尘回头看向昏倒在地的梨小琮，白靴脚尖踢了踢她白净的手腕，轻轻地说道，“嗯，确实不太行。我也没见过这么弱的百鸟朝凤。”
梨小琮：……
肃笠问道，“少掌门，你这是要偏袒她？”
“我倒也不是偏袒她，只不过梨小琮是我灵阁女官，我自会查清楚事情缘由。”
“少掌门还要留她在灵阁？”
穆尘说得是理所当然，“她是我灵阁女官，自然待在这里。”
肃笠简直难以置信地看向穆尘，“这样堕魔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做少掌门灵阁女官？少掌门你是不是疯了？”
“难道师叔不信任我吗？”
“我只不过是铲除奸恶，何来不信任少掌门之说？”
“掌门闭关之前，特令我执掌玄冰门，所以我想一个小小女官的去留我还是能做决定的，反倒是肃笠师叔，掌门才闭关几天，您便能劳师动众地来我灵阁抢人？”
“我……老身绝没有此意。”
穆尘说道，“师叔不把我这少掌门放在眼里倒也没什么，不过总得等掌门出关再想法撤了我这个少掌门吧？”
“老身不敢。”肃笠满脸通红，“今日老身多有得罪，还望少掌门见谅。告退。”
梨小琮能感受到穆尘转过身来俯视她，可她打定主意不睁眼，就这么睡在地上。
忽然身子一轻，梨小琮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随即听见一声开门声音。梨小琮被安静地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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