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可审（复活）》砚归灵芷

6、第 6 章

　　那天晚上星星陪我赏了8个小时的夜。
　　但是我还是成功的早早去了学校，对于我这种“内向”的人来说，学校也是无趣的，我也无趣。
　　在学校里只有操场的小树林，食堂的餐桌，高二三班的座位才会有被我掠起的风。
　　我觉得这里的时间被拉的无限漫长，无限延伸，但我却不能肆意奔跑，因为时间这条路是窄窄的，我只能刻意的观摩途中的一无所有。
　　在酸涩如青梅的等待中，就迎来了月考，月考证明了我有了赎罪的能力，我成绩不差，月考也证明了惩罚是躲不掉的。
　　好吧，人要知足，至少目前不是最糟糕的，虽然仅仅。
　　考试时，沈杰意就坐在我的前面，他背坐的不直，手里拿着笔，考着试整个身子却有一半要歪进桌子里了。这个习惯我早就改了，对江介光的背不好。但是这个动作很舒服。
　　最后一场考试还剩十分钟，我的题解完了，我属实不喜欢这种给自己挑刺的感觉，所以我就支着脑袋发呆也不检查，就盯着打在沈杰意桌子上的几何阳光。
　　盯着盯着，几何阳光被挡了一半，是沈杰意坐直了，但很快他又弯了腰，我顺着他的动作低头看了下去，发现是他的橡皮掉了，掉到我凳子旁边了，然后我没有停顿的下意识也去检橡皮，在桌子底下我们对上了视，我把捡到的橡皮给了他，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直到考试结束，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但是他会看着我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很喜欢他的笑，可能因为他的笑带有一种温柔，所以他的每一次笑我都没有打断。
　　上午考完试下午就要继续上课，其中一节物理课老师的两个班撞了课，老师干脆直接让隔壁班的来我们教室听卷子。
　　上课前两个班的学生就都坐齐了，好姐妹配好姐妹，好兄弟配好兄弟，我的坐位在里排，所以我不用担心旁边会不小心坐来哪个陌生人。
　　我物理本来就不好，想着好好听课找补的，但我第n次沿着看向黑板的方向，最后入映是沈杰意的时候，我放弃抵抗了，生无可恋的通知李希：“我听不下去，看不见黑板，你好好听，到时候再给我讲一遍。”
　　我听出了李希的话里充满质疑和了然：“你带个眼镜怎么就看不见黑板了？想偷懒就直说。”
　　我淡淡的再次看向黑板，用了一个“哦”字，拔了他的麦线。
　　其实我不喜欢理科，要真的比较的话我可能更喜欢语文，但是写字很累的啊，我文理又没有特别偏科就选了理科，但我是真不理解为什么脑子只是呆了一秒就有了一排电场线的诞生。
　　沈杰意长的不比我高多少，但是我的眼睛就是落不到黑板上，而是被他狂揉头发的动作吸引。我断定他在焦虑，因为他也不会物理，毕竟我也不会。
　　最后下课了，结果还是我没有听懂物理课，显然沈杰意也没有，我觉得有点搞笑。剩下的时间，我就正常的学习，吃饭，但放学的时候李希突然问我怎么回事。
　　听着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李希到是很坦率，直言道：“你不觉得你今天散发着平易近人的光芒吗？车祸后你没把别人冻死就不错了。”
　　“……没有。”
　　我觉得他在胡言乱语，断定他的大脑皮层被裹了声带。我没再继续理他，躲到阁楼等外面人群渐渐散去我再出去，其实我一开始出去的时候都太晚，来接我的江亮和李慧玲都问过我为什么出来这么晚，我骗了他们说我在学校里写题有感觉，所以会多呆一会 ，他们虽然疑惑但还是表示知道了，他们其实挺纵容江介光的。
　　我坐在黑暗的台阶上，听着外界声音渐渐淡去，陷入沉寂，我意识到我可以走了，还没站起身来，刺耳的声音就又来了，还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不想乱听，也无意知道，但是那人声音太大了。
　　我见他把面前的男生往阁楼上赶，步步逼近还喝道：“快上去，磨磨唧唧什么呢？”
　　校园霸凌？！
　　我第一时间这样想，我不是非常想插手，毕竟这种事谁碰上了都是个麻烦，而且我还带着别人的身体，但是我还是忍不不住想人会不会出事。我坐在台阶里没动，最后我打算静观其变，当然如果可以能听不见也是挺好的。
　　那个人逼近着男生上到了阁楼平台上，脸渐渐模糊然后隐入了黑暗里，还好在漆黑里他们也看不见我，当然我也看不见他们了，但是我能听清。
　　堵人的男的听语气里就爆发着不满，质问着被包围的男生：“王雯欣找的就是你？你tm是个什么货色，tmd抢老子女朋友？没想到你一男的这么有心机？啊？”
　　王雯欣？不认识。
　　但是我认识被围住的男的，因为他回答了那男的的话，他的声音我认识。
　　沈杰意语气带着疑惑和愤怒：“什么王雯？我不认识。你女朋友我就更不认识了。”
　　我听他话里倔强，倔强的让我想起了过去生活里的这个插曲。我记得我当时是被打了一巴掌，然后就有老师回楼里检查，这是惯例，每晚教学楼没亮灯时就会有老师来检查还有没有学生。
　　后来那男的回家反省了两周，写了检讨，王雯欣我也听说了，只是那个男的喜欢王雯欣，找她时刚好听见了王雯欣聊我，又不知道从哪个八卦嘴里套出来王雯欣对我感兴趣，他就心有不甘来堵了我。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简直不可理喻，可笑至极。
　　回想完事情的经过，我就又听见那个痴情男发神经，张口闭口都是没营养的垃圾话，但是有点听的我气堵在胸前顺不下去。
　　我清楚知道如果“我”回答了，那巴掌就会打下来了，但我不想管，有结局的剧本根本不需要插手，一巴掌而已，老师会为他讨回公道的。
　　我这样想着，就听见了沈杰意强硬反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女朋友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来了。
　　但是来的不是清脆的巴掌声而是东西砸下台阶的声音，砰”的一声，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是却在黑夜的沉寂里被放大拉长，平台上的人陷入了沉寂，他们都抬头望向我这个方向。
　　被砸的东西是个半满的饮料瓶，我扬手扔下去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老师会来吧，我可能是闲疯了才去插手，可我本来就有病，但是既然插手了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压着心慌镇定发声：“你们干什么呢？”
　　我安慰自己没事的，再多说两句老师就会来了。
　　痴情男见我在这里估计也懵了，但是他选择了威胁我，声音带着恐吓：“你是谁？劝你别tm的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你不知道这里有监控吗？”
　　“吓唬谁呢？这里角落是死角，尤其是你那里，更是死角。”
　　我无声的抿了抿唇，他说的是实话。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激动的冲上来把我打一顿，但我只能拖延时间。
　　沈杰意刚出个声音，就被我压了下去，我不想懂这种什么他添什么乱，想挨打吗？我拔高声音，让他说不了话，也试图吸引可能在楼下的老师：“你知不知道校园霸凌学校会有什么处罚吗？”
　　平台上的人生气了，我看着他打算冲上来，突然楼梯下爆出了一个声音，是那个女老师，她厉声质问着我们，随之而来的还有手电筒照的光把我们三个赤裸裸的曝光。
　　太好了，我有点后怕的想，毕竟要是老师还不来，我估计就又要挨一巴掌了。
　　我抢先出了声说那人要搞校园霸凌，他也坚决否认这事，最后是沈杰意出声附和我道：“老师，江介光没说谎。”
　　？沈杰意听出我声音了？他这记忆这么好的吗？我想到了自己垃圾的跟短路一样的记忆，表示不理解，痴情男也是欺软怕硬，最后老师把我们都让拍了照，让要求回寝去了。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沈杰意问我：“你怎么……”
　　我打断了他：“别说话，你去跟老师申请临时批假，让门卫放你回家，今晚别住寝了。”
　　毕竟我也不知道我的插手，会不会让沈杰意晚上在宿舍被报复。
　　还你怎么……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我有点自暴自弃的想，我就是感觉那巴掌挺疼的。
　　没多想和沈杰意纠缠，我越过他就要回去，谁料太黑了看不清路，踩到自己扔的水瓶了。真的倒霉，我在沈杰意身侧，突然身子一倾，被沈杰意下意识的扶住了，我脚崴了，“嘶啊”了一声。
　　我抬头和老师对上了视，听见她和沈杰意同时出声：“你怎么了？”
　　脚踝疼的站不直，我不想让沈杰意碰我，但整个人还是都有点半崴在沈杰意怀里，他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都能打在我脸上，我逞不了强，只能坦白脚崴了。
　　“严重吗？”老师问。
　　“不太轻。”
　　老师让我去医务室看看，沈杰意也点头附和。而我直接摆了手，现在比平时回家晚多了，江介光父母要担心了，所以我应该拒绝他们：“不用了，老师，我是走读的，太晚了，家里人在门口要担心了。”
　　老师要求要陪我一起去校门口，还是沈杰意扶着我，路上就听见他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谢谢。
　　我没理他。
　　还没到校门口就听见江亮和门卫询问：“这个点了，教学楼里还有学生吗？我儿子怎么还没出来。”
　　他语气焦急，说着还试图进校找我。
　　老师替门卫接了话：“是江介光家长吗？不好意思，你孩子刚歪了脚，你还是赶紧带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江亮不淡定了：“什么事，崴脚了？小光疼吗？你怎么样？”
　　他从沈杰意怀里扶过我，嘴里也一直在说话，我老老实实回答了，老师在这里，我也扯不了谎，最后，沈杰意批了假，我去了医院打了石膏回了家。
　　江亮知道沈杰意是我们邻居，一路上都也顺带带着他，我和沈杰意齐坐在车的后排，我开着窗户，看着窗外不去看沈杰意，新鲜的空气再次流过我的鼻腔，很舒服，外面天是真的不亮，不过路灯晚上八点就会开，所以天不亮，但天以下的街道都不暗，我半探着头，享受些许凉风拂面，吹的人舒服。
　　江亮还在滔滔不绝，我时不时的接个话回应，突然我听见沈杰意小声叫我：“江介光。”
　　“？……”
　　“真的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没有我，你过两天照样能装作若无其事，这事也就让传了一星期……我暗暗的想，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最后进家前，我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没什么。”
　　本来也就没什么，被打一巴掌也没什么的，被传了一星期的话题也没什么，况且你又没打，况且这个话题热度其实不算高，确实没什么的。
　　你也太贪心了，人要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