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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晏炀就像被捋顺了毛的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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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诊考结束后学校放了一天假,晏炀上午被丁绍抓去打球,到了的时候才发现江宴也在,还没分队呢,丁绍就嚷嚷着:“反正不能让宴哥和炀哥一边,不然我们还打什么啊,直接认输得了。”
晏炀嘲讽地看他一眼:“出息。”
丁绍嘿嘿笑:“我就没出息怎么了,炀哥你再说我就跟宴哥一队了。”
晏炀摆摆手:“你快去,可千万别不去。”
丁绍还真的站到江宴身边去了,胳膊肘往江宴肩上一搭,因为不够高看起来还有些滑稽,扬了扬下巴说:“宴哥,咱硬气一回,弄他。”
晏炀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宴,江宴也看着他,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闪瞎旁边的人,有忍不住道:“丁绍,长点心吧。”
最后晏炀和江宴还是没有一队,正好晏炀也想和江宴打一场,不然就像丁绍说的,没意思。
“靠,宴哥你自己说,你这是第几次故意让球了?”丁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滴在地面上。
晏炀手里拿着球,转头看向江宴,江宴笑了一下,说:“不都知道我俩吵架了?我还不得哄着点?”
丁绍无语,众人异口同声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噫……”
为表歉意,结束后江宴去给大家买了饮料回来,正好听到有人问晏炀体验感怎么样,晏炀坐在树下,打球的时候把外套脱了,这会儿就穿着一件米白色薄衬衫,露出来的修长脖颈上还沾着汗珠,两腿叉开,坐姿随意,只听他说:“体验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
江宴脚步一顿,晏炀正好朝他看去,江宴挑了一下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晏炀不懂他这笑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下半场打球的时候江宴果然不放水了,而且还打得很猛,球在晏炀手上的时候抢的毫不留情,马上要传他手上的也抢得不留情面,好几次晏炀都被气得牙痒,恨不得立马把人抓过来啃一口。
半场结束,众人都懵了,丁绍怀疑道:“宴哥,你被狗上身了?”
江宴看向他,丁绍马上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形容,不过你咋了啊,怎么一副就是要争对炀哥的意思,说好的哄人呢?”
晏炀正在喝水,阳光下喉结滚动了几圈,拿余光瞥江宴,江宴对上他的视线,一笑:“不是他说的没意思,这样不就有体验感了?”
体验个锤子。
晏炀想骂人。
打完球众人就散了,晏炀还记仇呢,江宴问他去哪吃饭,晏炀把外套往肩上一搭,直接说:“不吃。”
江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晏炀转头,毫不示弱:“干嘛,打球不过瘾,还想打一架?”
江宴一手拽着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纸巾,给他脖颈上擦了擦汗,眼皮微微抬起:“汗黏着不难受?”
江宴手上动作轻柔,跟他此刻带有攻击性的眼神很不一样,晏炀心跳有些失速,在心里暗骂一声。
擦完了汗,江宴也没松手,手直接从晏炀手臂上滑下来,自然而然地就握住了他的手,晏炀转头看他,江宴看回去,“怎么了?”
晏炀把头扭回去,也没甩开他的手。
其实这个手也没牵太长时间,打球在图书馆背后,那边人本来就少,等走到街道上,人就变多了,这次江宴问吃什么,晏炀就像被捋顺了毛的小猫,终于肯点头说一句了。
一诊结束后好多同学都老实了不少,一次全面的考试,让大家都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是从现在开始,分水岭就更加明显,做出改变的同学也更多。
晏炀看着自己语文试卷上的错题,有些头疼,江宴探头过来说:“又是阅读理解失分最严重啊,不过你这次怎么连基础题都错得离谱?”
虽说晏炀语文考得不理想,但其他科目还是很能看的,毕竟前段时间天天熬夜到凌晨两点,再加上有江宴的小灶,很快就追回了以前的水平。
江宴拿着他的试卷帮他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通,晏炀就背靠墙撑着脸认真听着,最后江宴说:“要想进步,除了其他科上升难度以外,最重要的还是抓语文阅读理解。”
江宴修长的手指捏着试卷,食指在上面轻点了点:“你懂的吧?”
“谢谢,我不懂。”晏炀一边说一边盯着江宴的手指看。
江宴也没跟他废话,放学后又翻了次墙,回来后直接往晏炀书桌上扔了一本高考阅读理解冲刺题册,然后说:“我待会儿下课再去老师那里帮你找点这些年的真题和模拟题。”
晏炀非常想说,不用了。
一诊后又补了两周的课,才到了寒假,大家都被摧残得反应迟钝,直到丹姐在讲台上敲了敲,说起放假注意事项,同学们才后知后觉,一阵欢呼。
“靠,熬了这么久,终于能放假了。”丁绍单手拎着书包走过来,“炀哥,宴哥,你们这个寒假准备怎么过啊。”
晏炀嗤笑一声:“什么寒假,就几天时间,能怎么过。”
丁绍靠着桌子,撇撇嘴说:“也对,本来就只有几天,中间还要加个过年,年后还得走亲戚,等于没放假。”
江宴说;“亲戚也不是非走不可。”
丁绍眼底一亮:“对的啊,今年这么珍贵的黄金时间,就跟爸妈申请不走亲戚了吧,炀哥你……”
丁绍本来想问炀哥能不能也不走亲戚,一起出去玩,说到一半才想起炀哥刚和他爸吵了一架还说离家出走了。
晏炀看他支支吾吾,拿着书包站起身,“我怎么,我才不像你,没自由,我寒假想去哪去哪。”
丁绍看了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笑了:“操。”
晏炀说的自由是真自由,自从上次他怼了晏崇一句后,晏崇就再没联系过他,可能觉得心虚吧,是真的还抱有那种心思,所以直到离过年还有两天,晏崇他们都没给他打个电话。
晏炀也省的清静,就是走在街头的时候,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寞,越是过年,城里人越少,除了菜场超市,很多工作室写字楼都关了,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晏炀裹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走在街上,抱着手臂,眼底有些淡漠。
“炀哥?”身后传来声音,晏炀转头就看到何科裹得像个粽子,朝他欢快地跑来。
后面聊过天才知道,何科其实比他和江宴都小一届,在学校非得争着做东区区霸,虽然也只是他们自己那么说,这种小打小闹,前一届区霸不可能真露面,后来被晏炀教训了也教育了,转头就“炀哥”“炀哥”叫的可亲了,这种时候,晏炀觉得何科跟许恺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小孩。
“你这穿着,有点夸张了吧。”晏炀盯着他。
何科把羽绒服外套拉链一拉,露出里面的棉服,热的够呛,干脆把棉服扣子也解开了,一脸无奈:“还不是我妈,非得让我穿两件,我也觉得特傻。”
何科正好回菜馆,就陪晏炀走了一段,聊了些有的没的后,他看了晏炀一眼,语气也变得小心:“炀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晏炀瞥他一眼:“你不用小心翼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何科啊了一声,说:“那你怎么不回家啊,还没和家里人和好啊。”
就连何科都觉得,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况且这都快过年了,谁还能不回家啊,谁还能让家人回不了家。
晏炀自嘲一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何科问他那今年过年去哪,要不要去菜馆,晏炀拒绝了,何科仿佛明白了什么,坏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和宴哥一起过年是吧。”
晏炀一顿,说没。
何科哪里信,两人又聊了两句,他才拐弯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何科刚提起江宴,晏炀就接到了江宴的电话。
江宴问:“在哪儿呢。”
晏炀上了天桥,说:“去超市买点东西。”
江宴今年过年要和乔桑去国外,江渊一早就出国了,江宴本来不想去,但乔桑想让他去,他还是去了,出国前就告诉晏炀了,要年后才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人一去就联系不上了。
上一次的消息,还停留在晏炀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年后,晏炀又问他大概初几,之后江宴就没回了。
晏炀当时没在意,直到过了两天,他心就沉下来,连带着这两天气压都有点低,昨天丁绍给他打电话还说他是不是吃炸药了。
江宴似乎还没听出晏炀心情不好,又跟他聊了两句,才琢磨出点味儿来,他说:“刚来这边就和我爸吵了一架,没想到最后是我妈气得进了医院,所以这两天没联系你,不高兴了?”
晏炀皱眉,立刻问:“乔桑阿姨怎么了,没事吧?”
江宴笑着说:“不怪我妈惦记你,一听说你可能不回家过年,还想让我给你买张机票让你过来过年,放心吧她没事,就是烧了一上午,退烧后又睡了半天。”
晏炀说:“嗯,那就好。”
江宴听出晏炀对自己的试探并不上心,也就没再说让他过去过年,只是问他这两天在做什么。
江宴问一句晏炀答一句,回答是回答了吧,可就是听着总那么不得劲,挂电话前江宴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好,晏炀说没。
结果刚挂了电话他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江宴不就是因为照顾乔桑阿姨所以不回他消息吗,那又有什么,有什么就说出来,上次不是因为生闷气所以吃了亏吗。
想通后晏炀立刻把最后和江宴发消息的界面截图发了过去,问:为啥不回我?
江宴很快打电话过来,接通了就是一声笑。
晏炀有些羞恼:“你笑什么?”
江宴又笑了两声,才说:“这赖我,我手机来医院的时候掉水池里了,虽然很快拿出去修了,但你的最后一条消息确实没收到,我的错。”
打电话这会儿时间晏炀已经走到了超市入口,因为在地下,怕下去了没信号,所以他就坐在外面花坛上,路过的人都要看他一眼,晏炀就当没看见,继续低头打电话,两条长腿撑在前面,坐姿有种随意的帅气。
“哦。”晏炀应了一声。
江宴顿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温柔:“晏炀。”
晏炀嗯了一声。
“今年过年,一起跨年吧。”江宴柔和的声线透过听筒传递过来。
晏炀没说话,江宴很快又说:“我们打视频跨年,让我看看国内过年的氛围?”
晏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挂了电话后,站起身,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慢慢朝地下超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