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恋人回家》祝北不南

40、沉重

　　严煜着急的眼神倒映在周昭迷茫的瞳孔中，周昭的舌尖舔着嘴唇上出现的血迹，凉凉的触感，带着血腥味，舌尖只是微微滋润嘴唇，轻声说：“痛”
　　可惜现在周昭身体不好，整个人疲倦的只想睡觉，可唇上尖锐的刺痛感，让周昭头脑清醒很多。
　　严煜将棉被努力拉拢，围住周昭的身体，拉住周昭右手，轻轻握住，十指相扣的暖意让严煜心尖一颤，慢慢说：“我的错”
　　“嗯”周昭轻声回应，可眼皮又快黏合在一起，严煜神情慌张地说：“你之前为什么不怪我”
　　这种没话找话的问题，在周昭眼中算是无聊的话题，可今天也许是看出严煜的着急，强撑住精神，缓缓看着天花板说：“没什么，不想让你愧疚，何况，如果我死在这里，还得靠你把我带出去”
　　“不会”严煜立马打断周昭的话语，眼神深深看着周昭淡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这种仿佛就像讨论午饭吃什么问题的随意感，放在生死上显得无不足道。
　　周线听见严煜的反驳，嘴角上扬起微笑，可那种微乎其微的笑意在苍白的脸庞上更加凄凉，继续说：“如果我死了，你记得把我的尸体交给我妈，告诉她，我有幸成为她的孩子，很幸福，很快乐”
　　严煜的眼眶里面的泪水突破控制，积累的泪水堆积加挤压居然从眼眶中央开始流下，明显的泪珠在微亮的环境中，顺着脸庞流在周昭的手背上，形成一滴完美的水滴痕迹，周昭感受到之后，眼神复杂又矛盾看着严煜。
　　“两个小子，那把刀给你们的，你们互相弄死其中一个，剩下那个就可以出去了”尖锐又刺耳的声音通过变声器的改变传入耳膜，这句话的重量，就像压死他们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对视着彼此的眼神，生死的话题在这一刻成为具象，呼吸变得微妙，局势开始紧张。
　　眼神在僵持中谁都不肯放过对方，周昭先扯出笑意，轻松地说：“动手吧”
　　地下室的空气杂乱，严煜的眼泪流下一遍，心脏狂命的跳动，手指不断握紧周昭的手指，周昭没有温度的手指间，没有丝毫的颤抖，这个结局像是慷慨赴死的勇士，在回顾往前的岁月，十四岁的他，怎么能冷静成这样？
　　严煜狂压下心头的痛苦，喉咙出现容易察觉的颤抖，说：“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等一等，好不好”
　　乞求的语气，卑微的话语，狂命挽留周昭的生命，拉住周昭在人间活着的证据，严煜的思绪从未像在这一刻一样，飘到如此遥远的地方，他看不得眼前的画面，周昭面对死亡的坦荡和他的笑意，以及想让他独活下去的心意。
　　周昭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平静，心脏某处微小的涌起，像是在平静的地下室扬起波澜，周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没有再对视，只有严煜偶尔的余光会注视着周昭的脸庞，看见他无意识地看着天花板。
　　视线逐渐模糊，天色黯淡，周昭的嗓子发出声音说：“严煜”
　　“嗯”清脆的声音出现在上方，周昭的手指握得越发紧，严煜缓缓地移动手掌摸到耳根处和额头，体温不如之前滚烫，看着眼前的黑暗，将被子压实在身边才轻声说：“眯一会吧，等会我叫你”
　　周昭的思路清晰，大脑应该还可以撑一会，可严煜心底的焦虑还是很沉重。